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書院外賣

  按照比利的理論，高高在上的修士與風光無限的大魔法師，在商業社會中，都只是高端且高效的生產力罷了。

  而史進如今只是一個尚未築基的修士，半吊子魔法師。想靠自己生產有價值的物件，還遠遠未夠格。

  他也曾拉著秦明促膝長談，了解過書院最底層的學生-官培生的成長路徑。

  對於他們來說，最切實可行的路徑無疑是不用任何外界丹藥與寶物相助，靠天賦與毅力熬過鳳初境，繼而能夠在書院的煉丹房或是煉器房謀得一件差事。

  但不是所有一窮二白的人都可以熬過那最難的階段。入學癸字班的白丁們，若是一年內不能成功引出天內先天真氣，就要被書院除名。而每年被清理出門戶的學生中，則大多屬於貧苦出身。

  畢竟家境尚可的學生，家中稍稍投入一點資源就可購買靈丹妙藥供晚輩入門奠基。

  成功進入琴心境的修士，若是有較高的丹道、熔鑄天賦，有很大的概率會逐漸培養出自己作為生產力的能力。

  而秦明則屬於傳說中的煉丹天才，在入書院的第一年修《丹道入門》課程時，就被先生一眼相中，帶去煉丹房打打下手。

  如今的他幫助書院內的先生做些諸如調配藥方、看顧爐火的基礎輔助工作，每天賺得的銀錢就可達到三四十兩銀子。據他自己估測，若是過些時日進階到琴心境，先生會讓他嘗試獨立開爐煉製辟穀丹這類修真界的基礎丹藥。

  到那時，就不再是以白銀計算工錢，而是用神仙錢結算年薪。一年少說一枚赭銀幣打底，若是煉製的丹藥品階夠高、數量夠多，薪資最多可達三枚赭銀幣。

  能走到這一步的官培生，才算正式在這書院內立足。可大多數天賦資質尚可的學生，怕是連購買《悟真篇》、《參同契》此種基礎典籍的銀錢都拿不出來。

  他們每日上課時聽先生引經據典如聽天書，無奈浪費一年又一年寶貴的青春，最終因年過二十未成功築基無奈被趕出師門。

  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一銀幣困死修真天才。

  史進早已下定決心不坐以待斃。而參照官培生的路徑只是下下策，但他如今卻也沒水平如秦明般到書院作坊賺快錢。

  畢竟《丹道》、《煉器》、《符籙》等基礎科目他一節課都沒修過，緊迫的狀況也不容得他慢慢將自己培養成為一個高級生產力。

  如今進入書院學習已有大半年，這期間他始終在思考一件事：自己到底能靠什麼途徑賺錢？

  但賺錢不是騙錢，想要賺錢必須要提供同等價值的產品或服務，再靠自己獨特的優勢去獲取溢價。這溢價，就是利潤所在。

  自己的優勢是什麼？好像與其他學生相比，實在弱的可以，但自己還是個初級魔法師，還有福奇這樣的博士可以傳授自己可用的魔法。

  可初級魔法又不能當飯吃，難道真的去賣藝，給大家表演雜耍？

  這個時候，史進就開始反向思考，誰會向自己，尋求服務或產品。

  說白了，就是客戶在哪。史進琢磨著自己每天呆在書院里，接觸到的除了學生就是先生。做先生們的生意顯然不現實，他們普遍財富獨立，能力強大。

  那麼剩下的就是史進們的同窗了。

  自己本就是個學生，自己達到書院后，覺得最缺少什麼？坦白來說，史進最懷念山外好吃好喝的。每周靠辟穀丹生活，雖餓不死，但嘴裡淡出鳥了。

  不少學生偷摸著在山谷附近的山頭偷獵飛鳥山獸，年復一年，這附近山谷的動物都快絕跡了。而且書院內沒廚具，沒調料，做的熟食常常難以下咽。

  史進從小到大哪遭過這罪？窮苦人家再貧窮，一口肉食總是能期盼一二的。長大后更自在，在史家村靠山吃山，上山掏鳥窩、下河釣草魚這些技巧爐火純青。

  史進修鍊天賦資質尚可，記憶力與邏輯思維能力還行，遠未夠格稱自己是修道天才。可他清晰的明白，自己最大的天賦能力就是同理心很強。

  何謂同理心？同理心即指代入他人角度和地位思考問題的能力。

  他認為，自己的需求，也一定是絕大多數學生的需求。口腹之慾是每個人最基礎的慾望，做飲食的生意一定有很大的市場。

  雖然有錢的學生每周都會申請出山，到臨易城內的客棧和食鋪大快朵頤，可書院距離城鎮極遠，山風又冷冽襲人。未到達金丹境的學生無法騰雲駕霧，更無法駕馭法寶仙劍御風而行，來往臨易城與山中書院往往要花費一日一夜的時間。

  時間成本太高。這也是制約著絕大多數學生無法享受美食的重要原因。

  為什麼自己不能去替同學們購買呢？據史進觀察來看，目前並沒有人去做這件事。

  他仔細想過原因，第一是來往時間太久，極耗時間與精力；第二是雪頂書院隱藏在太易山脈極深處，車馬難行，若是沒有大修士相助，只能靠人力去運送物資。

  最主要的是，稍稍有些家底的同窗根本不屑於去做此類事情。尤其是大家都已是修真界的人，在凡人眼中都屬於高高在上的仙人，怎能做如此俗不可耐的商賈之事？

  但史進想到自己是個魔法師，雖然只是個初級的，但若是能利用一些輔助魔法，有可能極大增強來往效率。

  這就是他為什麼想要和福奇學習那幾個初級魔法的原因了。

  風系初級魔法-風行術，是他這小買賣構思的基礎。有了這個法術，行走奔跑速度極大增快，預計至少可節省一半的時間；

  木系初級魔法-回春術，這是用於來往奔跑途中回復體力的必備技能。畢竟純靠自己的腿腳，確實太過令人疲累；

  冰系初級魔法-冰凍術，這是用來給食物降溫保險的。若是購置的食物無法儘快處理掉，則必定需要冷藏保鮮。

  光系初級魔法-光屏障，這本來是個入門級的防禦魔法，但根據福奇魔法課上所說，光屏障由光元素彙集而成，會產生一定的熱量。史進打算用這個魔法來為菜肴保溫。畢竟許多精心製作的菜肴，一旦涼了就失去了本來的口感。

  至於面子上的障礙？史進雖然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但都快被窮瘋了，哪還有空在意這個？

  餐飲外賣，這是史進給自己的這一構思取得名字，並且越想越覺得可行。史進不由得興奮起來。

  福奇雖對史進學習這幾個魔法的動機有所疑惑，但見只是輔助魔法，諒他也搞不出來什麼亂子，就欣然給他細細講解了幾個魔法的原理和釋放方法。

  身為魔法博士，釋放全系初級魔法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困難，這也讓史進的構思實現提供了可行性保障。他比以往都更用心的認真學習著這幾個術法。

  魔法咒語對於語言不通的史進來說實在拗口。可亢奮積極的史進不但很快就記住，甚至將每個音節的發音都搞的清清楚楚。

  雖然還未做過實證自己的構思是否能賺到錢，但這充滿盼頭的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