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紅繩系鈴
忽然想起青丘五百年一次的桃花節下月中旬便到了,索性在人間買了一個香包,香包上綉著一對鴛鴦,細細聞去有一抹極淡的茉莉香,思索著桃花節回青丘時送給秧歌。
待到魔界時已是傍晚,將燈籠,青紗,香囊收在柜子中安穩的躺在床上,想起珩淵昨日的眼神我便不知所措。
心境持續了半月有餘,我都不敢正眼瞧著珩淵,他一臉坦然自若我也不再彆扭,待到桃花節前夕我朝珩淵辭別。
他半躺在貴妃椅上揮手示意我走近,我湊過身見他從懷中拿出一串紅繩編製的手環替我戴上,手環上串著三個鈴鐺,抬手時可以聽見悅耳的響聲。
鐺鐺鐺…
「鈴鐺上我已施了神力,日後若是碰見危險它能布下結界。此去青丘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小心。」
珩淵疲乏的閉著眼睛躺在貴妃椅上,纖長的睫毛似丹青水墨般暈染一方剪影。
見我還未打算離去,他挑眉揶揄道:「你莫非是垂涎本尊美色不捨得離去了?」
我一聽頓時翹著嘴巴,「才沒有!我是看你臉色不好才…」
「嗯?」
偷偷吞了一口唾沫,詢問道:「你要來我們青丘嗎?」
珩淵慢慢睜開雙眼撫額含笑,「小狐狸,你若是再不回青丘本尊便不讓你走了。」
乍一聽,拎著包袱逃離般離開此地,鐺鐺鐺…手環上的鈴鐺碰撞發出悅耳的響聲。
***
青丘山陽光明媚,一望無際的桃花俏麗的開在枝頭,濃烈妖嬈。
各路仙人騰雲駕霧而來,大長老白芷攜二長老白玉迎接眾仙,一時間青丘山仙氣繚繞。
我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看見白竹長老不禁氣餒,直到身著一襲緋色煙紗長裙如朝陽般的秧歌到我身前時,我驚喜的摟著她脖子跳了幾圈。
獻寶般的將香囊遞給秧歌,秧歌毫不客氣接過香囊,藏在懷中對我拋了媚眼,「哎呦呦~人家好開心吶!」
「哎呦呦~瞧你這德行!怎麼不見小朝歌呀?」
四周望著也不見朝歌,拉著秧歌往溪邊走,秧歌眼皮一跳,呲牙咧嘴看著我,「那臭小子現在面子極大,我見了他還得行禮呢!」
「為何?」我不解。
「前些日子你可聽見那震耳欲聾的六道雷鳴?」見我緊張的點頭,秧歌繼續嘆息,「那臭小子短短半年竟飛升上仙!」
一口水嗆在我喉嚨里,咳的我接不上氣,秧歌輕拍我後背,唉了一聲,「人家現在可是朝歌上仙了。」
「你說朝歌半年飛升成上仙?」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秧歌點頭我才慢慢消化,「難怪我聽見那六道雷鳴這麼響,哎呦呦~朝歌上仙吶!」
「唔,本仙在此。」
身後傳來悅耳的男聲,我和秧歌對視一眼,故作嬌羞的朝他行禮。
「朝歌上仙,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朝歌抿唇輕笑虛扶一把,漂亮的眼眸映照著朝陽沾染上細碎的流光。
「起罷。」
秧歌先行捏住朝歌臉頰,威脅道:「臭小子!也不等等你姐!」
朝歌拍落捏著他臉頰的咸豬蹄,無奈道:「這種事得看資質。」
我憋著笑意,風水輪流轉。
秧歌氣結,直湊在朝歌面前嚷嚷:「你臭小子還是不是我親弟弟了?」
朝歌語塞轉身就跑,秧歌蹙起秀眉揮起拳頭跑在朝歌身後,「臭小子,看我不揍你。」
鐺鐺鐺…
