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是那樣的人嗎
房地產公司的名字叫康瑞,註冊法人仍然是朱芮,李平不用自己的名字,省事兒。資金是康源公司剩下的1.5個億,不但全盤接下馬忠在喀縣的那個機關單位小樓盤項目,還把整個資質都接了下來,回頭朱芮以康瑞房地產公司法人代表、經理的身份接觸了中天地產的老總,給李平約到了見面的機會。
沒有找恆大,萬達、綠地和碧桂園,李平自然心知肚明其中原因,可是現在是萬萬不能說給外人聽,那位確定一個億小目標的公子現在還沒有到處折騰,王老闆還是各種政府會議或商務活動的座上賓。
可李平根本不想和這些已經開始走上絕路的傢伙有半點兒瓜葛,當然如果有機會也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去踹他們屁股一腳,現在肯定不行,這要等到比特幣變現才行。
中天的方總不認得李平,對剛剛成立的康瑞也是一無所知,不過中間人是杜少賓,他很重視,立即答應了見面。
方前進,很年代感的名字和方總本人一樣,代表著那個久遠的歲月,比李建國還要大十歲,在看到李平竟然比兒子還要小十來歲的模樣,著實有些驚詫。
杜少賓再一介紹,這位可是新晉國手,馬上就要代表省里出戰全運,一名新生代的羽球運動員,已經擁有兩個投資公司,一個做體育的公司,還有準備學習搞房地產的公司,方前進立即明白過來,這個年輕人不差錢兒,缺的是經驗。
肯定是來談合作來的,方前進嘻嘻哈哈的打太極,看對方能給多少好處,一隻剛剛要出籠兒的鳥,看著都很有意思,想到房地產市場來搶肉吃?
那你可得長結實了再說!
其實,李平對中天的印象不錯是因為他們的物業做的好,在後十年房地產持續衰落的時代,物業是保證高端小區的最後屏障,后十年的房子,很多有錢人買的不是學區,不是大平豪華,而是物業是否到位,體驗是否美好。
沒想到,對面坐著的老狐狸竟然滴水不透,看那意思,康瑞公司就是個幼兒園級別的小夥伴,你跑我邊兒來談合作?你怕是還太嫩了點,就算你說的那個地塊也不一定必然是你的呢,還上我這兒來空手套?
鎩羽而歸,李平請方老闆吃飯都沒能留得住人家,杜少賓也只能長嘆一聲,給出了李平解釋,「這位爺可是真真正正的坐地炮子,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談不攏也很正常。」
中午杜少賓、韓正明和李平三個躲在小包間兒,點了九十八塊錢的本地人都愛吃的銅火鍋兒,配上兩個冷盤,一瓶茅台,悠哉的邊喝邊聊。這頓是韓正明請,給李平踐行,明天李平直飛魔都,然後轉機去漂亮國。
「方老闆挺有板面啊。」
李平很感慨,人家根本不理自己這小年輕。上輩子根本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人,杜少賓於是給做了更詳細的介紹。
聽杜少賓說故事才知道,方前進方家的背景很深,老少三代人都是老街戶,這街裡面啥人不認得?市裡區里大大小小的官見著他都得先和他打招呼!
他們家在沒改開之前是三中街做買賣的,後來當倒爺,再後來開工廠,有人還出去做了官,本地人學會蓋樓,全市第一棟四層樓房就是人家蓋的,聽說現在方家的主要生意是倒礦。
倒礦?
