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冷陽

  龍少澤和江寧邊聊邊走，江寧看著兩邊的店鋪，經營什麼的都有，這裡東西倒是很全。

  「我們是住客棧，還是租院子？」

  龍少澤問江寧。

  「買處院子多少靈石？」

  龍少澤笑道：「應該很貴，我們找找應該有牙行。」

  江寧和龍少澤從街頭走到街尾，都沒看到所謂的牙行。

  江寧道：「先去客棧，到那裡打聽一下消息再說。」

  「也好。」

  二人一起來到後街，這裡客棧倒是不少，他們選中一間——四海客棧。

  進了客棧，裡面有一位鍊氣二重的小夥計迎過來，道：「二位柜上請。」

  江寧掃了一眼，這裡更像酒樓，但沒看到櫃檯。

  小夥計帶著他們轉了個彎，才看到櫃檯。

  「為什麼把櫃檯藏起來？」

  江寧調侃了一句。

  「您真會說笑，誰會把櫃檯藏起來，這是當初建樓時沒設計好，最後只有這麼一塊地方適合當櫃檯，就用了起來，東家本想重新建樓來著，可沒想到做了幾天，生意越來越好，東家信風水，就沒動格局，保留了下來。」

  看來不止江寧奇怪，可能經常有人會問這事，小夥計答的非常流利。

  柜上是一位清瘦的修士，鍊氣五重的修為，見小夥計邊說邊領著江寧他們過來，笑道：「我讓你寫塊牌子掛門口，你不願意，每來一位客人都要講上一遍，不嫌累。」

  小夥計道：「能講講我們店的趣聞，客人聽著也高興，您說是不是。」

  小夥計對江寧二人道。

  「不錯，進門先聽一段趣聞，貴店的生意想不好都難。」

  「承您吉言。」

  掌柜拱手道。

  「您二位打算長住還是短住？」

  「長住。」

  「是想租院子，還是房間？」

  「哦，這裡可以租院子？」

  江寧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們在前面找了一圈沒有相應的店。

  「當然，看您是第一次進小仙城，我給您講講，院子分三等，天地人，天字型大小最貴一個月要三千靈石，地字型大小价位適中中需要一千靈石一個月，人字型大小最便宜一百靈石一個月。」

