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賠不起

  江寧大概猜到了用法，進入晃一下開始計時，出去再晃一下算結賬。

  他進入一層，在外面看閱經閣並不大，可到了裡面江寧才知道天道宗的底蘊有多深，這簡直就是一座書海，一排排高有兩丈的書架，分門別類的立著。

  江寧先找煉器類的書，想看看正規的路子是怎麼教弟子的。

  拿了一本基礎的煉器書，看了起來。

  第一層都是紙制書，沒有玉簡，可能來這裡的都是低階弟子，靈力不多，所以用紙制書比用玉簡更實在。

  江寧看得很快這上面許多內容他都知道，只挑一些自己沒有見過內容看。

  讓他眼前一亮的是關於封靈的幾個法訣，不需要再繪飾紋，直接用法訣就能搞定飾紋的功能，可上面只提了一句並沒有寫出具體的法訣。

  第一層都是基礎知識大概是給鍊氣三重的弟子修慣用的，對江寧來說有些低。

  不過他還是耐心的看了一個時辰，把感興趣的書全讀了一遍，然後才上了二樓。

  二樓煉器的書還是比玉簡多，他看到上面寫了幾個基礎的器陣，這些他都會。

  他又到陣法類里找了幾本關於靈陣的書。

  裡面介紹了兩個簡單的靈陣，都是九品，九品靈陣的靈紋是九品器陣的百倍，起步就是一萬條靈紋，比一品的器陣還多一倍多。

  他學過混沌陣，是三品靈陣，如果按靈紋數算有三十萬條，能繪出一個混沌陣，江寧再看這些靈陣，一眼就能記住靈陣的靈紋圖。

  二樓的知識也很基礎，應該是煉中期所用到的內容。

  他來到三樓，在入口處晃了一下弟子牌，進到裡面。

  這裡的內容才是江寧想看的，和他現在的修為相當。

  許多知識都展開了，江寧先看煉器。

  這裡有封靈的幾種法訣，他一一記下。

  他特意到丹道類的書里找丹方，結果發現根本沒有記載，只是記錄著什麼丹有什麼用，他用了兩個時辰，才把這本丹錄讀完。

  他來到御獸的書架前，開始讀起了御獸的知識。

  御獸，第一步先熟悉各種靈獸的習性，然後根據它們的習慣來確定訓養計劃，需要一段時間的相處，靈獸才會聽御獸師的話，然後簽一個靈寵契，這樣彼此才能勾通，再根據不同的靈獸，來用不同的訓獸訣，每個御獸師都有自己獨特的御獸法門，並不通用。

