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陳年往事
宋慧的聲音有些沉重，帶著些濃重的情緒。
溫瑜心底有個不太好的想法，他抬眸看向宋慧。
「宋奶奶不親自交給她嗎？」
「由你老交給她再好不過。」
宋慧只是笑了笑，又繼續手下的活。
她放在邊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宋慧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隨後拿著手機去邊上接電話。
——
三班。
這段時間暮瓷都沒有怎麼請假，三班也逐漸忙碌，學生們都埋藏在題海裡面，根本沒有時間去聊別的八卦。
直到某一個下午。
這天是陳嶺的課，暮瓷已經是第三次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她耐心所剩餘無，直接就報了個答案。
陳嶺愣了好一會。
這題他都沒有解出來。
感覺這班主任的位置可以直接讓給暮瓷來當。
「這班主任給你當怎麼樣？」
他默默的出聲。
暮瓷眉眼低垂，漫不經心的道，「那倒也不必。」
陳嶺：……
真想看看這孩子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教導主任站在門口，臉色微微有些凝重。
「打擾了，我找藍初月。」
聞言，暮瓷眉一挑，目光淡淡的朝那看了過去。
教導主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周身一涼。
見陳嶺點頭，藍初月才起身去了外面。
幾分鐘后，藍初月回到教室。
暮瓷擰著眉頭。
她發現藍初月的臉色有些白，眼角微紅，像是哭過。
她回到座位胡亂的把東西收拾進書包，但不過收拾了幾個，她低垂著眉眼，把東西塞進抽屜里沒管。
陳嶺剛聽教導主任說了幾句，走上前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先去處理自己的事。
暮瓷擰眉，拉開椅子起身。
陳嶺看了她眼，倒是沒有阻攔。
暮瓷跟藍初月的關係好，他是知道的。
二人來到教室外，暮瓷給她擦了擦眼角，「出什麼事了？」
藍初月咬唇，「外婆病複發了。」
暮瓷皺眉，「不可能。」
奧蘭多的技術她還是相信的。
藍初月也是不信的，但是看到廖承望都在醫院，她瞬間便信了。
「阿瓷……」
「沒事，不會有事的，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
暮瓷安撫，拉著她往外走。
樓下校門口有輛車停在那。
車門打開，程遠看向二人，「三爺跟廖少都在醫院等你們。」
宋慧出事，溫瑜是第一個知道的。
因為上課，二人手機都是關機狀態，聯繫不上人，溫瑜便直接讓程遠過來接人。
「情況怎麼樣？」
藍初月將額前的發撩開。
她的聲音平靜，跟往日里有些不同。
程遠多看了她一眼，隨後道：「奧蘭多先生跟徐少都在，問題應該不大，不過……」
他猶豫了一瞬，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有什麼說什麼就好。」
暮瓷淡淡道。
程遠嗯了聲，「請問藍小姐，您知道宋女士最近有去哪些地方嗎？」
藍初月搖頭，「我白天都不在家，外婆在這邊又沒有什麼朋友，我還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
不過，程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奧蘭多先生懷疑有人給宋女士下藥。」
話音落下，藍初月的臉色冰冷到了極致。
暮瓷挑著唇，「誰這麼膽大？」
的確，程遠在聽到奧蘭多說這是有人故意下藥后，他心裡的想法也是這個。
誰這麼膽大，竟然敢給暮小姐的家人下藥？
這不是活著不耐煩了嗎？
「人還沒有查到，現在需要確認宋女士的行程。」
程遠搖搖頭。
暮瓷嗯了聲。
她在藍初月跟宋慧的手機上有裝定位的，還能實時監控他們去了哪些地方。
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醫院。
暮瓷她們到達這裡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
程遠將他們帶到了病房門口。
宋慧的手術已經做完，現在推到了病房。
溫瑜在門口。
