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蝴蝶效應
「我講過一次，你來煉一次，看看有沒有進步。」
江寧沒收一線蘊靈丹，他讓龍曉玥收了起來。
就在二人煉丹的時候，在他們不遠的前街，一對年輕男女，穿著一紅一白的法衣。
女子道：「你確定就是這裡？」
「我用引靈蜂一直跟到這裡，他停留了兩天又走了。」
「他是來取貨的，還是像上次一樣，故意擾亂我們的視線呢？」
「不清楚，這樣的小仙城應該不可能出一位能煉製一線靈丹的丹道宗師，我們還是繼續跟上那人吧。」
白衣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小仙城，貧瘠落後，沒什麼像樣的東西。
紅衣女子道：「打聽一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出名的人物。」
「好吧。」
……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門，江寧出來打開大門，看到一紅一白，一男一女。
「兩位找誰？」
「請問，這裡是莫羽大師的院子嗎？」
紅衣女子聲音如百靈鳥一樣，清脆動人。
「在下正是。」
「我們從遠地慕名而來，想請莫大師幫我們訂製一件法器。」
江寧看這兩位身上的衣服根本不是凡衣，而是法衣，就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
「兩位院子里來談吧。」
他沒有直接趕人，反正人家已經盯上你了，如果藏著掖著，很可能引起別人的好奇心，想一探究竟，到時候如果發現了一線靈丹的秘密，事情就大條了。
三人在石桌邊落座，江寧這裡也沒什麼招待客人的，倒是龍曉玥見到這兩人衣著不凡，想到可能是自己讓熊青賣一線靈丹出了事。
她下來，泡了兩杯靈茶，然後默默坐到江寧邊上。
江寧道：「寒室簡陋，怠慢了兩位遠客。」
白衣男子瞅了一眼靈茶，眉頭微蹙，沒伸手。
紅衣女子倒是不介意，拿起來，品了一口。
「還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我叫蘇瑤，這是我師弟呂斌，我們是從千里之外慕名而來，想一睹莫大師的風采。」
「兩位抬愛了，我不過是一介散修，所能煉製的也不是八品的法器，以兩位的身家，怕是難入法眼。」
江寧被麻大師點評為煉器大師不過才幾天，哪能傳到千里之外，這二人來得很蹊蹺。
江寧也看不出他們的修為，身上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
「莫大師不必自謙，不如讓我和師弟鑒賞一下，如何？」
江寧倒是不怕他們看，但手頭沒有現成的法器。
「抱歉，我手頭正好沒有法器，兩位如果有興趣，不妨到街尾的隕鐵堂看一看，那裡有我的法器在出售。」
呂斌有些不耐煩，剛想開口，被蘇瑤一眼給瞪得噎了回去。
「莫大師會煉丹嗎？」
蘇瑤冷不丁地道。
「不會，我師妹倒是會煉製蘊靈丹。」
蘇瑤目光移向龍曉玥，道：「還未請教？」
「龍曉玥。」
「你只會煉製蘊靈丹嗎？」
「化氣丹也能煉，不過成丹率太低。」
……
試探了幾句，沒有結果，她看了一眼地火口處，有一隻丹爐，沒見器鼎，問道：「沒看到莫大師的器鼎，想來品級不凡。」
「我直接在地火上煉器，不用鼎。」
蘇瑤和呂斌同時把目光移過來。
「莫大師傳承何處？」
「算是家傳吧，我父親是名散修，會煉器，我從小跟父親學的。」
「家父尊諱？」
「莫情。」
二人有些失望。
蘇瑤她們出來，來到前街。
呂斌不耐煩地道：「師妹，我就說你別在這浪費時間，這小仙城能出什麼了不得人物，不過是一個會煉製八品法器的散修，就算水平再高，也不值得走這一遭。」
「你懂什麼，你看我們宗內有這個年紀被評為大師水平的煉器師？」
「怎麼沒有，我宗的汪文鐸，不過比他大兩歲，水平也不見得比他低。」
