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夜間作戰

  紀海不得不佩服科林艦長堅持使用語音會議的想法，如果他們真的按照慣例乘坐快艇直接去蓋納德號驅逐艦開會，那麼現在遇到深海戰艦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在蓋納德號等戰鬥結束才能返回各自的軍艦。

  語音會議結束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第四武裝偵察編隊立即進入戰鬥狀態。有一批深海艦隊以標準巡航速度從編隊前方經過，看樣子似乎是沒有在夜間發現人類軍艦。但這不意味著深海艦隊在接下來的時間也不會發現第四偵察編隊，科林決定先下手為強。

  第四武裝偵察編隊一共有五艘驅逐艦，除了有著四座雙聯裝火炮和三座五聯裝魚雷發射管的蓋納德號驅逐領艦，剩下的四艘都是三座雙聯裝炮塔兩座五聯魚雷發射管的通用驅逐艦，分別是大衛·亞當斯號、德克兔號、科里特號和海恩斯沃思號。憑著機動性帶來的優勢，對這支深海艦隊也算是一支不容忽視的戰鬥力。

  反觀深海艦隊這邊一共有五艘驚懼獸級和三艘石像鬼級，甚至還有一艘驃騎兵級防空巡洋艦。從戰鬥能力上來看，這支深海艦隊可以輕鬆碾壓對方，但是人類驅逐艦可是有魚雷這種大殺器的存在。深海艦隊此時還未發現他們，黑夜成了驅逐艦們最好的掩護。

  在科林艦長的指揮下，驅逐艦們以單縱陣型切入深海艦隊航線的右側前方，離目標還有一定距離就偷偷地發射所有魚雷。而主炮塔轉到左舷準備開火，只等魚雷航行一段時間后就進行炮擊。

  當這一批深海艦隊與第四偵察編隊之間剩下八公里不到的距離，驅逐領艦蓋納德號第一個開炮射擊，其它驅逐艦也跟著領艦朝敵方艦隊傾瀉火力。深海艦隊被突如其來的猛烈火力打懵，不計其數的127毫米炮彈如狂雨拍打在它們的多層裝甲帶。

  這一情況大概只持續五分鐘，深海艦隊從猛烈炮擊中恢復過來，改變航向並重組陣型試圖向人類艦隊還擊。深海驅逐艦打頭陣，驃騎兵級防空巡洋艦跟在後面用高射速的電漿火炮壓陣。一時間深海艦隊射出的彈幕比第四偵察編隊還要壯觀，炮彈紅藍色的飛行弧線瞬間照亮南極的夜空。

  紀海和其他的驅逐艦艦長早就對此情況有所準備，他們可不想直接正面和深海艦隊硬碰硬。當敵艦的炮管內部剛剛冒出光芒，第四武裝偵察編隊集體向右作出U型航線與深海艦隊形成反航炮戰。

  雙方互相將炮彈傾瀉在對方頭頂上，這場遭遇戰中驅逐艦們試圖修正落彈點以準確命中敵方戰艦，而深海艦隊乾脆用大量火力覆蓋第四武裝偵察編隊的所在海域。再加上雙方都在朝相反方向航行，所以剛開始不管是哪一方的炮擊命中率都很低。

  儘管第四武裝偵察編隊的編隊航速提高到四十節以上，但仍架不住對方炮管數量眾多。交戰中驅逐領艦蓋納德號被拿下第一滴血，石像鬼級發射的一枚200毫米炮彈將她的舷側裝甲撕開一個口子，接著電漿炮彈又命中上層建築引起大火。

  所幸的是蓋納德號受損並不嚴重，仍然可以保持較高航速。第四偵察編隊不甘示弱地還擊，隊尾的海恩斯沃斯號向最近的一艘驚懼獸級發射曳光彈，其它驅逐艦也隨著海恩斯沃斯號指示的目標集中火力，將沖在最前面的驚懼獸級癱瘓在海面上。

  科林無心與深海艦隊繼續炮戰，驃騎兵級防空巡洋艦發射的炮彈就像機關槍一樣不停地掃在己艦尾巴，第四偵察編隊迅速由縱陣轉變為橫線脫離戰場。深海戰艦見此情況便以梯形陣型追擊，在第四偵察編隊的左舷後方不停地開火。

  但深海艦隊不知道人類正把它們引向致命的陷阱，只懂得要把眼前的驅逐艦殲滅。它們往第四偵察編隊進行無差別火力覆蓋，炮管開火時迸發出的紅藍色光芒，炮彈飛行時留下的炫目軌跡以及命中裝甲表面爆炸的火焰。一場煙火盛宴將雙方的視野徹底給遮蓋住，炮手們很難在一連串的光芒中確定敵艦的具體方位。

  交戰場面一度十分混亂，由於各艦打出的炮彈實在是太多了。紀海還沒有看清德克兔號發射的炮彈是否擊中目標，一枚200毫米炮彈划著藍色的軌跡落在德克兔號右舷不遠處。在這炮彈四處橫飛的海域，沒有人能確定自己打出的炮彈到底落在哪裡。

  深海艦隊的電磁炮射擊時會發出幽藍的光芒，電漿火炮發射時會吐出紅色的球體。而人類軍艦的常規火炮開火的瞬間會噴出一道火焰，雙方無法在夜間看清對方的具體位置，就只能將所有火炮以最大射速開火。整個戰場變得越來越混亂。

  軍艦射出的大量炮彈帶著不同顏色的光芒交織在這片海域，紀海一閉上眼就能看見明顯的光斑。眼睛好不容易適應這些黑夜中的不斷冒出的強光，接著一道十米高的火柱衝天而起，又刺得自己幾乎睜不開眼睛。

  隨著轟鳴般的顫震，深海艦隊的方向發生一場劇烈的爆炸。船員們還沒有看清是哪個倒霉鬼挨了魚雷導致殉爆的命運，就聽見數道急促的響聲。深海艦隊又發生了連續爆炸，有許多戰艦被魚雷擊中癱在海面漂浮，殘骸上的火焰將周圍環境照亮的同時，也在瘋狂地將整個艦體吞噬。

  夜間激烈戰鬥的情況下，想要注意到水底的魚雷非常困難。這支深海艦隊在追擊的時候落入人類的圈套，不偏不倚地撞上魚雷來臨的方向。結果顯而易見，大部分戰艦全部被魚雷重創失去戰鬥能力，威脅最高的驃騎兵防空巡洋艦同時被五枚魚雷命中引發殉爆。

  事後的報告稱這艘巡洋艦為了迅速解決人類驅逐艦，露出舷側將所有的速射炮對第四武裝偵察編隊開火。其它的深海驅逐艦幾乎都是「艦首」遭到魚雷轟擊導致斷裂，只有驃騎兵級是舷側同時被五枚魚雷擊中產生致命殉爆。

  魚雷爆炸引起的衝天火光直接給這場煙火盛宴畫上句號，深海艦隊射來的炮彈變得稀稀疏疏，最後徹底啞了下來。夜色逐漸重歸寂靜，但是戰鬥此時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