250 竟然用我的武器來對付我?
「噗嗤!」
「噗嗤!」
「噗嗤!」
……
伴隨著一連串的密集穿刺聲。
兩隻身形龐碩的8階大妖,突然像是散了架一般,化作滿地的碎肉和斷骨。
不遠處神色凶戾的妖物們似是不曾看到這一幕,依然不知恐懼的向前衝來。
足足噼斬了兩分鐘,蘇墨總算將附近的區域暫時清空。
他看著身後不遠處坐在一塊大石上的藍靈珍,開口問道:
「藍總隊,你恢復得怎麼樣了?」
藍靈珍苦笑道:
「剛剛才恢復了一些精力,勉強還能支撐住,不至於被夕霧同化。」
「這就好。」
蘇墨如同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般,露出了安然的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藍靈珍一時間不由得感慨萬分。
細想之下,半天前她才剛與蘇墨結識。
彼時在她眼裡,這是一個能夠越級斬殺8階的青年才俊。
雖然6階斬8階已經相當離譜,但在諸多外力的加持下,未嘗沒有可能實現。
因此藍靈珍也沒有對他太過重視。
畢竟就算是8階,放在她面前那都完全不夠看,一槍掃下去就能幹掉一大片。
然而不久前在與血鱷軍主的戰鬥中,蘇墨的驚人表現,簡直讓她三觀炸裂。
眾所周知,6階和7階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而9階和准聖之間同樣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以6階殺准聖,幾乎是橫跨兩個大境界戰鬥。
常理來看,根本不可能成功,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然而今天在此地,蘇墨卻當著她的面硬生生的創造了這番奇迹。
雖然血鱷軍主在交戰前就已經身受重創,法則之力消耗過半。
雖然途中她也曾插手為蘇墨擋下一擊。
雖然整場戰鬥中蘇墨幾乎一直都在被動挨打。
但最終卻是以血鱷軍主隕落為結局。
或許有人會說,這是蘇墨借用了聖器自爆的外力。
可問題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持有聖器。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的操縱聖器自爆而不傷到自己。
對於一貫重視結果的藍靈珍來說。
血鱷軍主的隕落足以讓她把蘇墨抬到一個相當高的位置上來看待。
「距離夕霧消退還要一段時間,這裡不便久留,我們還是先返回附近的安全點吧。」
蘇墨聽著,也是點頭應下。
有二合一的邪聖令牌鎮守精神海,外面的夕霧幾乎難以對他產生侵蝕。
考慮到夕霧中可能還存在其他強悍妖物,還是先撤回去比較保險一點。
兩人商議既定,立刻就要動身。
然而就在這時,蘇墨勐地扭頭看向西邊。
只見西邊方向上,濃霧大片翻卷,有發瘋的妖物在拚命圍攻著什麼東西。
伴隨著一陣有一陣的恐怖吮吸聲,那些妖物盡皆化作乾癟的屍骸倒下。
霧氣翻騰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蘇墨和藍靈珍的視野中。
「那是……血鱷軍主?他不是死了嗎??」
藍靈珍萬分愕然,面上帶著濃濃的不解之色。
蘇墨同樣眉頭緊皺。
只從濃霧中顯露出的身形來看,確實是之前被他親手斬掉的血鱷軍主。
按理說他是不可能復活的。
且不提晶針的自爆剿滅了他的絕大部分本源。
之後王火的燃燒更是徹底摧毀了他的生機。
這也是蘇墨沒有去動他那無頭屍身的原因。
因為生機已經剿滅,屍體留下的再完整,也是毫無意義。
但這番認知如今卻被徹底打破。
血鱷軍主成功復活不說,原先缺失的腦袋竟也成功長了回來。
看見那道緩步接近的身影,蘇墨不由得暗暗提高警惕。
這時,濃郁的霧氣自他身體周圍散開。
血鱷軍主的真面目終於呈現在他們眼前。
那是一張毫無特色的蒼白臉頰。
看起來甚至有些呆。
硬要去說的話,可能大學里的學霸或是研究院里的研究員,大概就長這個樣子。
不過蘇墨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就將他給認了出來。
陳飛羽!
那是背叛曙光社的頂尖藥師!
也是靈修會位高權重的靈侍!
同時也是一手主導了此次戰爭的最大幕後黑手!
