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神仙酒
他真正的感覺到了人在天地間的渺小,人力終究有限,無可奈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啊……”
忽然,伴隨著一陣大喊聲,一個人驚叫著從天而降,力道之強,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喪門星的身上,鈴鐺被震落在地上,催命的聲音戛然而止。
童衝和鬼道二人也停止了大戰,全都瞧著那個從天而降的人。
一個被砸,一個被摔,兩人全都疼的齜牙咧嘴,踉蹌著站起身來。
“咦,怎麽這麽多人?”
那人見眼前多了許多人,甚是驚訝。
江蘅遠遠望著,眼中突然放出光來,這個人正是兩年前在洪州城裏騙自己喝了一口神仙酒的男子。
當年他深夜出現在街頭,江蘅分不清楚他是神仙還是鬼怪,如今他又從天而降,江蘅更加迷惑了。
那人見亡神星三人怪模怪樣,頗為無禮的喊道:“喂,你們三個醜八怪,能否看到我肩膀上的天神?”
三人見他來曆稀奇古怪,瘋瘋癲癲,肩膀上哪來的什麽天神,全都橫眉豎目,凶神惡煞。
那人也不計較,輕輕越過深澗,正欲詢問三大派的人,見他們一個個病鬼模樣,半死不活,解下腰間懸著的酒葫蘆,在空中晃了一晃,說道:“喝我一口酒,煩惱皆忘了。”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言語,當年就是這一口神仙酒,害得江蘅和周兒誤會深結,他不知道這個瘋癲的人此刻又要做些什麽,急忙跑過來攔住他。
“呀!怎麽又是你這個臭小子?當年那口酒是否好喝?”
那人說著嘿嘿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老神仙,你又要幹什麽?”
“去去去!”
那人說著在江蘅肩頭輕輕一拍,他立刻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身體輕飄飄地不受控製,向後栽倒,又翻滾了幾個跟頭才穩住身體。
江蘅一驚,明明那人隻是輕輕一推,為何卻有如此大的力道?
抬眼看時,他喝了一口酒,含在嘴裏仰頭咕咚一聲,突然全都噴了出來,力道之強,全都灑在了三大派的人身上。
如此連喝三口,如雨露甘霖一般全都噴灑了出去。
不一會兒,神奇的事發生了。
三大派的人全都疼痛散去,體內的黃色血液漸漸被紅色血液逼散,血橙邪毒全都散盡了,眾人從迷糊中清醒過來,身體漸漸恢複如常。
江蘅驚奇不已,這葫蘆中的酒莫非真的是神仙酒?
不過,更讓他驚喜的是,三大派的人全都得救了。
“喂,你們人多,我的肩膀上有一尊天神,你們可看得到?”
麵對那人的詢問,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是誰,為何有此一問,全都答不上話來。
亡神星三人見他瘋瘋癲癲,嬉笑間就救活了三大派的人,導致唾手可得勝利瞬間化為了泡影,心中惱恨,飛身高空,越過深澗,一起向他攻來。
那人衣袍旋轉,身前突然多了一把棕色的古琴,懸在空中,眼中射出兩道神光,長長的神仙眉如勁風罡氣一般,足可殺人。
琴弦在他的指尖輕輕撥動,看似輕柔,實則剛勁有力,琴聲忽如風雷挾電,又忽如寺鍾齊鳴,集天地間最強大的罡氣於琴聲中。
三人尚在半空中,便被琴聲中的恐怖罡氣震的倒飛回去,煙塵滾滾,飛沙走石,跌落在幾十丈外,方才勉強止住身體。
哢嚓一聲,全身上下的衣衫全都被震成了碎片,飛了出去,三人頓時一絲不掛,顏麵無存,急忙溜之大吉了。
眾人無不為之駭人,終其一生中,從未見過法力如此恐怖之人。
一場天大的危機就在那人的琴聲中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老神仙……”
江蘅雖然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但此刻卻確定了他並不是惡人。
呼喊聲中,那人頭也不回,突然抱著古琴跳入了深澗之中,不知去向。
三大派的人死裏逃生,虛驚一場,全都感念那人相救,上天保佑,內心真摯不已。
而鬼道三人由勝轉敗,狼狽逃回了墨海仙山,不敢再來騷擾。
回到營寨之時,結界被破,營帳全被妖魔焚毀,留下來守護的弟子也慘遭殺害,好在有驚無險,但眾人的悲痛之情卻是止不住的。
血刃殺陣雖然破了,但留給三大派的傷害卻難以磨滅,除了主力人等,普通的弟子幾乎全都喪命,回想起來便覺得後怕不已。
讓眾人最為悲痛的是仙華派的掌門楊鈺兒不幸仙逝。
仙華派兩代掌門為了絞魔大任,皆死在開明仙宗之手,這讓眾人悲憤不已,全都同仇敵愾,更加堅定了消滅鱉靈的決心。
商議之後,決定重新搭建營寨,休息整頓數日,暫停破陣。
江蘅暫時辭別眾人,帶著楊鈺兒的遺體前往仙華派,跟隨他的是唯一幸存的仙華派弟子。
一路之上,他的行程頗為緩慢,回想起來,水月掌門的音容還在腦海中,她是自己下山後遇到的第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寬容祥和,一身正氣。
而楊鈺兒身為水月掌門的弟子,雖然法力比不上她,但卻秉承了她斬妖除魔的大業,不忘她臨終的遺誌。
三天後,江蘅到達了仙華派。
進了山門,留守的弟子見到楊鈺兒的遺體全都慌了神,奔走相告。
在後廳設了靈堂祭拜後,江蘅來到了玲瓏塔。
玲瓏二使早已得到楊鈺兒仙逝的消息,見江蘅懷抱玲瓏仙劍站在塔前,傷心的的掉下了淚。
玲瓏仙劍是掌門人的信物,見劍如見掌門,躬身道:“見過掌門!”
“玲瓏派創派三千五百餘年,傳到我這裏,是第一百二十五代,元修祖師早有規定,玲瓏派傳女不傳男,我又如何能接受這掌門之位?”
夢璃說:“如今世道艱難,妖魔禍世,仙華派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難,前任掌門必定深諳掌門你能護佑仙華派,這才臨終相托,還望掌門遵照遺願,莫要推辭。”
江蘅搖搖頭:“楊掌門隻是托付我暫代掌門之位,他日選出了新的掌門,我必定是要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