看到二人過來，他對暮瓷招招手，語氣沉穩，「別擔心，宋奶奶沒什麼事，發現及時，人救回來了。」
這句話算是給了藍初月一個支撐。
她扶了下牆，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除了暮瓷，真的就只有外婆了，如果連外婆都離開她，她真的不敢相信。
「進去看看？」
暮瓷握住她手，微低著頭問。
藍初月點頭，推開房門進去，宋慧還沒有醒。
廖承望也在裡面。
奧蘭多跟徐之瀾坐在邊上，低聲討論宋慧的病情。
聽到門口的動靜，三人同時回頭。
「藍小姐。」
藍初月微微頷首，走到病床邊。
暮瓷沒進去，只靠在牆邊。
溫瑜拍了拍她後腦勺，「別擔心。」
小孩明明自己也擔心的不行，偏偏一副穩重的模樣。
暮瓷摸出口袋裡的糖放進嘴裡，「哥哥帶電腦沒有？」
廖承望他們從病房出來，奧蘭多出聲，「我帶了。」
「麻煩借我用一下。」
「沒問題。」
奧蘭多帶暮瓷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暮瓷拉開椅子坐下，打開電腦後，輸入了一串指令，很快就找到了宋慧的行蹤。
纖細的指尖點了點屏幕上的紅點。
「這幾個都是宋奶奶經常去的地方。」
廖承望湊過來看了眼，「裡面有宋奶奶的仇人嗎？」
可是這也不對啊，宋奶奶哪裡來的仇人？
廖承望不知道，但是暮瓷知道。
宋慧身上的圖紙對於那些人來說，絕對是一大致命的引誘。
她眼眸微沉，「下藥人的事我來查，宋奶奶的就拜託給你們了。」
「放心。」
徐之瀾比了個OK的手勢。
暮瓷起身就要走，溫瑜按住她肩膀，「阿瓷，來都來了正好做個體檢。」
暮瓷不太想做。
她身子往後靠，「我挺好的，沒有任何不舒服，我覺得我不用做體檢。」
溫瑜笑，「阿瓷，很快的。」
「不。」
她拒絕的實在太明顯，溫瑜能感覺到她的抵抗。
「行，阿瓷什麼時候想做了，可以跟我說。」
溫瑜沒有強求。
見暮瓷點頭，他才彎了下唇角。
藍初月在醫院照顧宋慧，暮瓷拿著手機就出門了。
溫瑜就轉個身的功夫，暮瓷人就不見了。
他皺眉，「人呢？」
「暮小姐說有事先走了。」
程遠上前一步道。
她不會自己去找那群人了吧？
溫瑜揉了揉手腕，眉頭皺著。被惦記的暮瓷並沒有主動去找那些人。
而是給柏德容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到她的電話還有些驚訝。
暮瓷這段時間除了項目上的事情，其他時間很少跟自己聯繫。
這次找自己，估計是又事。
不得不說，柏德容猜的還挺准。
「暮暮？」
「柏老，麻煩你幫我查幾個人。」
她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好的，你把信息發來，我這就去查。」
暮瓷要查的人，這絕對很重要。
柏德容是一刻都不敢耽誤。
暮瓷將剛剛拷貝下來的名單發了過去。
暮瓷：【不用太著急，麻煩了。】
發完信息，暮瓷眉眼低垂，漫不經心的給閔雙發了條信息。
【找你借幾個人。】
暮瓷的信息，閔雙一直是設置了特別的鈴聲，一聽這聲音，他立即撈起手機看了眼。
嘖嘖嘖，小暮暮難得找自己借人，這種小事肯定要答應。
閔雙：【OK，什麼時候要？要什麼樣的？我這就給你安排。】
暮瓷：【借兩個，機靈點的，最好對圖紙有點了解。】
閔雙明白她說的圖紙是什麼意思。
他眸底閃過一抹深意，【好的，我辦事，你放心。】
暮瓷回了個OK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她正準備打車去宋慧常去的地方看看，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垂眸看了眼。
南書意。
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暮瓷按了接聽。
「瓷爺，後天周末，有個比賽你要不要去看？」
比賽？
周末？
暮瓷想到了藍初月。
那個時候帶初月出去轉轉也不錯。
想到這個，她點頭應下。
南書意還準備了一堆的話，就怕暮瓷不答應，沒想都沒派上用場。
「好，那瓷爺，我們周末見。」
「嗯。」
掛掉電話后，暮瓷收起手機。
——
晚上。
暮瓷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但是剛坐電梯上樓，樓梯口的男人讓暮瓷微微意愣。
「哥哥？」
「去哪了？」
溫瑜雖然能夠通過手機查到暮瓷的位置，但是他尊重暮瓷的隱私，一般情況他不會私自去查看暮瓷的行蹤。
暮瓷手插著兜，懶洋洋的，「收拾了幾個人。」
