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 真相

  江寧試過強沖鍊氣九重，試圖破關，進入築基期，但只會讓自己渾身酸痛、靈力飽脹，根本無法再進一步。

  如果築基真那麼容易，仙門分品也不會簡單的用築基修士的數量來做為衡量標準。

  這幾天龍曉玥都在瘋狂的煉丹，不過成丹率很慘，大概只有三成，能保本就不錯。

  熊青經常出去，一去就是一兩天，江寧以為他在找他家小姐。

  江寧只能利用晚上的時間來煉丹、煉器。

  他現在煉製化氣丹的成丹率已經很高，在八九成之間徘徊，而且都是八品上的丹藥。

  他覺得自己在煉丹方面要比煉器的天賦高。

  半個月後，龍曉玥終於來找江寧，道：「你不是想去小仙集，走吧，我最近積攢了一批丹藥，正好去處理一下。」

  江寧看她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也很替她高興。

  「好，要不要叫上熊青，我們一起去。」

  「不用，他來找人，沒心思去玩。」

  小仙集在小仙城南三百多里，以江寧現在的速度用兩天的時間就能到，不過和龍曉玥走要慢一些，用了三天時間，才到小仙集。

  小仙集有一個名字叫散仙谷，就是附近散修的一個聚集地，在一個小山谷里，山路很險，普通人很難進來，這裡也沒有靈陣保護，不像小仙城還有一個靈陣。

  裡面散修很多，有許多人直接在這裡修一間簡陋的木屋，或鑿一個山洞就算安家了。

  他們多是從源河谷下來的散修，這裡也是附近散修最大的聚集點，有些人知道小仙城，有些不人不知道，但他們更多是願意在這裡住。

  這裡自由，沒有小仙城那麼多規矩，也不用交房錢，只是靈氣太低，又沒有地火。

  山谷里到處是擺攤的人，他們穿著凡人的衣服，如果不是有靈力波動，你會把這裡當成一個普通的市集。

  江寧跟著龍曉玥來到谷中，在一面平坦開闊的地方擺起攤來。

  龍曉玥很熟練地拿出一塊布鋪在地上，然後拿出幾瓶丹藥，擺在上面。

  她剛擺上攤，就有人過來。

  「喲，曉玥姑娘好久沒來了，我這丹藥都快斷頓了。」

  「我算著時間呢，怎麼敢耽誤李大修士的修鍊時間。」

  龍曉玥拿起一瓶丹藥，遞給他，這人拿出靈石給龍曉玥。

  「怎麼沒見你弟弟？」

  「唉，別提了，前不久興龍城鬧屍兵，沒回來，我早跟他說過不要在興龍城住，和我一起住在這山裡多好，要去源河谷也方便找人搭夥，他就是放不下人間的富貴，現在好了，生死不知。」

  提起這事，龍曉玥眼圈有些紅。

  這人看了道：「曉玥姑娘別替那混蛋傷心，不值得，我們這幾個人都靠你這丹藥才修鍊到現在，也知足了。」

  龍曉玥拍拍臉道：「他們幾個進谷了？」

  「嗯，前幾天走的，說要是看到你來，就多留幾瓶丹藥，等他們回來再結賬。」

  龍曉玥從乾坤袋中拿出幾瓶給這個瘦小的青年，道：「你為什麼不去？」

  「我感覺自己快突破五重了，就準備等你來，多要些丹藥，等突破了換件好法器再去。」

  這瘦小的青年跟龍曉玥聊了一會兒最近的情況才走。

  江寧感覺到不對，龍少澤怎麼可能認識這裡的人，而且還跟他們這麼熟。

  龍曉玥看到江寧疑惑的目光，笑道：「我最近來這裡才認識他們的，人都不錯，我的丹藥也比小仙城便宜不少，他們都喜歡來我這買丹藥，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江寧沒多想，問道：「這裡安全嗎？」

  「這怎麼說呢，對這裡的常客來說很安全，如果是生人，修為不高又有大量財貨的，就不安全。」

  「他們進谷賺得很多嗎？」

  「不一定，這要看運氣，有些人可能會一夜暴富，正常人一年弄個千把百塊靈石就算好的了。運氣差的一年可能都白乾，還不夠買法符的靈石。

  進谷的老手都有自己的門道，收入相對穩定一點，在這裡生活的散修大多數都是靠進谷賺靈石，手裡都有點存貨，所以有好東西又便宜的，他們也捨得花靈石來買，畢竟命只有一條，能增加修為或勝算的丹藥、法器都需要。」