  掌柜很詳細地給江寧二人講了一下租院子的費用。

  江寧現在全部身家不過二千多靈石，只能租最便宜的院子。

  他師父給他留下一千多靈石，剛解開龍府的乾坤袋裡除了靈木，還有一千多靈石。殺仙草宗的四個弟子得了一百靈石，從宋銘的乾坤袋中得了三百靈石。

  「掌柜的，買一處院子要多少靈石？」

  「最便宜的起步價要十萬靈石。」

  江寧聽了這個價沒再問下去，問也白問，自己買不起。

  他想了想，問道：「人字型大小有地火嗎？」

  「你真來對了，這裡別看客棧多，只有我們和對面這兩家店引入了地火，而且價格比去外面租專門的煉丹、煉器室要便宜的多，只需要每天十個靈石就行。」

  這個價格相當合適，江寧看了龍少澤一眼，看他有沒有別的想法，龍少澤只是點點了頭，並沒有說話。

  江寧拿出一千靈石放到柜上，道：「租人字型大小的院子，要地火穩定的。」

  掌柜收下靈石，給江寧兩塊牌子，道：「這是入店的證明，也能當身份牌用，可以免去城衛的盤問。」

  「多謝。」

  江寧接過牌子，給了龍少澤一塊，小夥計領著他們從客棧的後門出來，過了幾條小巷，來到一處院子前，道：「這裡就是人字型大小九院。」

  他用鑰匙打開鎖，推門而入：「兩位一定奇怪為什麼用鎖，其實這只是一個防君子的樣子貨，不過小仙城治安不錯，沒有什麼偷盜行為。

  院子里也有簡單的靈陣，開以防止別人用魂力探入，還可以保護院子防盜，不過要自己往陣心裡放靈石，每天消耗五個靈石。」

  小夥計先帶他們來到靈陣的陣心處，告訴他們如何操作，講完后，又帶他們來到地火口，告訴他們地火的操作程序，等江寧他們看完院子滿意后，才離開。

  江寧整個人放鬆下，道：「終於有了一個家。」

  「家？這算什麼家，等有了自己的院子再說吧。我累了，先去睡一覺。」

  龍少澤從進店一句話也沒說，這不像他，有點奇怪。

  江寧沒多問，住的地方是一座兩層的小木樓，一樓不住人，上面左右兩間卧房。

  江寧新鮮感還沒過，自己睡不著，他先去地火處，試了試地火，很穩定，最大的火能到八品，有點低，看來要努力，地字型大小的院子地火有七品，天字型大小能達到六品。

  江寧想這裡的低階散修最多，自己煉製八九品法器應該不愁銷路，不過競爭應該也很大，需要有自己的特色才行。

  他想到自己的月影劍，用了魂海中的器陣，這個器陣的品級應該很高，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陣有哪些作用，發揮不出其威力。

  他需要把器陣好好組合一下，煉製一種有特色的法器，不然根本沒有和這裡店鋪競爭的優勢，就算低價走量，也需要一套好的器陣來輔助。

  他用地火提煉了一些鐵精和銅精，這樣能試出地火的穩定性，不像剛才只是走馬觀花。

  地火很不錯，江寧收起提煉好的材料，他現在所用的靈礦石不用去外購，這樣能省下一筆靈石。

  江寧從客棧出來，來到前街，先去了一家書店，他想看看有什麼新鮮的書。

  這間書店不大，種類倒是很全，他找了一本煉器的書，翻了一下，沒有新內容，更沒有新的器陣。

  他又找了一本關於禁制的書，上面有關於禁制的基礎知識，還有幾個低品的禁製法訣，這正是江寧需要的。

  又拿了一本五行術法要訣，來到櫃前，把兩本書放在上。

  掌柜看了一眼，道：「一本十塊靈石，一共二十塊靈石。」

  江寧拿出二十塊靈石給掌柜結了賬，問道：「掌柜，這裡有沒有高級一點的器陣書？」

  掌柜搖頭：「沒有，就這些，你是想找秘陣吧？」

  「對。」

  「沒有，那都是宗門的寶貝，怎麼會流到我這種小店。」

  江寧只是想碰碰運氣，他也知道秘陣難尋。

  他從書店出來，又去了一間大的寶樓，裡面丹、器、符、陣都有售，他主要看法器，想知道自己和這些宗門煉製的法器水平差距有多大。

  他在陳列架上拿起一件八品的法劍，注入靈力，感覺有點不暢，看邊上的標籤上面寫著該劍所用的器陣和材料。

  四個器陣分別是堅固、破甲、鋒銳、風行。

  都是常見的八九品器陣，並沒有秘陣。

  煉製手法也不是很老道，應該是宗門弟子練手的做品。

  寫得是八品中，其實差一點，應該是八品下接近八品中的水平。

  法器一般以器陣的數量來分等，九品下需要一個，中需要兩個，上需要三個。八品下需要四個，中需要六個，上需要八個……

  但也不是絕對的標準，如果煉製手法老道，所用材料高，也會讓法器提升一個等級，不過很難升品。

  比如這個法器用了星銀作主料，他應該是想煉製一把七品的法器，可能沒有成功，只繪刻了四個器陣，品級只能是八品，所用材料高級一點，所以直接標了個八品中。

  星銀是七品材料，強度上就比用鐵精或銅精鍊制的法器堅固，鋒銳度也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標八品中並不算不對。