柏德容處理事情的速度很快，十分鐘不到就將查到的信息發了過來。
如果不是藍初月給自己發信息，她能把那人給弄死。
溫瑜揉了揉她腦袋，沒有過多的過問她的事，只道：「飯吃了沒有？」
「吃過了。」
「先進去看看宋奶奶，她醒來不久，一直要找你。」
「好。」
暮瓷嗯了聲，推開門進去。
宋奶奶靠坐在床頭，臉色慘白，因為這次下藥事件，她的氣色差了很多。
藍初月坐在邊上給她喂吃的，見到暮瓷進來，她勉強的露出笑。
「阿瓷來了，過來坐。」
暮瓷拉了個椅子過去，在病床邊上坐下。
宋慧拉住暮瓷的手，偏頭看了眼藍初月，「初月，奶奶跟阿瓷有些話說。」
「那我先出去。」暮瓷跟外婆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但宋慧很明顯不想藍初月知道。
她明白這個道理，將桌上的垃圾收拾掉，她起身去了外面。
藍初月出去后，暮瓷將她被子掖好，「宋奶奶，你這次會病發，是因為你見的那幾個人給你下了葯。」
暮瓷說的直接，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宋慧卻是明白她的意思。
「奶奶大概也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為了幾長圖紙就敢去要人的命。」
暮瓷坐在椅子上，長腿交疊，她歪了歪頭，眯著眼，語氣很淡，「總有些極端的人。」
「那些圖紙奶奶打算交給你。」
宋慧沉默了會道。
暮瓷愕然。
「奶奶知道你對偃術感興趣，這些圖紙也許對你會有幫助。」
宋慧笑了笑，從枕頭底下摸出幾長油皮紙包起來的圖紙。
暮瓷挑眉，「奶奶，其實初月她……」
「我明白，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孩子還得再磨練下心性，等過段時間，我會跟她說的。」
藍初月其實對偃術也很感興趣，小時候的時候就展現出了她的天賦。
但是因為在藍家發生的事，她對這個東西產生了一股懼意，到現在為止，她沒有再碰過這些東西。
不過因為宋慧，暮瓷有看到藍初月晚上偷偷琢磨一些圖紙。
她認為，當初的藍初月已經要回來了。
暮瓷嗯了聲。
她接過宋慧遞過來的東西，看了幾眼，她發現這圖紙上的東西竟然跟上次梁元拿給自己的圖紙有些相像。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將手機摸出來，翻到上次拍的圖片，又低頭跟手上的圖紙對照了一番。
還真是有點相像。
「宋奶奶，你看看這個。」
暮瓷把手機遞給宋慧看。
幾秒后。
宋慧猛地坐直身子，不小心拉扯到了手背上的針頭，一下子就出了血。
暮瓷起身，嫻熟的幫宋慧處理好。
「阿瓷，這圖紙你哪裡來的？」
「我爺爺的遺物。」
「抱歉。」宋慧有點歉意。
「沒事。」
「阿瓷，你聽著，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原本我是想過段時間跟你說的，但是因為今天這事，他們肯定也被驚動了，為了以後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要跟你說下這事。」宋慧語氣嚴肅，表情也異常的認真。
暮瓷嗯了聲，端正了自己的坐姿。
「這份圖紙是三十年前的，我當時進了一個團隊，裡面的人都是對偃術十分感興趣的，我們興趣相同，很快就熟了起來。」
「我們有個領隊人，她年輕漂亮，很有膽量，對於偃術這東西也十分有見解，因為她，我們這個團隊做出來的東西很快就流傳到了世面上，被更多人喜歡，也給我們帶來了收入，但是好景不長。」
「外國有個友人也加入了我們這個團隊，當時我們正在研究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因為他是後面來的，這東西我們不能對外泄露，所以我們並沒有讓他看，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我們有點看法，時不時找茬，隊長警告過他多次，他都不領情，學到了一些東西后，便去外面自立門戶了。」
「某天，我發現我們研究的東西被人泄露出去了，這圖紙跟一處遺迹有關，我們這圖紙是特意給這裡遺迹做的機關，但那人一透露出來，這遺迹的位置很快就有人去挖掘。」
「因為這份圖紙，很多人對我們團隊下了毒手。」
因為說了太多話，宋慧咳了幾聲。
暮瓷給她倒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