  這裡也沒有寫出御獸師的御獸訣。

  靈獸的價格很高，所以閻莎才有那麼多貢獻點，這還是她水平不太高的原因。

  江寧在三樓泡了五天，把想看的內容都看了個遍。

  他看了一下弟子牌，用了一萬兩千的貢獻點。

  他來到四樓，已在裡面呆了十天時間，最後實在太困跑到一樓睡了一覺，才繼續往上走。

  在四樓睡覺太奢侈了，還是一樓比較好。

  五樓的書都是給築基修士看的，一般練氣弟子不上來。

  江寧看到在下面劍法的分類寫著『劍術』，在五樓變成了『劍道』。

  他被吸引過去，這裡詳細講解了修劍的分級劍道分七等：入門、熟練、劍氣、劍師、劍宗、劍聖、劍仙。

  以江寧現在的水平，應該是劍宗級別。

  他還看到有一本劍譜——太清劍法。

  可以分混沌化太虛，無物不斬。

  劍法只有一式。

  江寧認真看了完整個劍法的內容，這裡一式劍講了有十萬字的內容，邊上還有別人的註釋。

  江寧看的忘我，不知不覺入定進入魂海，他看到另一個自己在一片混沌中練劍。

  一劍斬出混沌兩分，天清地明，初見山水。

  再斬一劍，萬物初生，世界熱鬧起來。

  揮出第三劍，靈物頓生，世界有了修士。

  第四劍一出，世界湮滅，重歸於混沌。

  他越練越疑惑，就這四劍反覆上演。

  他感覺自己就這麼看著另一個自己練了有上萬年，終於他揮出一劍時，混沌不在，萬物初生，靈主御世。

  再揮出一劍后，天地復歸於混沌。

  他知道自己還是沒有練到極致，不然就是一劍隨心，想生便生，想死便死。

  而且自己沒從這個神奇的狀態中退出，說明自己還沒有達到退出的條件。

  他繼續修習，這個時候他的時間感已經模糊，不知道在裡面呆了多少時間。

  直到他一劍揮出混沌消失，整個世界一片黑暗，變得什麼都沒有時，才被退出魂海。

  他睜開眼，看到商子晴坐在他邊上，正在打坐修鍊。

  江寧看了一下靈鍾，過去了整整四十天。

  商子晴感覺到江寧動了，才睜開眼，道：「你個瘋子，這都四十天了，才醒。」

  「你怎麼來了？」

  「來給你續費，不然你能安安穩穩地在這裡呆上四十天。」

  「我那麼多貢……」

  江寧想說我那麼多貢獻點，一看弟子牌貢獻點變成了零。

  他不好意思地道：「多謝師姐。」

  「你呀，你要是再入定下去，我也會破產的。」

  江寧想站起來，可腿已經沒了知覺。

  商子晴沒辦法扶起他，讓他慢慢活動開身體。

  「都說了鍊氣期不能長時間修鍊，你就是不長記性，如果時間超過六十天，我就只能主動叫醒你，不然你的肉身就會傷到。」

  商子晴邊扶著他走，邊嘮叨。

  江寧走了一會兒，才覺得雙腿有了感覺。

  商子晴帶著他回到遲昕山的院子，江寧眼中還殘留著太清劍的痕迹。

  「你眼中有一柄劍，這就是太清劍法嗎？」

  「嗯，很厲害的劍法。」

  「太清劍法在三品以上的宗門流傳很廣，雖然書寫的很厲害，可許多人修鍊后，都沒什麼用，是一本平平無奇的劍法，所以才會放到五層，讓人修習。

  我也修了此劍法，你告訴我有什麼厲害之處？」

  商子清很好奇江寧用了四十天，到底學到了什麼。

  江寧知道這劍法太難，他一般修鍊都不會超過六天，這次一下用了四十天，可見這劍法之難，一般人修鍊個幾十年根本看不出效果。

  江寧回憶起來，自己在裡面不停的練劍，大概能有幾萬年的時間，才修鍊到生滅隨心的地步。

  「說了你了不懂，我又不能給你試劍，讓你看一下此劍的威力。」

  「怎麼不能，這院子可是用最結實的靈木製成，我就不信你一個鍊氣能毀了這個院子，我原來還在這裡試過法器，根本打不壞，連想在上面留個白印都做不到。」

  江寧其實也很想試試劍法，道：「如果毀了這院子，你負責，我可承擔不起費用。」

  「好，一切包在我身上，就是你把整個院子毀了，也由我賠。」

  二人擊掌為誓。

  江寧拉她站到自己身後，對著院子中的一根試器柱，輕揮了一下，他心中默道一個「滅」字。

  一切都無聲無息，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商子晴瞪著眼看了半天，疑惑地問：「這就完了？」

  「完了。」

  「你真好笑，四十天就修鍊了這麼一個結果，無趣。」

  說罷她沒了興趣，直接走向自己了小樓去了。

  剛走到小樓門口，一推門，小樓化為飛灰，被一陣輕風吹散。

  商子晴張口結舌的愣在當場。

  江寧也傻了，自己只是對著這個試器柱揮了一下，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然後聽到山上另一個憤怒的聲音：「是誰？是誰毀了我的靈花，你給我出來，明人不做暗事……」

  江寧知道這是度情的聲音，她現在一定很憤怒，飛到半空中，四下找尋著。

  商子情被度情的聲音驚醒過來，悄悄走到江寧身邊，拉著他道：「走，我們出山外躲一陣再回來。」

  「不看一下毀了多少？」

  「不管毀多少，我也是賠不起，你現在更賠不起，別忘了在閱經閣還是我幫你墊的貢獻點。」

  商子情拉著江寧沒敢御劍，來到門口，一推門，整個院子化為飛灰。

  「這下我承認你四十天沒白過了。」

  她還有心情肯定江寧四十天的成就。

  他們往山頂走去，沒走多遠，就看到度情御劍飛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兩把短劍，小圓臉氣得鼓鼓的，雙眼血紅，像入了魔一樣，盯著商子晴問：「可到陌生人上山？」

