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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前前世世

  鮑比認為紀海和王歸海兩人立下了大功勞。如果沒有把電台帶到馬皮角機場,廣東號也無法跟機場里的人取得聯繫,不能為機場守軍提供精確的支援。

  所以他們不需要跟著陸戰二旅參加接下來的戰鬥,兩人都得到在豪華游輪上的一天的休息時間。

  明知道度過今天就能回到德克兔,紀海還是想跟著陸戰二旅一起戰鬥。但是政委對他們使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王歸海向紀海打個招呼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自從馬皮角機場慘烈的戰鬥后,王歸海的心情就十分低落。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他才是最需要休息的人。

  紀海對此沒有什麼好辦法,實際上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米諾陶斯人將戰友活生生地撕成兩半血腥的畫面已經深深地印在腦海里,有時候他在想被米諾陶斯人抓住的如果是自己會怎麼樣。

  政委說的沒錯,紀海和王歸海都需要休息。因為這兩個沒有經歷戰爭殘酷的水手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而這往往就是PTSD病症的先兆表現。他們本來就不該參加地面上的戰鬥,軍艦才是他們的主場。

  到底是怎麼樣的運氣能夠讓自己在以前的戰鬥中能夠存活下來呢,許許多多的戰友犧牲了,死法非常殘忍,沒有幾個屍體還是完好無損,滿腦子裡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景象。

  明天也許是王歸海,也許是張浩和政委,或者是自己將會被別人埋在土裡。紀海突然有點害怕,雖然到目前為止運氣好得讓人難以置信,但是指不定哪一天運氣就會結束了呢?

  紀海知道當人被打死的時候,特別是被異族打死的樣子是多麼的可怕。許多水手倒在了這幾天的戰鬥中,死在這個孤島上,他們的身體就這樣分裂成大大小小的碎肉塊。

  這個想法讓紀海感到渾身冰冷和恐懼,即使是溫暖的棉被也不能讓他鎮定下來。幾個小時后加拉潘城的炮火聲逐漸平息,但紀海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以前就覺得穿上威武的軍裝是一個很帥氣的事情,玩了使命召喚戰地就一直想參軍去打仗,但現實中戰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提督.……不要害怕,我在這裡陪著你。」

  希爾菲諾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她似乎發現了紀海內心的恐懼,用一種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正好這裡也沒有人,提督想不是想問我幾個問題嗎?雖然你可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可是全部記得清清楚楚哦。」

  沉默片刻,紀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隨便問了一個問題:「在你所在的世界,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全王國最帥氣的海軍軍官。」

  「好吧。」

  紀海無奈地想到,也許應該問點有意義的問題。

  「即使是經歷過前前世世,你現在的樣貌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名字也一模一樣。提督,當我找到你靈魂的時候我真的很快樂。」女聲中飽含著開心,「我想起了許許多多在那片大陸上發生的事情,那個時候你是一名王國海軍的軍官,而我只是一艘出生在戰艦上的靈魂。」

  「我以前所在的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紀海在心底問道。

  「跟目前的世界差不多,我們的敵人一群無比強大的怪物。它們誕生於海洋的深處,每個月都會頻繁襲擾海岸線,給王國的子民帶來許多災難。」

  「在那個時候,科技沒有現在這麼發達。人類水平還停留在這個世界的一戰水平,火藥沒有現在那麼大的威力。沒有航空母艦,沒有自動裝彈機。那個世界的人類用著只有十幾節航速的戰列艦與敵人作戰。」

  「但是敵人彷彿無窮無盡,沒有人知道它們起源於何處。每年都有上百艘軍艦沉沒大海,王國也在每一天中走向衰落。」菲爾希諾的聲音有著一股悲傷,「在祖國滅亡后,提督你帶著我還有剩下的水手一起在海洋上流浪,碾轉他國。」

  紀海不知道如何安慰希爾菲諾,房間里充滿尷尬的氣氛。希爾菲諾是認識他,感情很不錯的樣子。紀海也對希爾菲諾感到熟悉,但是失去前世的記憶的他卻突然覺得有一股陌生感。

  就好像你和你童年的好朋友經常聚在一起玩,但出於一些原因不得不分開。在長大后重新相遇,可關係卻沒有小時候那麼親密了。

  「對不起,希爾菲諾。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實在是想不起來關於那個世界屬於我們的記憶。」

  紀海對希爾菲諾內疚不已,人家對他投入的感情似乎很深。但紀海根本就不知道做什麼,他沒有談過戀愛的經驗,也不會安慰一個處於悲傷中的女孩。

  「沒關係,提督大人。把你引導到這個世界里的人是我,不管提督能不能找回記憶,我會始終陪伴在提督的身邊。」

  希爾菲諾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提督想聽聽那個世界的歌嗎,這是你在科爾維克港親自教會我唱的。也許你聽后可能會想起一些事情。」

  紀海怎麼可能會拒絕呢,欣然點頭同意。

  「我的家鄉就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

  女孩的聲音有點兒跑調,看起來應該是很久沒有唱過這首歌了。在調整了一會兒后,希爾菲諾繼續唱道:「

  我的家鄉就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上。

  翻過無數的群山就是蔚藍的海洋,

  王國的哨兵日日夜夜守衛在海岸線。

  大艦巨炮燃起滾滾黑煙,

  年輕水手已經整裝待發。

  姑娘站在港口眺望遠方,

  這將是一場漫長的遠征。」

  少女的歌聲如般的動人,紀海頓時被某種力量治癒,腦海里血淋淋的畫面已經消失不見。取代而之的是初晨陽光下港口平靜的場景。

  「祖國海疆多麼美麗又壯闊,

  鋼鐵戰艦排列成群向前進。

  勇敢的小夥子們嚴陣以待,

  猛烈的炮火壓倒侵略敵艦。」

  ……

  「這個世界鐫刻著屬於他們的傳奇,

  他們的故事就由子子孫孫來傳頌。」

  不知為何,紀海在聽完后鬼使神差地問道:「那個,我想知道希爾菲諾是不是我的老婆?」

  話一出口紀海就後悔無比,想給自己狠狠地抽個耳光,怎麼就一時嘴賤說出這種話來呢?簡直太羞恥了。

  希爾菲諾沒有立即回復他,房間陷入沉默之中。空氣突然冰冷下來,紀海只能聽見隔壁房間的蹦跳聲,王歸海這廝不知道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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