  江寧點點頭，想起自己的秘陣，問道：「那帶辟水的法器值不值錢？」

  「你有？」

  「我只是問問價。」

  龍曉玥想了想道：「應該很值錢，最少不低於五千靈石，如果你去源河谷入口賣辟水法器可能會上一萬靈石，源河谷里主要是水系靈獸，所以對辟水法器需求量很大。」

  不大一會兒，又有幾個來向龍曉玥買丹藥的，她的丹藥不大一會兒功夫就賣沒了。

  「為什麼不直接在小仙城買掉，要跑這麼遠？」

  江寧看價格和冷掌柜那裡收的價差不太多，還耽誤來回六天時間，有這些時間，能煉出好幾爐丹藥了。

  「這裡多自在，還能出來散散心，你看那邊都是靈礦石，對面是靈藥靈草，在這裡直接能收到，種類也很全，價格比小仙城還便宜一點。」

  「哦，這倒要看看。」

  江寧起身，來到靈礦石區，這裡的修士很自覺地把各種靈物分開，一塊區域專門賣一種東西。

  龍曉玥也跟著過來。

  這裡最多的是玄鐵，江寧自己的玄鐵都沒用完，已經升級到青銅材料。

  九品普通材料的價格很固定，一般是十個靈石一塊，像江寧煉製一把九品法器只需要二塊玄鐵就夠了。

  八品材料高一點，像青銅是三十塊靈石一塊，煉器時加入兩塊就夠。

  七品材料一百靈石一塊，成本一下就上去了，不過七品法器也貴，七品下的法器要兩千靈石，這點成本根本不算什麼。

  最邊的一個攤位是個老頭，鍊氣五重的修為，他看到江寧身後的龍曉玥，道：「曉玥來了，怎麼對煉器感興趣了。」

  「白叔您真會開玩笑，我煉丹還學好怎麼敢再學煉器，我的一位小師弟是煉器師，您這有沒有好材料，拿出來看看。」

  「嘿，我這還真有幾塊天晶石，你想不想看看。」

  白老頭打量著江寧道。

  天晶石是五品材料，質地透明，是做襲殺的極品材料。

  「拿來看看。」

  江寧只在書中看過，還沒看過實物。

  白老頭拿出一塊半透明的材料，上面好像包著一層雜質，江寧拿匕首劃開表皮，摸上有點軟，並不像書中所描述的，質如金鋼，五品以下最堅硬的材料之一。

  「你這不是天晶石，倒像是彩晶。

  彩晶是七品材料，半透明狀，煉器時加入一點可大幅度提高法器的韌性，不過由於價格比較貴，一般低品法器不會添加。

  七品材料不過一百塊靈石，彩晶比較特殊，一塊三百塊靈石，而天晶石是五品材料，一塊就一千靈石。

  白老頭笑道：「嗯，不錯，有點眼力，我只是考考你，你看這個。」

  老頭臉一紅，心不跳，你都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龍曉玥白他一眼，道：「白叔，您可不地道，連我介紹來的人都坑。」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我是想試試他的水平，不然你嫁過去，連靈米都吃不上，可怎麼辦呀。」

