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落石滾滾

  還有一架狂蜂式攻擊機遭到兩艘驅逐艦和一艘巡洋艦的集火而四分五裂，在天空中解體，沒有人知道它的殘骸落在哪裡。

  面對人類無情的防空火網，深海無人機漸漸開始出現傷亡。每一架飛機都有它自己的死法，要麼遭到大量炮彈集火解體，要麼被打得失去控制掉進海里。

  倒霉的是其中一架無人機在俯衝的過程中，機腹的電漿炸彈被彈片擊中造成致命殉爆，藍色的火苗四處飛濺，從天空緩緩落下。

  下面驅逐艦露天崗位的官兵卻被嚇得半死，水手們一邊觀察天空一邊尋找躲避的位置，以免沾上恐怖的火焰。

  所有人只感覺置身於一場比暴風雨還要更猛烈的火雨之中，敵機從四面八方俯衝而下，迎接它們的是無數道火舌。其中火力最兇猛的是防空巡洋艦，向天空投射的炮彈數量足以與航空母艦上的密集陣媲美。

  戰列艦的防空火力也不容小視，它艦體上布滿各式各樣的防空火炮，如同一隻鐵刺蝟。深海無人機過了巡洋艦和驅逐艦這一關還要面對戰列艦的防空火力才能投下炸彈。

  「夥計們堅持住，這肯定是深海旗艦最後的庫存了。」

  「媽的，有架被擊中的敵機在往我們的方向墜落！」

  「呼叫斯萊文號，你艦將近30%的防空火炮沒有運作！」

  場面十分混亂，甲板上一片嘈雜。各個炮位上的水手都很難聽得清楚旁邊戰友的聲音，就連無線電通訊頻道里到處都是雜亂的聲音。

  德克兔號和一些驅逐艦被分配在陣型的左翼，深海無人機群是從右面飛過來的，壓力相對右翼的友軍比較小。按照指揮官的命令他們必須要保證主力艦的左翼不會出現任何危險，不過紀海還是留下一些預備隊員隨時準備跑到甲板右舷支援。

  「呼叫43.411驅逐編隊，哨艦克拉倫斯號發現有一批黃蜂戰機編隊正在貼著海面向我們襲擊。全體編隊把注意力集中在左翼，不許放過任何一架無人機過去！」

  負責這一驅逐編隊的指揮官不敢大意，他下令每一個驅逐艦將更多的人手分派到左舷戰位。黃蜂戰鬥機的速度比狂蜂攻擊機還要快，更何況它們是在貼著海面飛行，這令許多人感到十分棘手。

  就算擺在這裡的是導彈防空驅逐艦，面對超低空突防的敵機也會面臨窘迫的處境。儘管深海艦隊沒有反艦導彈這一科技，但大家還是憂心仲仲，誰也不知道這次黃蜂戰鬥機攜帶了什麼武器來攻擊他們。

  是跟狂蜂一樣的電漿炸彈，還是其它的能量或是動能武器呢？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一個視力很好的水手注意到這些黃蜂無人機的機腹下有一個黑色的小球體，無比驚恐地喊道：「該死的，是滾石！它們把半個月前使用在北大西洋的新武器用在這裡了，我通過巴拿馬運河之前就見過這玩意的恐怖！」

  沒等紀海思考那名水手所說的「滾石」是什麼東西，編隊內所有的驅逐艦都開火了，黃蜂級戰鬥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十幾千米的距離對於它們而言只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留給人類軍艦射擊的窗口實在是太短。

  「注意注意，全體注意！它們的首輪目標不是後面的戰列艦編隊，而是我們這些驅逐艦！」編隊指揮官在無線電頻道吼叫著，「誰要是他媽的為了保命不保持陣型，等著以後上軍事法庭吧！」

  紀海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雖然不清楚滾石具體是什麼，不過從大西洋調過來的老兵緊張語氣中可以聽出黃蜂無人機的威脅很大。

  「希爾菲諾，可能要你幫忙一下了。」

  「嗯，情況要是危險的話我會用自己能力干涉。」

  就在他們交流的短暫時間，黃蜂攻擊機群至少向人類艦隊接近五公里。每一個水手如臨大敵，對付這些敵機就像使用著二戰的防空火炮朝噴氣式飛機射擊，儘管這些噴氣機沒有能造巨大威脅的反艦導彈，但是擊墜它們十分困難。

  即使是現今防空炮彈的引信有著較高的命中率，炮手們仍然感覺力不從心。他們需要拉大前提量，然後把炮彈給打出去。結果卻不盡人意，也許大部分的炮彈彈片已經擊中目標，不過對於黃蜂無人機的堅硬的前部裝甲而言，這隻能讓它們的速度變得稍微遲緩一點。

  水面上騰起無數道水柱，不是很高但場面很壯觀。好似海底下隱藏著一座活火山，溫泉正從底下噴涌而出，而黃蜂機群則直接穿過這些水柱，儘管有好幾架戰機承受不住大量的彈片而墜落，但更多的已經通過外圍驅逐艦們組成的火牆。

  驅逐艦後方的巡洋艦也紛紛開始加入防空作戰，許多雙聯裝的127毫米炮塔向敵機傾斜彈雨，組成一道更加密集的火牆。面對威力更大數量更多的127毫米炮彈，許多黃蜂戰機因此墜進海面。

  只要時間足夠，人類完全可以把這些來犯的敵機全部消滅。但是深海無人機群並沒有留給人類足夠的時間，它們甚至貼得離海面更近，從水面掀起陣陣浪花。一些巡洋艦的防空火炮因為受到前方驅逐艦視野阻礙，無法對這些超低空目標進行射擊。

  「媽的，它們貼著水面實在是太近了。我們左舷的彈幕太薄，把所有的炮塔都給我放平了打！」

  「全體注意，上滿裝葯炮彈，都給老子使勁往水裡炸！」

  驅逐編隊指揮官的取巧方案取得一定的成效，高爆炮彈在水面製造起不小的爆炸。一些離海面太近的黃蜂戰機受到波及，被巨大的海浪給壓進水裡，就像一隻掉進水的蒼蠅再也飛不起來。

  「天殺的情報部門，算上這一批黃蜂戰機，敵機總數起碼六十架！」

  儘管左翼的驅逐編隊竭盡所能阻擋敵機，但已經來不及了，有好幾架黃蜂戰機在離驅逐艦一到二千米的地帶作出大角度爬升動作。露天崗位作戰的水手清楚地看見黃蜂機腹下的黑色球體突然發出藍色的光芒，隨後脫離機腹像個籃球被拋到更高的天空。

  不一會兒，這些球體開始向驅逐艦編隊所在的位置滑翔，不斷地閃出耀眼的藍光。它們就像從山坡緩緩落下的滾石，註定會砸在人類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