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算計
京市某小區內。
奢華大氣的客廳內,只點了一盞檯燈,屋內光線很暗,周遭十分安靜,尖銳地怒吼聲,打破了這一室安寧。
女人氣急敗壞地罵著電話里的人,「讓你們不要小瞧了她,還敢不把她當一回事,你們腦子都長來喂狗了?」
「12個人打不過人家一個人,還敢要那麼高的錢,進去了也跟我沒關係,自己想辦法出來吧,事沒辦成,還想拿錢想都不要想。」
「沒用的東西,沒這本事,就不要攬著瓷器活兒,浪費老子時間,神經病。」
女人罵完便直接掛了,關機將電話卡拔了,拿起打火機,點燃丟進煙灰缸內。
女人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黑暗裡,臉色黑如鍋底,明亮地火光照耀著她的臉龐,讓她的臉顯得有些陰森。
看著桌上的一堆擺設,女人神色陰冷,心中怒火無處釋放,直接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該死,啊,她要瘋了,這麼好的機會都浪費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會出來。
這群廢物!
女人抓狂地撓著頭髮,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屋內滿是電話卡燃燒后的塑料膠臭味,熏人又難聞。
女人焦灼地在屋內徘徊,一邊將另一張電話卡安裝上,打了個電話出去,一接通就,控制不住抱怨道:「失敗了。」
「那些人都是廢物,全進局子了。」
「還想要尾款,真是異想天開。」
電話內另一個女人聲音說道:「你沒留下證據吧?怎麼聯繫的人?」
秦心:「沒有,我沒親自出面,跟他們電話聯繫都是用的變聲器,電話卡號主也不是我。」
她又不傻,怎麼可能會留下這麼重要的把柄。
那女人嘆了一聲:「那就好,小賤人,真難纏。你先不管這事,她總會出門的,還有機會,下次找些靠譜的人就行了。」
「你現在趕緊回來,你爸大發雷霆,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一直在問你去哪了?我說你去你朋友家了,千萬不要說漏嘴了,估計跟這事有關。我們裝做不知道就是了,如果真是因為這事生氣,咱們就反咬她一口,說她自導自演,故意找茬,明白我的意思嗎?」
「知道了。」
女人掛了電話,冷笑了一下,直到電話卡全燒完了,才拿著一旁的水杯,倒入缸內,關掉檯燈,提著包出門去。
車上,已經穿上夏銘衣服的秦絮給圖圖發了個消息,讓他不用等自己了,今晚不用給她唱歌了。
圖圖問她怎麼了,秦絮只說了有點事,怕他擔心,並沒有說自己差點被人綁架的事。
那些人到最後也沒有承認,只說他們是看她們倆出入cuppark,長得好看還開豪車,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女孩,就想劫點財色,沒做什麼實質性傷害的事情,計劃並沒成功。
也不承認他們的綁架行為,只說是想請她吃個飯,聊聊天,還反過來狀告她們故意傷害罪,說他們還沒對她做什麼,就被她給打了,要抓也該抓她才是。
秦絮聽著他們的話,白眼直翻,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行為人只要實施了綁架他人的行為,就構成綁架罪的既遂。
而不是以勒索的財物是否到手,或者其他目的是否達到為標準。
如果由於被害人的反抗,或者他人及時進行解救等客觀方面的原因,使綁架沒有得逞,因而未能實際控制被害人的,則構成綁架罪的未遂。
她是有能力自保,若是沒有能力自保,她就被綁架了。
就為了防著他們這點,她下手才沒往死里打,打的都是會讓人痛,但沒有什麼實際傷害的部位。
大過年的發生這種事情,真的很晦氣,秦絮記性不錯,記得跑掉那幾人的臉,又有畫畫功底,將跑掉那幾人的臉畫了出來,剩下地就交給警方了。