  「白叔，你就會取笑人家。」

  江寧拿起這塊，這確實是天晶石，不過純度太低，含量太少。

  各品材料的標準價是以含量六成為準計價，這塊也就三成的天晶石含量，價格能少一半。

  「這純度太低，最多值五百靈石。」

  「嘿，小子，你比我還黑，哪有這麼算的，不都是按塊計價，我這麼大一塊，只要你一千靈石還少。」

  白老頭不幹了，大聲嚷嚷起來。

  江寧笑道：「你這純度連三成都不到，我給五百靈石已經是天價了，我想你也去店裡問過價，他們最多給你三百靈石。」

  白老頭一愣，板起來的臉又有了笑意：「行啊，對材料價格門清，曉玥的眼光不錯。」

  龍曉玥不理他，江寧道：「有幾塊，我都要了。」

  「三塊，不過一塊比一塊純度高，可不能按一個價走。」

  白老頭又拿出兩塊，放到布上，江寧拿起一塊來掂了掂分量，比標準量少點，純度倒是不錯，能上五成。

  「這塊七百靈石，怎麼樣？」

  白老頭看看曉玥，道：「行，看在曉玥的面子上，今天就便宜你了。」

  江寧心道：「你不黑我就不錯了，想占這位便宜太難。」

  他又拿起另一塊，上面有一塊黑心，佔了三分一之的面積。

  他拿不準這黑心是什麼材料，但按慣例，這都不算在主材料價里，可以忽略。

  如果是貴重材料，一般人會破開主料取走的。

  「這塊黑心太大，不到正常量的三分之二，純度倒是有七成，算八百靈石。」

  這個價江寧不少給。

  「行，成交。曉玥真是我的貴人，一來就讓我開張了。」

  「那您以後可得多給我介紹幾位客人。」

  「這個沒問題，只要有買丹藥的都送你哪去。」

  龍曉玥拿出一瓶丹藥，道：「這是我在小仙城買的保心丹，你給嬸嬸帶回去吧。」

  白老頭接過葯，道：「這葯一顆就是一百靈石，你讓我拿什麼還你。」

  「瞧您這話說的，我剛來時，不是您照顧我，我能在這谷里呆下去，還提什麼還，真是見外。」

  「好閨女……」

  他瞪眼瞅著江寧道：「你可不能負我家閨女，不然老頭子可要跟你拚命。」

  江寧笑道：「那得問您閨女願不願意讓我疼她了。」

  龍曉玥狠狠掐他一把，弓道：「讓你占我便宜，該死的獃子。」

  白老頭也大笑起來。

  江寧和龍曉玥在散仙谷里轉了一會兒，也沒什麼看上的材料。

  龍曉玥在這裡人氣很高，許多擺攤的人都認識她，熟得叫她曉玥，生一點的叫她龍姑娘。

  她在裡面收了一些煉丹的靈藥和靈草。

  二人出了散修谷，江寧問道：「你人緣也太好了，一會兒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這可不像你。」

  「哼，在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你當我是你，不知道變通。」

  「講得有理。」

  龍曉玥心道：「獃子，真是個獃子，這也信。」

  江寧其實挺懷疑龍曉玥，可他和龍少澤一起進的小仙城，也經常見面，他不會想到龍少澤早死了，現在在他面前的是另一個人。

  她扮龍少澤時，聲音樣貌一點破綻的都沒有，而且還很熟悉二人的事，這讓江寧深信她就是龍少澤。

  出了散仙谷不遠，他們看到一隊仙草蹤的弟子匆匆向這裡而來。

  江寧拉著龍曉玥藏了起來。

  這隊仙草宗的弟子，兩女三男。

  「師姐，這裡我們不是來過了嗎？」

  「來過也要查，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這一帶駐守，防止那小賊鑽了空子。」

  「不是說他死在興龍城了？」

  「上面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聽說他們查了龍少澤的屍體，說不像是江寧的法劍所傷，是一對發簪刺穿了雙眼而死。」

  江寧聽了背後一寒，回頭瞅龍曉玥，龍曉玥詭異的沖他一笑。

  江寧一個激靈，沒敢說話。

  「是不是都是他，師父說了，這事就是他做的，不要管其它的。」

  ……

  等這隊人走遠，江寧才回頭瞅著龍曉玥頭上兩支亮閃閃的發簪，道：「你不是龍少澤？」

  「你傻呀，剛才不是聽他們說了。」

  龍曉玥不在意地道。

  「那你是？」

  「龍曉玥呀。」

  江寧苦笑道：「我知道你是龍曉玥，可你怎麼殺了龍少澤的？」

  「這事其實不怪我，是龍少澤色膽包天，想占姑奶奶便宜，才被我殺的。」

  「啊，我看他不像好色之人。」

  「哼，男人哪有不好色的，只是自制力強和弱的分別。」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好色。」

  「呸，這話你都好意思說，那天在浴室里，你沒看到自己那雙眼，像饞貓見了腥一樣……」

  「打住，打住，當我沒說過。」

  江寧起身，心裡總有點彆扭，自己費了那麼大勁才勸龍少澤「改邪歸正」，怎麼就死了呢？

  難道自己真是天煞孤星，命硬到逮誰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