蘇瑤不屑的一笑：「他也算天才，他那些法器都是他父親幫他煉製的，這在宗內已經不是秘密，只有你這個傻子才會相信他，跟他稱兄道弟。」
「不可能！我親自看他煉過器。」
「得了，你要是能看出破綻，他還怎麼偽裝成天才，那不過是一個笑話。」
呂斌最終相信了蘇瑤的話，道：「不提他了，先說說我們怎麼辦？」
「先跟那個大個子，等回來時，再查查莫羽的底，沒有傳承，不可能有這麼高的煉器水平，我總覺得他有點不對，身上有一股味道。」
……
等蘇瑤二人走遠，江寧關起門，龍曉玥開啟靈陣，這才敢說話。
「是不是一線靈丹惹來的？」
「不知道，不過我被麻大師點評完才幾天，離得近的都知道要去隕鐵堂，他們來的目的也不純，你最好通知一下熊青，讓他留意一下，是不是著了別人的道。」
「他現在已經出了九品傳音符的範圍，我也聯繫不到他。」
傳音符分九品：
九品為最低品，只有十里的傳音範圍，一張一百靈石。
八品可傳五十里，五百靈石一張。
七品達到一百里，一千靈石一張。
六品五百里，兩千靈石一張。
五品兩千里，五千靈石。
一般散修都用九品傳音符，備一張七品，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寧可多走一段路。
「他的歸期你知道嗎？」
龍曉玥估算了一下，道：「最少三個月後才能回來。」
「那不急，你們有沒有什麼暗號？」
「他會先到散仙谷，我明天去做個標記，讓他不要回來了，直接去源河谷呆一陣子。」
「那不是更危險，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
「不用擔心，熊青很小的時候就在源河谷一帶活動，我父親也是在那一帶救得他，他去那裡有不少人能幫他。」
「我看這二人不像鍊氣修士，熊青身上可能被放了什麼東西，可能被什麼靈蟲給盯上了，你提醒一下他，他應該有經驗，知道怎麼對付。
不過他兩次都來小仙城附近，很可能會引起這二人的疑心。」
「那怎麼辦？」
龍曉玥沒了主意，如果這二人是鍊氣修士，她還能想到辦法，可他們是築基修士，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在這也想不出辦法，我去打聽一下，你也去問問熟人，查查這二人來路。」
「好。」
……
江寧在這裡最熟悉的就是冷掌柜，他相信冷掌柜一定見過這二人。
他來到隕鐵堂，正好冷掌柜在和客人交易，他就坐到店裡專為客人準備的地方，夥計認識他，送上一杯靈茶。
江寧默默品茶，心裡盤算著如果要直面這二人，該怎麼對付。
冷掌柜交易完，看到江寧端著茶杯在發獃，走過來。
「小子，遇到什麼難事了？」
「沒，沒事，今天來向您打聽兩個人。」
「嘿，還正巧，今天早上我剛開門就有兩個人來打聽你的情況，你又闖什麼禍了？」
「我這陣子連小仙城都沒出，怎麼會招惹到人，我只是想想問問這二人的來路。」
冷掌柜坐下，喝了一口茶，道：「我聽到他們打聽你的事，就特別留意了一下，應該是仙門弟子，但身上沒有標識，穿得是五品青思衣。
他們走後，我也找人打聽過，不是附近仙門中人，應該是別的地方過路的。」
這些情報對江寧很有用。
「看出是什麼修為了嗎？」
「這個真沒看出來，我覺得不像是鍊氣修士。」
「我也覺得不是，如果是仙宗弟子，也不是普通的弟子。」
「你猜得不錯，就那身法衣也不是一般弟子能配得起的。」
「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冷掌柜喝著茶和江寧一人一句聊起來。
「聽說往西去了，他們是不是想招你入仙門？」
「沒有，只是問了一下我的身世，應該是在找什麼人，錯把我當成他了。」
「這樣就好，你最近安份點，就在小仙城呆著，散仙谷也不要去了。」
江寧笑著點頭，看來小仙城出點什麼事，各派都知道，就連他去散仙谷的事都知道，幸虧他沒有往外賣法器，不然肯定逃不過隕鐵門的耳目。
江寧回來后，沒見到龍曉玥，猜她可能去了散仙谷。
他暫時放下這件事，不去想，開始繼續煉丹，不管是蘊靈丹還是化氣丹，在散修中都非常受歡迎，大部分散修都被卡在這兩個階段。
