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冽的空氣,隨著莊棲一口深吸進入肺中,在意識到金成書對他有那麽點不清不楚的意思後,他的思路便像接了電源,瞬間通了。


  “有什麽話,你可以現在說。”


  他對金成書沒有任何想法,既然沒想法,早點說清楚,對雙方都好。


  金成書可比莊棲老練多了,隔著老遠,僅僅是聽著電話裏,莊棲一句沒什麽波瀾起伏的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還是沒徹底死心:“大小也算個節日,你一個人冷冷清清,抱著貓縮在房間裏,有什麽意思?”


  莊棲心想,我和貓兩個人挺有意思的,擼貓是怎麽也擼不夠的。


  “過去你忙,也就算了,現在難得有時間,大家又是朋友,出來聚聚有什麽不好?”


  莊棲後悔告訴他,自己最近沒什麽事了,以後回答金成書的問題,真有必要留個心眼。


  “再說了,”金成書的語氣陡然一轉,變得正經起來,“就算是拒絕我的話,也還是當麵告訴我,更顯得正式和尊重吧。”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莊棲再不想去,也隻能去了。


  第二天,沒有太陽,天空白花花的,雲疊了一層又一層,倒不怎麽冷。


  莊棲出門的時候,阮靜時眼巴巴在沒有合上的房門前望著,小小的身影,坐在逆光的房門前,無比寂寥。


  昨天,他隻聽到,莊棲回來後,給錢不盡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金成書那邊。


  錢不盡那嗓門是真不小,阮靜時豎著貓耳,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錢不盡的意思是,這次他不去了,原因當然不是因為怕金成書看上他,對他醬醬釀釀,而且他垂涎已久的女神,在朋友圈發動態,說自己失戀了。


  錢不盡趁此機會,及時出手,約女神一起共進午餐,順便譴責渣男。


  沒想到這小子走了狗屎運,女方竟然同意了!


  也就是說這一次,錢不盡不僅不會和莊棲一起去見金大狼,還要拉上莊棲去陪他挑選送給女神的禮物。


  阮靜時看著走遠的莊棲,像看著一塊美味的蛋糕,自己走進了饕餮的嘴裏,特別莊棲快要消失在拐角的時候,又探回頭,帶著點笑意催他快關門回去看動畫。


  阮靜時關上門,回到電腦跟前,按下了暫停播放鍵,拉開好友列表,敲他二哥問:我還有多久,才能像你們一樣,想變貓變貓,想當人當人?

  二哥沒能及時回,阮靜時也不急,繼續看動畫。


  半小時後,他二哥的大頭亮了,頭像是莊棲給畫的,按他二哥的要求,畫了隻頭戴目鏡的瘦橘,嘴裏叼了朵花,一隻貓爪還托著腮。


  阮靜時的列表裏,從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再到大哥小馳他們,全都換上了莊棲親手畫的貓頭像。


  隻有自己沒有!


  羨慕成大檸檬……


  二哥頭像亮了沒多久,消息也回到了:這我也不好說,還是得看你自己。


  基因越強大,越是優秀的貓,用的時間越短。


  比如說,咱們大哥吧,他隻用了一個月零二十三天,就完全適應了。


  小馳也很厲害,她用了三個月,徹底和噴霧說拜拜了。


  你放心吧,咱們家基因還是很不錯的。


  看完了二哥發來的這一連串消息,阮靜時放心不少,這麽一算,自己很快也能變成人了。


  心情一好,阮靜時忍不住想跟他二哥閑聊兩句:二哥當初用了多久?


  阮二少離奇的沉默了一會,才回道:掐頭去尾……六個月吧。


  阮靜時:???


  說好的咱們家基因好呢?


  半年過去……莊棲早和別的狗在國外大教堂裏交換對戒了!