手腕上的鈴鐺作響,我漫無目的走在溪邊。一隻金翅靈蝶往我面前飛著,玩心大起,化作狐身一路追著那隻金翅靈蝶,它偶爾停頓在我鼻尖,打了一個噴嚏,靈蝶恍若受到驚嚇又振翅而飛。
直到飛入桃花林深處靈蝶這才停在我鼻尖,而桃花樹上一男子躺在枝丫上小憩。白衣勝雪,發若琉璃,眉眼如畫,唇若桃花。
那隻停在我鼻尖的金翅靈蝶,此刻正穩穩停在他唇間。
桃花枝丫上的男子好似聽見聲音,輕輕動身靈蝶振翅飛走,男子睜開雙眼朝我看來,眼波流轉,恍若隔世。
「小狐狸,到本尊懷裡來。」
珩淵笑著朝我伸出手,我往後小退,輕輕一躍便到他懷中。
「陽光正好,我們在此汲取精華。」說罷,摟著我在樹枝上小憩。
莫約正午,白玉長老差人來尋我,珩淵笑著抱起我御風至軒承殿外,我立馬化為人形先他一步踏進軒承殿。
只見大殿中為首的男子紫金冠束髮,皮膚白皙,眼眸深邃,卻隱隱帶著几絲滄桑。
男子與我幻境中的天帝月辭重疊在一起,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朝天帝行了個禮,在秧歌身旁坐下,天帝開口說了話。
「這丫頭便是二丫的女兒?」
大長老白芷笑著說了聲,正是。
天帝端起酒杯若有所思輕抿了一口。
此時,珩淵翩然而至,眾仙見狀立馬起身做揖,珩淵抬手示意免禮。
大長老命人添了一張桌椅擺在天帝桌旁,朝珩淵抱拳道:「神君大駕光臨,小仙失迎失迎。」
珩淵輕笑一聲,調侃道:「是本尊不請自來,還望眾仙家莫要見怪。」
大長老無語的咬碎滿口大牙,只好招呼著上瓊漿玉液,才打破尷尬。
我暗暗掃視了一周,天帝下方左手邊起坐著的便是戰神天王墨暘,墨暘身側坐著北溟大仙,葯仙展塵,其他的均不識。珩淵下方右手邊起為首的便是大長老,玉煦,白玉長老,朝歌,秧歌和我。
眾人一唱一和的說著話,我只管埋頭苦吃,直到天帝又提及我時,我這才迷茫的望著天帝。
天帝笑著看著我道:「這丫頭不聲不響,性子倒有幾分像二丫。」
右眼皮突突直跳,白玉長老嘆息一聲接過話,「別看她不聲不響,年幼時性子頑劣,打架鬥毆樣樣精通,白竹為了她這性子可算是操碎了心,現下可算是收斂了許多。」
話畢,引得眾仙家對我一陣噓唏長嘆,我見著白竹長老沒有在,一臉失落。
天帝笑出了聲,「這性子好!震的住玉煦。」
右眼皮猛然一跳,大長老道:「是啊!青丘嫡親一脈自古都要同九重天聯姻。」
眾仙家一頓討論聲,天帝眼中藏不住笑意,看向我和藹道:「丫頭,你認為聯姻可好?」
愣怔了半晌,瞟了一眼珩淵,見他手持酒杯靠近嘴邊垂眸深思著。
我心裡一橫朝天帝月辭行禮,「回天帝,姒錦婚姻大事全為父母做主,我娘親封印于山海界,爹爹不知所終,聯姻之事姒錦實在無法做到心無旁騖。」
大殿里靜謐無聲,嚇得我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莫非說錯話了?
「這丫頭的話也不無道理。」珩淵輕笑出聲,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天帝月辭。
天帝蹙眉看著珩淵:「神君認為該如何?」
珩淵修長的手指轉著青玉酒杯,揶揄道:「天帝你是真不懂?」
天帝眼眸深邃,忽而笑道:「那赦免你父母的罪,你可願做我九重天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