李平想起來了,這個地區別的沒有,稀有金屬礦多的和不要錢一樣,只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進入嚴管期,在後世後來的那幾年,這玩意兒已經不出口了。
這事兒和咱沒關係,聽聽就行了。不合作那就找別家,實在不起就自己硬上。
李平知道,自從上次和市裡領導會面之後,這些天來市裡一直沒有把那塊地的開發權放出來,既沒有按應諾的那樣和康源公司簽署那個互惠的協議,也不組織公開拍賣,這其中是有原因的。
這200畝的地塊,是未開地塊中位置最好的一塊,按去年的最高價拍賣,每畝也得500萬元,康源就是按這個價格認領的。可是現在一直沒消息,顯然除了恆大萬達這些大公司在爭,姓方的這種本地實力派才是最有力的競爭者。
在他看來,康瑞地產很明顯就是想在老虎嘴裡掏食,自己上門去試探虛實,而不是尋求什麼合作。
至於市裡的想法,李平猜的都八九不離十。蓋球館的事兒已經定了下來,這個地塊只能再通過誰錢多給誰,不得罪人土地卻又賣上了個好價錢。
這事兒也急不來,盯著就行。
喝了酒,每人送了一箱15年的茅台,然後各回各家。
康麗達和李建國兩個放鬆了一天,他們的放鬆方式是打掃學校的衛生,本來還想叫上李平,被李建國給制止,只有老劉他們三個一起干這活兒,和往年一樣。老劉的錢退給了李建國,一百三十萬的現金整整一提袋子,很重。
李平讓劉全李大海回家過了春節后再來,兩人各拿了十萬塊已經歡天喜地的回家,每年春節還有老李陪著劉震撼,今年卻只剩下他一人值守校園。
「你們好好玩兒,這都多少年了,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老劉哈哈大笑,「我之前那十多年已經玩夠啦,魔都那個地方沒得意思,你們去好好耍,我看家。」
「劉叔,我還得去漂亮國一趟,有沒有要給你帶的?」李平逗他,「要不要給你帶一匹大洋馬回來?」
「去你的,那馬可騎不得。」
看了看在另一側收拾教室的老李和老康,「這你也懂?你個小屁孩兒……」
至於春節走親戚,康老爺子這一支只單傳了這麼一個女兒,親戚都是像康若丹這種關係的叔伯家居多,上次過來找老李借錢的那位算是比較近支的,這一個月來,也有人上門求助,都被康校長給擋了回去,有手有腳,沒啥大病需要住院的免開尊口,誰家孩子想學技術的找工作的,她都給安排,想做生意的拿給她看過有賺錢把握再說錢的事兒。
李平開車挨家送作業,有和李平差不多一起長大的幾個傢伙終於逮住了機會和李平說這事兒。
小學和初中的同學,外加光屁屁一起長大的玩伴,自打李平上高中,他們去打工的打工,種地的種地,七年沒啥交集,按李平自己的時間算那就是十七年沒見過面。其中的兩個已經叫不起名字。哥幾個在鎮上的二丫飯店請李平吃燉大公雞,喝小燒酒,然後很有些靦腆的提了提能不能借點錢的事情,李平二話沒說,到車上就提了十萬回來。
連問都沒問用途,就交給了四個和他一起喝酒的小夥伴。
然後接著喝酒,散夥,席間的話題除了兒時舊事趣事,誰到誰家去掏鳥窩被大人揍,誰去街上偷鞭炮被人抓住狠打,除此之外,這幾位農村的孩子發現他們和李平之間再無話可說。
這次李平沒有往多了喝,從鎮上幾百米遠走著就回到了家中。
康麗達早就想和兒子說一說正事了,於是一直收拾家務等著他。
繼續給爹媽洗腳,雖然系統已經沒了這方面的獎勵,可李平只要回家,睡前就一定會給父母端了水過來洗腳,然後按摩腳底,伺候的舒舒服服,這個活上輩子一次都沒幹成,這輩子只要有機會李平就認真的去做。
好幾次,因為兒子突然變的這麼懂事,天天給洗腳,按腳的,康麗達都不想再多管兒子的事情,畢竟他已經快大學畢業,甚至還開了公司,成了省代表隊的運動員,很快就會參加國選,估計至少成為國二隊的隊員是跑不掉的,就成就而言已經超過了她這個當媽媽的。
可這件事兒,必須得提醒他。
「你是不是已經和小芮確定了關係?」
康麗達明知故問,可她還得把這話說出來,要從兒子的嘴裡親耳聽到的才算。其實這已經是事實,不然李平怎麼會把康源投資的法人註冊給朱芮。
對於這個姑娘,康麗達一百二十個滿意,她可是要比之前那個叫呂麗麗的強太多,雖然比兒子大一歲,可這姑娘不但人長的好看,還懂事,性格溫和,甚至在後來參加市裡的會議時表現出極強的工作能力,小小年紀絲毫不怵場,在市長等領導面前,比她和老李都要強的多。
就這一點來說,甚至她都要比李平表現好。
當然,記憶里最不可能忘記的是,她在李平被打的時候提刀沖回現場的畫面!