  他二哥還在輸入:你情況有點特殊……當初你和小馳在一個娘胎裏,她就發育得比你好。出生後,她一頓喝的奶,頂你一天的。


  你這可能是娘胎裏沒發育好,帶出的缺陷,而且,這麽多年,你都沒變貓的跡象,這次還是因為車禍,給你帶來了應激反應,才變的貓。


  所以,我們的情況,對你來說,沒太大參考價值。


  阮靜時心如死灰:我應該……再去找個車禍現場,嚇唬嚇唬自己嗎?

  二哥:弟弟你千萬要冷靜啊弟弟QAQ

  好不容易把弟弟安撫好,阮二少又收到了莊棲發來的消息,他正想著這兩人還挺心有靈犀的,點開來一看,莊棲問他:給女神送禮物,送什麽好?


  what!!??

  莊棲你這個假gay,你要背著我弟弟幹神馬!??

  阮二少剛要問,莊棲怕自己的問題表述不夠清楚,又發來一條:朋友想給他女神送禮物,不知道送什麽合適。


  阮二少放心了。


  這個問題簡單,他會!


  莊棲很快收到了來自阮二少的耐心“指導”:

  看跟她熟不熟,如果沒怎麽見過麵,說過話,隻是單方麵想勾搭她,那就先不忙送太好的東西,去店裏買個幾萬塊的名牌包。


  見過幾麵,雙方印象都還不錯,想接著往下發展的,也不用送太好的,買一輛價位在幾十萬的車……


  莊棲沒有再往下看,他禮貌性地回了個“微笑”表情,然後發消息:告辭。


  收了手機,麵對錢不盡“望眼欲穿”的渴望眼神,莊棲像對待地主家的傻兒子,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頭:“乖,有錢人的求偶方式太腐敗,咱們不能同流合汙。”


  兩人已經在這家規模不小的百貨商場,逛了好幾圈了。錢不盡本來想給人家送鞋送衣服,可一想自己也不知道尺碼啊,於是把注意打到了化妝品上。


  什麽粉底液,隔離霜,各種色號,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擺在一起,莊棲和錢不盡,剛進門頭就暈了。


  往臉上抹的液體,還得分什麽暖皮,黃皮,冷皮,兩人也不懂這個,錢不盡也不清楚他女神那是什麽皮,兩人最後一合計,買個口紅得了。


  口紅這東西,兩人也不懂,於是找來了熱情的導購小姐姐幫忙推薦。


  導購小姐姐給他們推薦了當季的熱門色號,還耐心的在手臂上,給他們塗抹試色。


  錢不盡一看,開始嗤嗤嗤地笑:“這顏色,塗上不成了白雪公主的後媽嗎?”


  導購小姐姐並沒有因此放棄他們:“淺一點的還有正紅色。”


  錢不盡再一看,還是笑:“吃了小孩沒擦嘴,這肯定不能買啊。”


  “那就偏橘調的,也有幾款經典的,很顯白。”導購小姐姐一試色,這回莊棲也開始跟著笑:“吃了柿子沒擦嘴。”


  導購小姐姐決定放棄他們:“不然,二位慢慢挑,有喜歡的再告訴我。”


  “好好好,我們自己挑!”錢不盡大手一揮,放走了導購。


  兩人開始商量了,挑禮物一定要選個保守點的顏色,太深的不能要,太淺的也不行,那裏頭指不定埋藏著死亡芭比粉。


  錢不盡拉著莊棲的胳膊一通試,隨後兩人眼前一亮,同時指向其中一個顏色:“這個好看啊。”


  錢不盡一拍大腿:“就這個了!”然後又點不太放心:“這不能是死亡芭比粉吧?”


  “不能。”莊棲以他從事藝術類工作多年的經驗和審美保證,“死亡芭比粉,是那種淺玫紫色,還泛熒光的,塗上和泰國人妖一樣。”


  莊棲給了他最後一針強心劑:“我不是直男,相信我。”


  錢不盡一想,對啊,是這麽個道理,自己是直男有可能弄錯,莊棲又不是!