他現在需要學新的丹方，如果能進一步，把築基期的丹藥煉製出來，他可以稱為大師級別的丹師了。
江寧煉丹到很晚，才休息。
第二天，他開始研究七品丹——凝靈丹，是一種增加修為的丹藥，由二十多味靈藥組成。
七品丹的丹藥數量比八品丹多十多味。
這些靈藥都能在丹書中查到，藥性都是公開的。
江寧仔細研究每一味葯，這也是他從神秘空間學來的方法，他不能總是依靠神秘空間給他講解，來被動的去學習，而是應該主動了解這些內容，到時候，在神秘空間里，也不會被問住。
用了一天時間，他把這些靈藥的藥性全吃透，才去準備材料。
他去隕鐵堂拿了十份凝靈丹的靈藥，每份一百五十靈石，相當於一顆七品下丹藥的價格。
他回來后，開始煉丹，他現在煉丹只是出丹率的多少的問題，不存在失敗一說。
第一爐，出丹三顆，品質七品中。
品質還可以，但出丹率有點慘。
他又煉了一爐，出丹率還是沒提升，這讓一向在煉丹上順遂的他，有些不解，自己煉的沒有問題，所有的步驟都按丹方做的，一定沒差，而且自己提前做了功課，問題出在哪呢？
他一時想不出，仔細回憶了一遍丹方，沒發現問題。
他先放下煉製凝靈丹，決定晚上再研究，先去丹器堂，租用地火，完成五件訂製的法器。
由於是煉製八品法器，他只租了三天。
先是三把法劍，這個自己已經很熟悉，從提煉到封靈一氣呵成，用了半天時間搞定。
長槍他從來沒煉，道理是一樣，但在制胎修形時，慢了下來，他看到師父留下器書上的長槍樣圖，並在此基礎上根據要求做了改進，也不是很難，就是需要時間多一些。
用了半天時間，才煉成一件，比法劍慢了許多。
雙鐧實際上是兩把法器的量，他用剩下的兩天時間來精雕細琢，終於在第三天時間快到時封靈完成。
試過後，都是八品上上，品質非常高，器形在他看來也很完美。
這是他第一次接受訂製，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能打響口碑，吸引更多人來下單。
至於能不能做的完，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出品一件銘刻著莫羽的法器都是精品就行，這樣會形成一個良性循環，讓他的聲望和身價都漲起來。
就像這次定製的法器價格比直接賣給隕鐵堂要高一些，這還是隕鐵堂有抽成。
如果他一年後，獨立接單，收入會更高。不過和隕鐵堂合作，對江寧這個小仙城的新人來說好處有很多，多出那一兩百靈石，並不一定能得到這些好處。
江寧收起法器，離開石室，去丹器堂還了令牌，他沒有急著去交法器，就像冷掌柜說的，只要品質好，就不怕遲一點。
他回來時，龍曉玥已經回來，見到江寧擔心地道：「怎麼辦，那兩個人真往西去了，看來是跟著熊叔來的，都怪我，想試試一線靈丹的價格，惹來了麻煩。」
「不用急，現在急也沒用，熊青走了兩天他們才找上門來，說明這二人不敢跟得太緊，我們等三個月後，打個時間差，做得巧妙些，應該可以騙過他們。」
江寧半真半假地說道。
如果熊青機敏，這事並不難，只要掌握好時間就行。
不過想騙兩個築基修士，也不容易，如果熊青在這之前就露了真容，只要在小仙城或散仙谷一打聽，就能查到熊青和龍曉玥的關係。
「要不我出去躲一躲，別讓他們攀扯上你。」
龍曉玥現在最怕江寧暴露。
「沒用，他們已經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我親口承認你是我的小師妹，這關係否認不掉。他們既然沒有大張旗鼓的來查這事，說明是想獨吞或受宗門委派，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跟他們走，他們費這麼勁來找我，也不可能直接殺了我。」
這是最壞的打算，江寧相信這些人在沒弄清楚如何煉製一線靈丹前不會殺自己，還會供著自己，不敢得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