白天還得去做詳細筆錄,秦絮已經聯繫熬了幾天夜,身體有些受不住。
以前熬習慣了,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過了一段吃好睡好的舒坦日子,現在就有些不習慣了。
夏梓妍跟夏銘坐的一輛車,秦絮跟巴力坐的一輛車。
巴力原本想跟秦絮說話的,但側身往後看時,便發現身後的人已經閉著眼,睡著了。
巴力看著她緊蹙地細眉,心疼極了,早知道他昨天就不出去了,守著秦絮也不會發生這些破事。
可惜沒有如果……
以後她出門,他一定要跟著,再出這樣的事,秦爺爺肯定會不待見他的。
巴力收回視線,眸光微暗,想起那些人,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
該死……
車開進別墅區,巴力與夏銘告別,繼續開最終停在秦家門外。
秦家此時燈火通明,門口站了一排人,為首地便是秦賀。
車一停,他便立馬朝車走去,紀民喊都喊不住。
「老爺你慢點,小心地滑。」,紀民拿著傘,出聲提醒。
巴力從車上下來,喊了一聲爺爺,道:「秦絮睡著了,我去將她抱出來。」
「爺爺先回去吧,我們馬上就回來,這天寒地凍的容易感冒。」
秦賀看向身旁的紀民道:「你去將絮絮抱出來。」
「好。」
紀民沒有異議,他怎麼說也是秦絮的哥,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他是把秦絮當親妹妹看的。
秦絮叫他一聲哥,他就永遠是她哥,秦絮不喜歡巴力抱,巴力若是抱了她,她醒來肯定會不開心。
巴力聽著秦賀地話,眼神黯淡,嘴裡有些苦澀,只好收回手,站在一旁給紀民讓路。
紀民將傘給了身旁的傭人,讓他為秦老爺子撐著,朝車走去,彎腰去攬秦絮的腰。
秦絮被陌生地溫熱觸感驚醒了,瞪大眼看著眼前地人。
紀民看著她那眼中地防備和警惕楞了一下,手上地動作也停頓下來,「醒了?自己走,還是我抱你出去?」
見是紀民,秦絮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我自己出去,我能走。」
秦絮冷汗都出來了,她還以為是巴力在抱她。
紀民聞言點了點頭,鬆開手,哼了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帶保鏢出去。」
秦絮俏皮地笑了一下,對他的訓斥不以為意,「我把他們都打趴了。」
「……」
紀民:還挺得意?
紀民見她還嬉皮笑臉地,沉默了一下,道:「你把老爺子嚇慘了,你還是想想該怎麼哄他吧。」
「他剛剛把秦明理罵得狗血淋頭,秦明理話都不敢說,家裡低氣壓跟在室外似的,怪嚇人的。」
「……我懷疑是秦心,不知道秦明理有沒有參與。」,秦絮沉默了下,看著他道。
「不是他也跟他脫不了關係,秦心是他跟黃月生出來的,他自己沒教好,這也是他的錯。」
紀民跟秦老爺子是一樣的看法,秦明理要是好好教了,秦心至於會歪成這樣子嗎?
秦心要是少一點心眼,老實些,秦老爺子也不是容不了她,但她錯就錯在肖想不該肖想的,心機也太重了,留在秦家就是個禍害,沒有她跟黃月在秦絮和秦明理的關係也不會糟糕成這樣。
「……」
秦絮沒吭聲,她手裡有秦心地把柄,只是覺得用那種東西威脅人,太過無恥,但秦心之前挨了打還沒長教訓,敢找人綁她,她也不會放過她。
對無恥的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秦絮下車,關上門,從紀民手中接過傘,快步朝秦賀走去,道:「爺爺,讓您先去睡覺,你怎麼沒聽話?」
秦絮心中微暖又有些愧疚,這麼晚了爺爺還在等她。
「哼。」,秦賀重重地哼了一聲,故意將頭偏到一邊兒,不想理她。
不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回來,他怎麼睡得著?這個不省心的小崽子。
「爺爺,先回去吧。」,秦絮過去扶他,知道他生氣了,心中微嘆。
秦絮腦子轉了轉,想著法看怎麼讓他消氣。