  於是,錢不盡高高興興拿著樣品找導購拿對應色號,付款去了。


  兩人帶著包好的口紅,還沒走遠,導購小姐姐們談笑風生時的笑鬧聲,從他們身後傳了過來:“兩個大男人挑了半天,還是選了死亡芭比粉買走了。”


  莊棲和錢不盡:“……”


  “我本來想提醒他們的。”這是接待過兩人的導購小姐姐,“對於白皮星人,不存在死亡芭比粉,皮膚越白,襯著越好看的顏色,越不能買。你說他幹什麽想不開,拿他朋友的胳膊試啊,用自己的試,好看不好看,一眼不就分辨出來了。”


  錢不盡是哭著喊著回去找導購退貨的。


  鬧了這一出,他倆也沒什麽心情再逛商場了,不然也想不出找阮二少求助的餿主意。


  已經決定要空著兩手去的錢不盡,在地鐵口碰上了賣花的,於是讓人給他包了一束蘋果。沉甸甸的份量抱在懷裏,錢不盡覺得自己又變回了一個體麵的小夥。


  莊棲也覺得這個不錯,買鮮花放不了幾天就爛了,蘋果還可以拆下來慢慢吃。


  進了地鐵站,兩人分道揚鑣,錢不盡去赴他女神的約,莊棲在地圖上搜索金成書發給他的店名地址後,發現離金成書的工作室不遠。


  他一想,也正常。


  畢竟是聚餐,肯定會選離他們工作地點近的地方。


  莊棲一路倒地鐵,到了的時候,他們已經喝過幾輪,金成書沒少被灌,都上臉了。


  一看到他進來,金成書連忙衝他招手:“終於到了,來,歡迎七哥!”


  包廂裏開始響起熱烈的掌聲。


  “……”莊棲愣在了門口,他不知道為什麽,金成書也讓錢不盡帶偏了,跟著亂叫一氣。


  莊棲就在摸不著頭腦的狀態下,讓大家一路推到了金成書旁邊空著的位置上,再由金成書把他按到了座位上:“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強力外援,他雖然不在我們身邊工作,但也是我們的一份子,一會大家都來敬他一杯。”


  莊棲把他的手扒拉開:“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可以喝果汁啊。”金成書說,“我們這裏不強求的,酒想喝的就喝,不想喝老老實實喝飲料。”


  莊棲點點頭,對這個安排還算滿意。


  他剛坐下沒多久,有一個姑娘端著酒杯來到他麵前,不太好意思地開口:“七哥……那個,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想跟你道個歉。”


  莊棲多看了一眼,認出這是給自己上色的助手姑娘了,年紀不大,可能還沒畢業:“沒關係,你別放在心上,那天我沒有提前了解情況。”


  莊棲帶著傻貓從“富貴人家吸貓養生會所”回來那天夜裏,他從助手姑娘那裏收到了完成的畫稿。


  他們的工作流程是這樣的,先由莊棲這邊把草稿,文字框,和裏麵的台詞安排好,接下去由助手小哥勾線。


  莊棲的草稿也畫得很精細,勾線這邊沒什麽難度,隻要能保證線條的流暢,畫的時候別完全不動腦,基本出不了太大岔子。


  勾完線,會給到錢不盡這裏,由他鋪色。


  莊棲的要求高,而且他的畫麵很豐富,上色光靠一個助手是很難跟上他進度的,由錢不盡這邊鋪完色,畫好背景,再由助手姑娘進一步細畫。


  也就是說,助手姑娘是他們這條流水線上的最後一步。她畫完後,需要交到莊棲這裏,由莊棲精修、加上特效、最後校對……確認沒有問題了,成稿才算出來。


  那天晚上,莊棲陸陸續續收到了助手姑娘交來的畫稿,開始那幾張,雖然也有不少瑕疵,他這邊改一改,問題也不大。


  之後交過來的幾張,可就一點也不能看了。幾乎每一格都有出框缺肉的情況,畫得十分潦草。


  這肯定是用不了的,需要重新來畫。


  莊棲撥通了助手姑娘的電話,要向她說明情況,可他忘記,那會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助手姑娘接到他的電話,還沒說兩句,一下便哭了。


