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決裂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赫拉掙紮的力度加大，顧不得神後的威嚴，直接衝著神杖的位置滾了過去，試圖拿回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根鑲嵌著藍色寶石的黃金權杖。上麵的晶藍寶石散發著瑩潤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區域。仔細看去，在其中還藏著一個小小的金色皇冠，周身散發著華光。
不像是其他幾個有名的戰神，赫拉是沒有很出名的武器的。就算是她的姐姐德墨忒爾也有一柄令眾神膽寒的鐮刀，到了赫拉這裏，卻沒有有關她武器的記載。赫拉最為珍惜的，便是麵前的這根權杖。
因為這不僅僅單純是一個武器，而且還是一個身份的象征。
對於她宙斯妻子，神後的身份的象征。
波洛斯這是要動她的命根子。
赫拉掙紮的速度更快，恨不得飛到自己神杖的身邊，或者飛回去扇一巴掌剛才的自己，為什麽要把神杖擺到如此明顯的區域。
波洛斯不在意她的痛心，拿出獨眼巨人打造的匕首，輕巧地拿走了神杖最中心的寶石。動作太過精巧，甚至黃金權杖的表麵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波洛斯走到她的麵前，並沒有傷害她：“告訴宙斯，墨提斯的兒子回來了。”
墨提斯的兒子。
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赫拉反映了半晌，神色大變。
是墨提斯的孩子，那個傳說中會取代宙斯的少年。真的是他。雅典娜不是說沒有他的存在嗎？那個臭丫頭騙了他們。
她一定要告訴宙斯。
隨著時間的流逝，捆綁在身上的力量逐漸消失，赫拉用手撥開身上的藤蔓，一把抱住自己的神杖。手指在上麵撫摸，赫拉的心一陣一陣抽痛。
這已經是她為數不多的寶物了，可現在，那個小怪物就輕而易舉地搶走了他的寶物。
一定要告訴宙斯，讓他抓住那個小怪物，把他碎屍萬段。
赫拉帶著滿腔的怒氣衝到了神殿門口，半晌卻又停了下來。
這樣不行，要是就這麽去找宙斯，定然會被知道她弄丟了神杖上的寶石的，最近宙斯本就對她不滿，要是被發現了那家夥肯定要借題發揮的。
懷著滿心的不安，赫拉換了方向，轉而去尋找赫菲斯托斯。
波洛斯放出宣言等了許久，卻都沒有等來奧林匹斯山那邊的消息。
“赫拉沒說？”他驚訝不已。
這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樣，按照最開始的想法，這時候宙斯也該知道他回來了才對。一番宣言放出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波洛斯也略感委屈。
沒道理是這樣的情況啊。
哈迪斯坐在他身邊，看夠了他苦惱的模樣，這才說道：“這個時候，赫拉應該在找赫菲斯托斯修補神杖才是。”
波洛斯愣愣地看著他，兩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哈迪斯沒忍住在他腦袋上撫摸了兩下。
波洛斯掙紮出來，喃喃說道：“難道我的出現沒有修補神杖重要嗎？”
這未免太讓人失落了。
兩隻眼睛耷拉下來就顯得很可愛，哈迪斯欣賞了許久，忍俊不禁地說道：“就如同你猜的那樣，對赫拉來說，宙斯和神後的位置才是第一位的。”其實也不過是因為，赫拉認為現在的波洛斯並不能給她們造成太大的威脅罷了。
非常愚蠢的想法。
現在對於波洛斯的小看，到最後都會化為苦果重新塞回到赫拉獨中。
懷裏的小冰塊依舊不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哈迪斯撫摸著他的臉頰安慰：“這是宙斯的損失。”
他這是誤會了。
波洛斯連忙解釋：“我隻是在想，下次就鬧得嚴重一點吧。”這樣的話，也不會都作出這麽危險的危險警告了，還能被赫拉這麽輕視。
哈迪斯愕然。
是他想岔了，看起來波洛斯的心態還是很好的。
赫拉那裏沒起作用，波洛斯看著武器最後需要的兩樣東西，挑選下手的神明。
雅典娜還是宙斯？
很巧的是，最後所需要的兩種材料，恰好就是他們的盾牌。
早知道最後要用到宙斯的盾牌，當初就不送還回去了。自打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再想要趁著宙斯風流的時候偷走他的武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麽長時間之後，終於要與宙斯正麵對抗了嗎？
波洛斯考慮對宙斯的最佳動手時機，沒想到最先出問題的，卻是他留到最後的雅典娜。