秦賀雖然不想理她,但還是允許她攙自己,看了看她那慘白的臉色,眉頭緊皺,道:「你要是聽話點,帶保鏢出去哪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知道錯了,爺爺對不起,不該讓你擔心的。」
秦絮只想讓他快些消氣,回屋睡覺,不跟他爭,爭起來沒完沒了沒意思。
「……」
見她沒再仗著自己武術好,說自己打得過什麼的,秦賀有些驚訝,細細地打量了她一下。
往日遇到這種事情,她總要跟自己狡辯一下,忽然乖順下來,秦賀還有些不自在。
「哼,言不由衷。」,秦賀哼了一聲,但臉色也沒再板著了,嘴巴說得好聽,可卻壓根不把自己說的話當一回事。
秦絮嘴巴動了一下,還是不跟他爭,「爺爺我真沒什麼事,就是妍妍被嚇到了。」
「以後我出門一定會帶保鏢的,保證乖乖聽你的話,不會再有這事情發生。」
秦絮認真地保證道,如果帶著保鏢能夠讓爺爺安心些,那就帶上吧,反正她也不怎麼出門,也不怎麼用得著。
秦賀原本想借著這次事,說她的,沒想到她又主動說要帶保鏢了,沉默了下,道:「行吧。」
「爺爺也不是非要逼著你做不喜歡的事情,只是有些瘋狗你不去招惹它,它也會來咬你。你帶點人,不說會發生什麼,防患於未然也是好的,別人看到你身邊有人,打你主意都得掂量著來。」
「嗯,知道了爺爺。」
秦絮乖巧地應了一聲,想到顧愷,沉默了下,道:「爺爺,黎北深和顧愷今天救了我,顧愷救了我兩次,我打算請他吃飯謝他。」
秦賀眉頭微蹙了下,道:「這事妍妍跟我說過,交給我吧,爺爺幫你謝他,他是大明星,跟你一個漂亮女生吃飯,被人拍到對你影響不好,我可不想看你跟他傳緋聞。」
見秦絮皺眉,秦賀繼續道:「爺爺肯定不會讓他吃虧的,謝恩,這本來就是家長來謝,聽我的這事就交給我,你不要跟他聯繫了。」
雖然顧愷救了秦絮,但是他並不是很想她跟娛樂圈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他怕顧愷會藉此機會接近秦絮,顧愷救了秦家的寶貝,他自然不會虧待了他,但秦絮和他見面就沒必要了。
秦絮楞了下,遲疑道:「這不好吧?他救的是我,我這個當事人,不到場,沒有誠意。」
更何況,她都答應了要請他吃飯了,秦絮蹙眉,食言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別人拍到他跟我吃飯,不會傳緋聞,那些人也不敢亂寫,就這麼辦吧,你臉色太白了,真沒哪裡受傷?」
秦賀抬手放在她的額頭,觸手一陣冰涼。
秦賀眉頭皺得更深了,秦絮身上穿得很厚,還這麼冷。
「沒事。」
秦絮微微嘆氣,先看顧愷什麼時候有時間,再說請吃飯的事吧。
讓爺爺謝也可以,她也覺得該重謝他,請吃一頓飯,並不算什麼,還是得備厚禮才是。
巴力跟紀民一起走著,看著前面的兩道身影,問道:「秦爺爺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看到我都跟沒看到似的?」
紀民看著他那愁苦地模樣,不禁覺得好笑,「沒有,您想多了,小姐在的地方,老爺子就只看得到她。」
「……」
巴力撇了撇嘴巴,覺得紀民這是在敷衍他,他就是感覺秦爺爺生氣了。
紀民看向巴力,笑著說道:「其實Z國有很多長得好看,又漂亮的女生,你沒必要吊在小姐這棵美人樹上的。」
巴力聽著他的話,立馬捂住了耳朵,拒絕聽話,「你也說了她是美人樹,我就想吊死在她身上。」
「其他長得好看的女孩子,又不是我喜歡的,我是不會死心的,你別勸我了。」
紀民:……
「你這樣,小姐會覺得很困擾,真沒必要。」,紀民還是忍不住勸道,他每天看著紀民在跟前走來走去,看得腦袋疼。
「我沒整天在她面前晃悠,我在很小心地控制我們之間的距離,現在是一個能讓我們都舒適地距離了。」
巴力撓了撓頭髮,很無奈,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剋制了,沒像之前那樣她去哪都跟著了。
「……」
紀民很想說:你喜歡她,就已經讓她不自在了,還怎麼談舒適?
紀民嘆了一聲,不說了,等小姐結婚了,巴力估計就死心了吧?