  莊棲讓她給哭傻眼了,他還是第一次經曆把女孩子弄哭這樣的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心追問之下,才知道,助手姑娘那天生理期,肚子疼,為了不耽誤交稿,她是強撐著畫完的。


  莊棲告訴她,下次再有這樣的事,要提前說,不舒服了就好好休息,畫不完的部分大家可以幫她一起分擔的。


  最後,莊棲也沒有為難助手姑娘,後麵的內容他自己一個人畫完了,錢也正常算給了助手姑娘。


  她今天說的道歉,大概就是為了這件事了。


  莊棲剛要拿起自己的杯子,助理小夥也湊過來了:“七哥,我也是來道歉的……我一開始,對你有成見,以為你這人不正經,後來發現你挺好的,教我們東西也很用心,這杯酒,也表達了我對你的謝意。”


  助理小夥,就是上次讓莊棲強行秀了回貓爪的那位。


  之後他一直對莊棲高度的警惕,想法大概也和錢不盡對金成書的態度類似,擔心被潛規則什麽的……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勇氣,這麽敢想!


  莊棲一看他們手裏都端著酒,手背敲了敲旁邊的金成書,讓他給自己拿個沒用過的小酒杯。


  倒了點白酒,莊棲低頭看著,自己也沒底。他平時不喝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是好是壞……萬一,他酒量其實還不錯呢?


  莊棲這麽一想,心中大定,一口把杯裏的酒幹了。


  除了辣了點,沒什麽感覺。


  莊棲眼前一亮,自己果然有些方麵的天賦啊!


  助手姑娘和助手小夥回去後,金成書拖著自己的椅子,蹭到了莊棲身邊:“一會和我們去唱歌啊,包間我都開好了,就在樓上。”


  “我不去了。”莊棲說,“你有什麽話,現在就……”


  金成書讓他及時打住:“我可是即將失戀的人呐,能不能看在我不死纏爛打的份上,給我最後一絲溫存,滿足我這個願望?”


  莊棲才不吃這套:“我允許你喜歡我了?經過我同意了?你這不叫失戀,是單方麵暗戀失敗。”


  “一個殘忍的,沒有情趣的男人。”金成書伸出小手指,戳在了莊棲肩頭,“來吧,你現在拒絕了我,之後我哪還有心情陪他們喝酒唱歌,晚一點再拒絕我吧。”


  莊棲真是搞不懂他的思路,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什麽區別,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他這麽想著,還是看了眼時間說:“我待不了太久,要趕地鐵。”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金成書滿意了,嘴角都笑開了。


  聚餐結束,他們十多個人一齊上了樓。莊棲不會唱歌,坐下後,就等著和金成書說完話,放他走人。


  金成書這人還真是會活躍氣氛,一個都不想放過,直接把麥克風遞到莊棲手裏,起哄道:“七哥,來給我們露一手啊?”


  “我不會唱歌。”莊棲實事求是。


  然而大家都不信,金成書也跟著道:“怎麽可能,兒歌你總會唱吧?”


  “兒歌我會。”莊棲說,“但問題,你們想聽嗎?”


  “當然想聽了!”


  人們總是會對未知的新鮮的事物報以好奇,像莊棲這樣一個長得好看,畫畫也好看的人,大家下意識覺得,他唱歌也差不了。


  前奏響起的一刻,大家還對他滿懷期待,當他正式開口,整個包間裏回蕩的,全是他幹巴巴,不知是在唱還是在嚎的聲音:“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沒一句在調子上也就算了,連節奏也對不上。


  大家連捧場的掌聲都不願意給他,聽完沒有一個人還記得,這首歌原版是怎麽唱的。


  莊棲自認為完成了他的首秀,回到座位上,金成書笑得直捂肚子。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一點戲沒有了,金成書也懶得在莊棲麵前,努力裝什麽謙謙君子,暴露出一部分本性來:“其實……說實話,聽到你拒絕我,我反而鬆了一口氣。”


  莊棲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中看著他,金成書今天酒沒少喝,不過他酒量是真好,這會人還一點事兒沒有:“我還擔心過,如果你真的同意了,我該怎麽?”