複仇女神在經過塔爾塔洛斯數日的心靈洗禮之後，終於徹底做到了在忒彌斯的天秤之上，讓自己的理智與選擇做到了完美的平衡。她們出來以後第一個任務，便是處理一個名叫俄瑞斯特斯的男人殺母的事件。
她的母親為了情人殺死了父親，俄瑞斯忒斯為父親報仇，殺死了母親。複仇女神厄裏倪厄斯要做的，就是對犯下殺死母親之罪的俄瑞斯忒斯予以複仇的懲罰。
而保護俄瑞斯忒斯的，便是雅典娜。
雅典娜要從過自己辯護從複仇女神手中救出俄瑞斯忒斯，以此來保證他的安全。
兩方對峙之時，波洛斯就坐下下方，看著女神雅典娜激情的辯論。
“我不認為俄瑞斯忒斯有罪。”雅典娜義正言辭，反駁著複仇女神無理的要求，“首先，我是從眾神之王的頭顱裏誕生，是由父親生下來，而不是由母親，我隻尊重父親對於子女的權力。”
她這第一句話，波洛斯就想笑了。
全程記錄下雅典娜的話語，波洛斯對她的最後一點溫情消失幹淨。
俄瑞斯忒斯的母親並不是毫無罪過，俄瑞斯忒斯的行為也不是沒有理由，隻是雅典娜以這種話語作為開場，並不能被他接受。
雅典娜繼續說道：“其次，我不讚同為了取悅自己的情人而殺死丈夫的婦人，最後，俄瑞斯忒斯之所以殺死自己的母親也是因為他的母親謀殺了父親，所以這種行為是有理由的，不是嗎？”
之後的話已經沒有聽的必要了，波洛斯徹底了解了雅典娜的心意，至於之後的結果，他不認為複仇女神在這方麵是雅典娜的對手。某方麵來說，雅典娜的智慧才幹以及能力在希臘神中都是名列前茅的，可惜現在的他們，最後的結果都隻是對手罷了。
一場辯論結束，雅典娜鬆了口氣。複仇女神是真的很難纏，好在最後的結果如她所願。
人類世界的聲望對於她來說還是很重要的，更何況雖然不願，但是通過打壓母係來加強宙斯的權威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波洛斯走到她的麵前：“恭喜你獲得成功。”
雅典娜心裏一跳，看到是他，心中略感心虛。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她說道：“波洛斯，你來了。”
波洛斯看她表演，點頭：“嗯，來了。不來也不知道你都說了些什麽。”
雅典娜眉頭皺起，對他這話非常不喜。
從以前就是這樣，波洛斯一直就像是個小孩子，總是把母親看得很重要，當然，以前她也算是其中之一，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波洛斯對她就越來越冷淡，隻是維持著表麵的溫和，到了今天，終於要撕開他們之間的假麵了嗎？
雅典娜沉聲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波洛斯垂眸看她，帶著一絲質問：“你的第一句話，為什麽要選擇那麽說？”
雅典娜不耐煩他這樣子，壓著性子哄他：“你知道我在奧林匹斯山的處境並不是很好，若是不能討好宙斯，在神界之中行走艱難。”
到現在還在狡辯。
波洛斯越來越淡的情緒中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徹底失望。
“你太小看自己了。”他尖銳的話語不再留情，刺了過去，“奧利匹斯山上，沒有幾個神明比你過得更舒服了。”
波洛斯滿腔失望的情緒最終還是發泄出來：“在宙斯顱中的時候，你期望的是能夠脫身；脫身之後你希望獲得更多的榮耀，獲得了太多的榮耀你也不會滿足，隻要能夠衝向更高的地位，你都不會放棄。包括放棄你的母親和兄弟。”
他失望的眼神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了雅典娜的頭頂，顯露出光彩耀眼的女神外表之下，雅典娜內心隱藏的黑暗。
誠如波洛斯所說，但是雅典娜自認有天賦有毅力，還有著大多數神明所沒有的智慧與勇氣，所以她想要為自己追求更多的榮耀又有什麽錯誤。
既然撕破臉皮了，雅典娜不再虛與委蛇：“你現在過來，不止是來質問我的吧？”
“當然。”波洛斯點頭，“既然你已經將自己歸為奧利匹斯神係，那麽同樣也要接受我的複仇。”
雅典娜立刻換上自己的盔甲裝備，迅速向著奧林匹斯山那邊發出信息。
她可不是阿波羅，因為貪功冒進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說起來要不是阿波羅，今天這番話語本來可以靠著他的口說出來的，也就不用惹這些麻煩。
對麵的女神盔甲長矛盾牌一點不拉，全都展示出來。波洛斯不得不承認，除了性生活方麵，其餘的無論是性格還是武器，雅典娜都是最像宙斯的，也難怪會成為他最喜愛的女兒之一。
不過既然雅典娜叫了救兵，那就速戰速決吧。
雅典娜本以為波洛斯又會拿出她那奇怪的小巧精致的武器，沒想到卻見到他肩上扛起了一個看起來頗為沉重的大兵器，圓錐形的尖頭衝著她的方向，在陽光下反射著明晃晃的光芒。
“我不小看你。”波洛斯扛著武器後退了一步，“火.箭筒，還沒開封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