真說起來,他與對方之間的孽緣甚至要追朔到演山時期。
當初墨山君拿出的萬靈丹便是由他一手煉成。
其後雖然幹掉了墨山君,但作為罪魁禍首的陳飛羽一直與他未有交集。
直到這次的戰鬥他連殺對方手下兩大9階靈衛,算是徹底得罪狠了。
但也不清楚對方到底知不知道這回事。
不過就算他不知道,今天這一茬怕也不好過。
蘇墨通過遊戲面板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情況。
那是類似於靈魂寄生強佔肉身的特殊狀態。
這讓他想到曾經的魔靈職業者。
不過陳飛羽顯然不是魔靈。
而且就算是魔靈,估計也很難佔據准聖的身體。
這裡面一定牽扯到某種秘法的複雜運用。
說不定光是前期繁瑣的準備工作都要做上很長時間。
一不小心就會失敗。
但從最終的結果來看,陳飛羽顯然是成功了。
考慮到血鱷軍主的本尊已經死去,這裡面蘇墨也算是幫了一點忙。
否則要和血鱷軍主爭奪身體的控制權,陳飛羽不一定能贏。
這讓蘇墨一時頗有些無語。
他萬萬沒想到殺死一個血鱷軍主竟然會讓陳飛羽在此地復甦。
不過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幹掉血鱷軍主的。
陳飛羽復不復活無所謂,但邪聖令牌一定要拿下!
蘇墨很快便收拾好了自身的情緒。
在探尋對方底細的同時,他也在思考著逃脫之法。
陳飛羽落到如今這般凄慘境地,實力可以說是百不存一。
但他畢竟是准聖,並且生性狡詐後手眾多。
這邊與他對上不一定能贏。
而且只要等他返回基地,找個安全地方舉行過晉陞儀式。
回頭哪怕在正面戰場上碰到這傢伙,他也有足夠的信心將他徹底摁死。
完全犯不著在這時候與他拼死拼活。
只可惜蘇墨想的很好,對方卻壓根不打算給他機會。
陳飛羽看著對面的蘇墨和藍靈珍,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開始動手。
強悍的精神力化作潮水一般洶湧向前衝來。
蘇墨見狀,面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他一抬手勐地將藍靈珍整個人扔飛出去。
精神力驟然沖刷到他身上。
這一刻,蘇墨耳邊彷彿傳來清晰的噹噹聲響。
那是精神力撞到令牌護罩上所發出的鳴音。
若是在兩塊令牌合二為一之前,可能這一擊直接將他的防禦撞破也不一定。
畢竟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准聖級精神攻擊。
現在他卻能近似無傷的直接擋下。
看到這一幕,對面的陳飛羽顯然也有些詫異。
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戲碼,竟然橫生波折。
考慮到袁換天可能還在後面追殺,陳飛羽心中立刻湧起了一層危機感。
《大衍替神法》能夠讓他在臨死之際激活遺留在外的一道神印。
這神印是他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僥倖鑄造成功,論起珍貴性和獄火有的一拼。
事後為了更好的發揮出神印的價值,他專門將神印種在了萬妖國修為最弱的血鱷軍主身上。
本以為在這裡備了一手,哪怕自身遭劫,也能藉機從血鱷軍主身上復甦。
誰曾想血鱷軍主竟然那般弱雞,堂堂准聖最後只剩下一具無頭屍身。
這雖然方便了他替魂復甦,卻也帶來了新的麻煩。
那就是他的肉身和精神全都嚴重虧空,急需外界的資源補全。
肉身方面倒也簡單,四周那些亂七八糟發瘋的蜃妖們,就是最好的血氣來源。
精神意識方面就比較麻煩了,那些蜃妖們因為已經失去理智,精神本源根本就不能吸收。
胡亂吸收只會讓自己也跟著發瘋,成為受到夕霧操縱的傀儡。
為此,他需要從那些擁有理智的生靈身上吸收意識本源。
等級越高就越好,精神力越凝練就越好。
原本陳飛羽以為可能要攻破某個哨所,又或者是找到妖群的潰軍,這個條件都能夠達成。
誰曾想他這邊剛一動身就碰到了一個6階和一個9階。
這當真是意外之喜!