  金成書笑了笑:“你這人……和我不一樣,你要的東西,很認真,我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的起。”


  他去摸桌上的煙,快要叼到嘴邊了,想起什麽,問身邊的莊棲:“我能抽嗎?”


  “你抽吧。”莊棲沒那麽嬌氣。


  金成書點上煙,吸了一口,煙霧在燈光下繚繞:“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這種感覺……有的東西,自己明明很想要,卻已經要不起了。”


  “我不能理解。”莊棲說,“‘要不起’是你給自己逃避的理由和借口,你知道怎麽做,隻是不願意麵對可能的風險。”


  “那你覺得,我還應該再試試嗎?”金成書問著,拿起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相冊,“這人最近一直在追我,是個健身教練,身材特別好。我本來想,等你今天拒絕我,我就同意和他試試的,你這麽一說,我倒覺得有必要再慎重考慮一下了。”


  莊棲也是讓他弄到沒脾氣了:“你不是有答案了嗎?按你想的做吧。”


  金成書把煙掐滅在煙缸裏:“以後還是朋友吧?”


  “當然。”莊棲說,“隻要你不拖款,大家就還是好朋友。”


  莊棲還要趕地鐵,沒待多久便決定走了,金成書披上外套,出來送送他。


  到了外麵,金成書半開玩笑道:“說好了還是朋友,以後叫你出來喝酒,你可別又找理由拒絕。”


  “不會。”莊棲暼了他一眼,“我沒你心眼多,我說是什麽,那就是什麽。”


  兩人揮手告別,到了地鐵站,莊棲算算時間,剛好還能趕上回去的最末班地鐵。


  進了地鐵,找位置坐下,莊棲拿出手機玩了會他那個蓋房子的遊戲,不知怎麽,手指不由自主打開了聊天軟件,手指停在了那個自加上後,一次也沒聊過的頭像上。


  可能是今天和金成書說得話,也給自己帶來了一定感觸,莊棲點開那個頭像,想發點什麽,可還是找不到能聊的話題。


  他對著空白的對話框界麵默默出神,忽然,在他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眼前跳出了一行字。


  莊棲還沒有從對方主動給他發消息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句簡短的消息,倒是先印入眼中:外麵下雪了,你看到了嗎?

  莊棲去看向地鐵的窗戶,可那裏隻有黑黝黝的一片,什麽也沒有。


  他也不管現在是哪一站,起身站到了地鐵門邊,門剛一開,莊棲跑了出去,飛快出站來到了外麵。


  果然下雪了。


  昏黃的燈光下,雪花既像潔白的鹽,也像漂亮的晶體,輕盈往下落著,亮閃閃的,很是漂亮。


  這雪剛下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在地上積攢起來,剛落地便融化成濕漉漉的痕跡。


  莊棲翻過手機屏幕,看向一直停留在那裏的界麵,他急促的呼吸尚未平複,打字的手指,還有些不太平穩:我看到了。


  他對著夜空中的雪花,找好焦距,調整好光線拍了下來,給對方發送過去。


  莊棲:很好看。


  可能是喝了酒,現在酒勁兒上來了,心裏的話也更容易說出來。


  莊棲問對方: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電腦前的阮靜時看著這行字,抬起自己的貓爪,一遍又一遍摩挲著。


  莊棲呼著白氣等了等,在他以為對方不會回複的時候,手機的指示燈又閃了起來。


  他打開一看,對方說:現在還不行,等下次見麵,我會親口把我的名字,告訴你。


  莊棲看著這句話,輕輕笑了起來:


  好,那我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掉落的一顆星星x10瓶;靜漪x8瓶;沉沉沉下去5瓶、柯柯柯子x5瓶;真是沒想好x3瓶;CMx1瓶;

  =w=今天是不是比平時粗長了一點~感謝在2019-12-20 01:18:37~2019-12-20 23:44: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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