秦絮將爺爺哄好后,就回屋洗澡了。
顧愷今晚去的黎北深家睡,花樣年華沒有秦絮,他回去還要到半個小時,太麻煩了。
顧愷洗完澡躺在床上,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秦絮的回復。
昨晚睡得晚,眼皮子一直在打架,顧愷有些受不住,只好跟秦絮唱了一首歌就去睡覺了。
秦絮洗完澡,回來時,圖圖已經睡了。
秦絮這才想起,自己在車上睡著醒過後就沒有回他消息了,讓他白等自己這麼久,秦絮心中愧疚極了。
圖圖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秦絮心裡很不是滋味,發消息跟他說,以後困了就去睡,不用再等著她。
她有了圖圖的聲音,就可以睡覺了,圖圖唱歌時,她大多數都錄了下來,用那些完全可以。
秦絮發完消息,就去網上買了個郵箱號,給秦心發她的不雅視頻。
她本來沒打算用這東西做什麼的,但是秦心嫌日子不舒坦,非要來找她麻煩,那也別怪她手段骯髒了。
這東西,還是上次J黑那營銷號時,留下的視頻,她當時就覺得自己留著,興許有一天能用得著。
她不發出去,用來敲打她一下也好,不然還真以為她是軟柿子好捏了。
郵件發生成功,秦絮直接退了賬號,眸色微冷,將手機放床頭,關燈睡覺。
秦心回家晚,她故意在路上磨蹭著,很晚才回家,但沒想到秦明理壓根沒去睡覺,還在屋內等著她。
秦明理看到她,就將她臭罵了一通,說她晚歸不像樣,再質問她是不是找人綁架了秦絮,罵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麼變得這麼歹毒。
秦心被他劈頭蓋臉一通罵,臉色青白,心中暗恨,惱火不已,但是並不敢頂撞他。
秦心只好將她母親給的那一套說辭,說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叫屈。
哭訴著說不是她做的,她去朋友家玩了,根本就沒做這種事,興許是秦絮看不慣她,故意找人自導自演,陷害她,想破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才這麼做的。
秦心難過地哭著說她這麼喜歡秦絮這個姐姐,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
秦明理聽著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問了她是去哪個朋友家了,直接打了電話去問。
秦心做這些就是為了江瑜,自然是說她男朋友,她也信江瑜不會說漏嘴的。
秦明理打過去問了,見她所說的,與江瑜所言符合。
秦明理知道是自己錯怪了她,心裡就更愧疚了。
秦明理剛才被他爸罵了一頓積累了一肚子火氣,罵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了。
見她哭得那麼傷心,也不似作假,秦明理只好放低聲音溫柔地跟她道歉,說錯怪她了,請求她的原諒。
秦明理暴跳如雷,黃月之前一直不敢吭聲,怕自己開口他更氣。
見秦明理有軟和跡象,黃月立馬上前抱著秦心痛哭,說秦明理若是不信她們母女倆,寧願信秦絮的謊話也不願意信她們,太寒她們心了,他若是不喜歡她們不想見她們,她們走就是了,不在這礙他眼。
秦明理被兩人尖銳又大聲地哭聲,鬧得心煩意亂。
但是他有錯在先,只好拉著兩人,好說歹說,保證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不信任的事,才將兩人哄好,秦明理為此更覺得秦絮心思歹毒了。
秦明理為了補償秦心,給了她一張銀行卡,讓她隨便花。
秦心推脫了幾下,便暗笑著接過了,還哽咽著,讓他不要怪秦絮,說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明理聽著她的話,更覺得心裡窩火了。
不得已的苦衷?他看她好得很,能有什麼苦衷?
就是見不得他日子安寧,鬧著將他趕出老宅了,趕出公司了不說,現在他沒去找她了,她還要鬧得他家宅不寧,過年也不讓他好過,這就是個討債鬼。
秦明理怒火中燒,臉色鐵青,直接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醞釀了一下,打算好好地罵她一頓。
當初就不該讓老爺子把人帶走,養得這麼野,現在管都管不了。
看著在一旁小聲啜泣地兩人,秦明理克制住怒氣,柔聲道:「你們先上去睡覺,洗洗臉,過年哭不好。」
但這是被他罵哭的,他心裡更多的是愧疚,秦明理忍不住嘆氣,想狠狠訓斥秦絮的念頭更重了。
「好,爸,你早點睡。」,秦心哽咽了一下,關心道。
「明理,我在這陪你,你好好跟絮絮說話,不要動怒,也不要吼她,她就是被慣壞了,脾氣有點大一點就會炸,你語氣凶了,她也會凶你,彆氣著自己了。」
黃月不想上去,她想在這聽秦絮挨罵,順便添油加醋加把火,讓他更氣些才好。
小賤人,還整治不了你。
「……」
秦明理看了一眼她,也沒說什麼,打了一會兒沒通,繼續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