6階就不提了,如果他能把那個9階給吸收乾淨,自身的精神起碼也能恢復到9階的地步。
結果現在別說是9階了,他險些連6階的阻攔都沒辦法突破。
這一度讓陳飛羽有些懷疑人生——
難道他替神之後,攻擊的威力也削弱了幾百上千倍?
陳飛羽總覺得這不太可能。
因為就算精神力的總量大大減少,但本質上那還是准聖級的精神力,與准聖以下存在質的差別。
這個差別不是簡單依靠低級精神力的數量就能輕鬆彌補的。
如今,對面那小子既然能擋住,定然是有著這方面的底牌。
但你以為準聖的攻擊手段僅僅只有精神力嗎?
陳飛羽眸光一閃,身形驟然向前掠來。
他左邊的鱷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肉質的手掌,手掌表面附著一層玉石般的光芒,徑直對著蘇墨身上落去。
這一刻,蘇墨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他從那手上察覺到了法則的氣息。
一旦挨上,若沒有法則之力抵消,必定會身負重創,甚至有可能當場隕落。
危急關頭,蘇墨沉著的打開了織夢毯,將自身護持在其中。
同時,他在周圍張開了黑魔洞,恐怖的魔光亂流驟然從裡面湧出,朝著近前的陳飛羽衝去。
陳飛羽看到魔光亂流,動作不由得微微一滯,閃身掠到另一邊。
他從那恐怖的魔光之中察覺到了濃郁的污染。
雖然染上之後未必不能清除,但肯定會給他將來晉陞聖者時留下隱患。
「區區6階,花樣倒不少!」
陳飛羽冷哼一聲,右手的玉白光芒化作十六道箭失,瘋狂朝著蘇墨洞穿而去。
伴隨著一連串的激烈爆鳴聲,織夢毯直接被打的飛退開來。
雖然擋下了這一波攻擊,可蘇墨的臉色卻一點沒變好。
他抬手召出了流光破星梭。
這一準聖器剛一露面,便如同閃電一般驟然躥出,當場殺向陳飛羽的胸腹。
陳飛羽眉頭微皺,略略後退。
他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個6階小子手裡竟然有那麼多珍貴法器。
明明是三下五除二就能輕鬆幹掉的小傢伙,現在卻變得分外棘手起來。
就在他思索之際,流光破星梭貼身一陣亂殺。
陳飛羽輕鬆避開,甚至覺得對方這番攻勢跟小兒揮刀沒什麼兩樣。
他完全就沒發揮出刀器的恐怖之處。
不過考慮到他現在才只有6階,做到這一步也算不錯的了。
陳飛羽正準備再度出手,驀然間他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危機感。
強烈的預兆讓他條件反射的偏過腦袋。
一道虛無的炎火驟然當空落下,擦中了他的右肩。
瞬間,右肩便整個消失不見。
看著那拇指大小的王火,陳飛羽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愕之色。
這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當初是誰在不斷吞噬他所召集的獄火。
「這傢伙竟然用我的武器來對付我?!」
陳飛羽差點都氣笑了。
如果說先前對付蘇墨僅僅是因為他不長眼攔在前面。
那麼現在,陳飛羽已經存了必殺他的心思。
他手中捏動起一個複雜法印。
伴隨著法印的漸漸成形,所剩不多的法則之力盡皆往裡面注入。
蘇墨看到這一幕,立刻催動王火和流光破星梭上前,甚至還拋出了大量的魔光亂流,對陳飛羽展開圍殺。
奈何對方躲的十分輕鬆,根本沒把他的攻擊當成一回事。
而就在他手中的法印即將締結完成。
蘇墨勐地頓住步伐。
在他的腦海中,神念法印又縮小了一圈,精純而浩瀚的精神力經過邪聖令牌的加持,轉化為至純至烈的恐怖攻擊,驟然爆射出去。
即便是陳飛羽,這一刻也沒來得及躲開。
強悍的精神攻擊瞬間命中了他的身體,將他的精神意識當場衝散。
陳飛羽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意識遵循著本能在努力的匯聚。
可還沒等他聚集那些零碎的意識,洶湧的火焰便驟然吞噬了他整個身體。
眼瞅著陳飛羽在他面前被王火燒成了一堆灰盡。
蘇墨甚至有些不放心,專門把那些灰盡收集起來,灑在了高山流水圖的葯植山上,準備日後用來種菜。
這時候,一股至強的壓抑感忽然自天地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