  江寧看了幾個都沒有秘陣，看來這裡出售的法器都不會用秘陣。

  他來櫃前，問掌柜：「請教一下，有沒有用秘陣的法器？」

  掌柜笑道：「新來的？」

  「嗯。」

  江寧並沒裝成老道的樣子，他就是個新手，裝成老油條的樣子，還什麼都不懂，別人一看就知道，還學不到東西。

  「秘陣法器在三樓，不過需要一萬靈石的押金，才能上去看。」

  掌柜人不錯，並沒有對新人的歧視。

  「您這裡收法器嗎？」

  「不收，我們宗內弟子的法器都賣不完，怎麼會收外來的，你如果想憑技藝在此立足，可以到街尾最後一家隕鐵門去問問，他們做這種生意。」

  「多謝。」

  江寧離開寶樓，直接去了街尾。

  他離開后，一個小夥計湊了過來，笑問：「掌柜，您又往隕鐵門介紹人了。」

  掌柜把柜上江寧留下的一塊靈石丟給小夥計，道：「少多嘴，我只是不想看著隕鐵門倒閉。」

  「是，是，您是我們小仙城的大善人。」

  小夥計接住靈石，收入自己的懷裡，笑著走了。

  其實隕鐵門做的是倒手的生意，他們低價從這些有技藝的散修手中收購來丹、器、符，再批發給那些來這裡倒貨的散販，這些東西都流入到周圍的各個小仙集上，出售給消息不太靈通的散修。

  隕鐵門給各家店都打過招呼，他們介紹來客人，隕鐵門都會給返一筆靈石，所以這裡各家掌柜都會直接把這些有技藝的散修介紹到隕鐵門去。

  江寧來到隕鐵門的店面，店面不大，展台上擺的東西也不多，不過上面的法器或丹藥都有煉製者的名字。

  就拿煉器來說，有名的煉器師都會在法器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或別稱。

  沒有名氣的煉器師也根著學，不過有些不願意就匿名了。

  而在這裡所有法器、丹藥、符籙邊上都有標籤上面標著煉製者的名字。

  可能有些人已經打出了自己名氣，所以市面上會認可這個人的東西。

  江寧來到櫃檯前，裡面坐著一位很富態的掌柜，鍊氣五重的修為，看上去年紀有些大。

  老掌柜打量了一眼江寧，問道：「這位客人是接貨還是出貨？」

  「出貨，擎天寶樓的掌柜介紹來的。」

  「哦，會什麼？」

  「煉器。」

  江寧拿出自己煉製好的一件八品法器，放到柜上。

  老掌柜拿起來上下左右仔細看了一遍，又注入靈力試了一下，道：「不錯，八品下，如果多兩個器陣或用高一品的材料，能達到八品中，煉製的也精巧。

  你是想長期合作，還是只做這一筆買賣？」

  老掌柜問的很細，如果是長期合作價格自然高一點，如果只是一筆買賣，價格會壓的很低。

  「如果價格合適，當然是長期合作。」

  「小哥貴姓？」

  「免貴姓莫，單名一個寒字。」

  「莫小哥，我是這裡的掌柜，叫冷陽。」

  江寧拱手道：「以後還請冷掌柜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只要你的貨好、暢銷，我們年低還會返一筆靈石給你。」

  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看來隕鐵門很會做生意。

  冷掌柜看著這把法劍，道：「這個我給你二百七十個靈石，你看如何？」

  江寧對比了一下剛才在擎天寶樓看到的法器價格，擎天寶樓一把八品下的法劍要三百六十個靈石，這裡收的價自然會低一些。

  「能不能加點，這個價太低了。」

  江寧不熟悉這裡，想試探一上。

  「這畢竟是我們第一次合作，這個價已經不低了，如果莫小哥以後貨源穩定，而且質量有保證的話，我們可以再商量價格。」

  「好，成交。」

  江寧理解，這是怕對方技藝不好，出品不穩定，所以先定個起步價，看以後的表現再決定合作的意向。

  他身上還有一把八品下的法劍，不過沒拿出來，他想過兩天再來。

  交易完成，江寧沒急著走，和冷掌柜攀談起來。

  「冷掌柜，我有位師兄會煉丹，這裡收嗎？」

  「收，不管是什麼，我們這裡全收。」

  江寧不知道丹藥的價格，沒往下問，龍少澤在這方面懂得比他多，還是由他來談的好。

  「像我們這種靠技藝為生的散修多嗎？」

  「不少，不過流動性很大，很多人都不住在小仙城內，你們住哪？」

  「我們在這裡租了一處院子，如果冷掌柜以後不多照顧一下，我們可能也要搬到外面去了。」

  冷掌柜笑道：「小傢伙，別將我的軍，我們隕鐵門就是靠倒貨過活，其實中間也賺不了多少，只是走量，如果你直接和那麼買貨的散修打交道就會知道其中的艱難，他們恨不得一塊靈石掰成兩半花，為了一塊靈石能跟你磨半天，我們也是賺個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