僅就這一點,康麗達和李建國早就已經不把朱芮當外人了,試問這世間,有幾個女人敢在男人面臨生命之危時,敢提著刀子衝上去?
康麗達捫心自問,她敢,因為她是舉重運動員出身,就算用力氣也能和二百斤的壯漢打個有來有回。可她絕對不敢相信朱芮這麼高挑纖美的女孩兒敢,她能會什麼?那刀充其量也就是個壯膽用的。
「定了。」李平遲疑了一秒,笑笑,「怎麼樣,我給你們選的這個兒媳婦?」
李建國一直沒說話,給兒子拿了一杯他喜歡的檸檬水過來,然後坐到了沙發上,點點頭,「小芮那是沒得挑,能進咱家真得偷著樂。」
康校長想想,「是我問你,你反問我幹什麼,好。既然你們已經定了,我們也同意,那你有沒有問問,她和她的家裡人說了沒有,她家裡那邊你見過了嗎?」
沉默了三秒,李平坐到了另一側,「她的父親是兩年前去世的,母親第二年就跟了一個外地男人走了,家裡……其實,就只有她的妹妹。」
什麼!
你怎麼不早說?
兩夫妻兩大吃一驚,這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的,「你,你!」
李建國指著兒子,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康麗達真想上去就踹這不著調道的傢伙一腳。
就在這個瞬間,兩個沒爹沒媽的女娃娃,可憐兮兮相依為命的樣子各種的腦補就出來了。
「我這也是才知道的,我提出去家裡看看的時候,朱芮才告訴我,家還在人已經沒了。」李平摸了摸頭,嚇了一跳,剛才康校長那已經是要打人的節奏,還好那天晚上就是這麼說的。
其實,朱家姐妹的命運比這還要慘,她們的媽媽基本就不怎麼管,天天出去賭錢,後來乾脆離開了這個窮家,和別的男人過起了日子,朱爸病重甚至都沒有回來看一眼。
反倒還惦記著農村家裡的那個院落和三間快要倒了的磚瓦房,去年為了房子朱芮姐妹已經和那個媽打了一架。
她竟然要把那個男人領這個院子里來一起住,這是她們姐妹兩個無法容忍的事。
後來更發生了一件離譜的事情,她那個野男人有個兒子,竟然要打朱蕊的主意,把妹妹嫁了那個傻兒子……
這些,可不能和老李他們說。
「現在小芮在哪兒住?」康校長這個心疼,想了想,「還有,朱蕊你安排到魔都去,你放得了心嗎?一個二十齣頭的姑娘,你讓她創的什麼業,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還是那個破大城市,啥人都有……」
得,老媽的愛心泛濫的毛病犯了。李平就知道會這樣,可他也不敢跑。
「沒事兒,我那邊兒都有朋友幫他,而且吃住都安排的好好的,放心吧。」
「小芮住哪兒了?」
「呃——」李平知道,已經不能再瞞著了,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不在父母身邊重生了,這也是麻煩的一中,「我前幾天在租公司大廈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賣房子的,就在金帝那邊買了,有一套能直接住人,離公司近就給小芮住了。」
康校長立即明白過來,一聲冷笑,「李平同學,你挺行啊!」
完!
李平立時感覺屁股有些發涼!
「說,你去住過來了沒!」
「沒有,沒有!」李平頭搖的像波浪鼓似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有您二老的諄諄教誨,我怎麼可能做未婚先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