  「沒，我正準備帶小師弟去外面走走。」

  「大半夜的，你們兩個要去哪？」

  「去，去清風池。」

  度情聽了一下落到她面前，不懷好意地問：「你帶著小師弟去清風池？」

  「不，不是，我準備送他去看看，現在應該沒什麼人。」

  「這是不是你們做的。」

  她指著附近的靈花異草問。

  江寧看到這靈花開的正艷，並沒什麼不妥。

  「師姐，這花不是挺好，有什麼不對？」

  「你用靈眼看看。」

  江寧開啟靈眼，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一點靈光，全死了，從半山腰快到山頂這一段靠近院子的靈花異草沒一株是活的，再往下望，離院子近的靈花也死了。

  忽然來了一陣風，半山的靈花消失不見，靠近他們院子的一帶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生機。

  「我看你們兩個有鬼，這山上有禁制，別人也上不來，除了你們還有誰？」

  「真不是我們，我和小師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毀了半天的靈花異草，是不是四師姐又煉了什麼毒丹。」

  商子晴狡辯道。

  度情像個小女孩生氣一樣，沒有一點威嚴。

  「四師妹住在山的那一頭，怎麼會隔空毀了這半山的花草，而且我剛才觀察過了，是以你們的院子為中心擴散出來的，整個一圈，說吧，該怎麼辦？」

  商子晴現在打死也不能承認，這半山的奇花異草，還不知道要多少貢獻點，她真不敢背這個債。

  林昕今天待在山上，她出來望到半山的花草枯了，有些奇怪，感知到山腰上三個弟子在一起，飛了過來。

  「怎麼回事？」

  度情還在生氣，道：「師父他們兩個毀了半山的花草，還不承認。」

  商子晴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道：「不，不，不是我，跟我沒關係。」

  江寧一揖道：「是弟子的錯，弟子願意受罰。」

  林昕來了興趣，大袖一兜，把他們全兜起來到了偏殿內，她坐定問：「怎麼回事？」

  江寧就把和商子晴在院子里做的事告訴了林昕。

  林昕聽完，道：「這事是子晴挑起來的，毀了的花草和院子，應該由子晴承擔大頭，江寧承擔小頭。

  情兒，你算一下這邊的花草帶院子一共需要多少貢獻點？」

  度情算了一下，道：「兩千萬貢獻點。」

  林昕點頭一笑，她知道度情的花草全加起來一年也就五百萬貢獻點，這丫頭也挺黑的。

  「好，子晴承擔一千二百萬貢獻點，江寧承擔八百萬貢獻點。」

  林昕剛說完，商子晴哀鳴一聲，道：「師父你殺了我吧，我這輩子都還不清的。」

  「出息，你才築基一重，以後有的是機會，每年按一成的利息算，就按十年為期還吧。」

  江寧看出來了，這山上都是奸商的種子，一個比一個精明。

  江寧想剛才如果不被度情逮到倆人跑到外面玩上一年半截再回來，可能就不用還了。

  「江寧織了天衣，本來我打算獎勵你十萬貢獻點的，可現在你闖了禍，就算罰了，你們加油吧。」

  林昕心情很好，笑著打發走他們。

  等他們離開，林昕默念道：「太清劍法，沒想到有如此威力，可為什麼天道宗這麼多人修習，卻沒一個修成的？」

  「就剛剛這一擊，無聲無息，我能抵住嗎？」

  她有點不確定起來。

  「五師姐，我們山上的花草一年收入有那麼多？」

  江寧置疑起來。

  「當然比這多，這還是我看在你們能力有限，少說了一半，本來是五千萬貢獻點的。」

  江寧真不知道這花草值多少，商子晴也一向不關注這事，二人還謝了度情。

  度情心裡別提多開心了，這一下，三四年的收入都有了，她看著一地的粉末，道：「現在種上，還能趕上一季，不算虧。」

  她在安慰自己開了兩千萬不算虧。

  ……

  「我們去哪住？」

  「哼，都怪你，為什麼要主動承認？」

  「師父來了，如果問你你還不是要說，還不如我主動承認。」

  商子晴是在心疼自己的貢獻點，一下背了一千二百萬的債，感覺背都直不起來了，太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