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美杜莎
波洛斯，沒有誰比他們更加知道這個名字背後所蘊含的意味。最初兩兄弟的戰鬥，便是從這個神明的一句話裏引發的。
米諾斯背叛了對於波洛斯的信仰，轉投了奧林匹斯山，自持宙斯之子的身份，雖然礙於某些原因不能直接告知其他神明波洛斯的名字，卻是對這個身份背後所蘊含的意思理解得一清二楚。
誰也不能相信，那位行蹤不定，讓神界海界都頭痛不已的神秘神明，居然會出現在冥府之中。
拉達曼迪斯還好，米諾斯卻是陷入了無盡的惶恐之中。他當初借著奧利匹斯山的幫助成為了克裏特島的國王，波洛斯沒有出現。他毀壞克裏特島的信仰，重建民眾對於奧林匹斯山的信仰，波洛斯也沒有出現。在他以為高枕無憂，陷入死亡之時，波洛斯出現了，還是以這種猝不及防的方式。
一瞬間從人間跌入地獄，大概就是他現在這種心態了。
他沒有蠢笨到問為什麽波洛斯會在這裏，隻是聯想到奧利匹斯山一直找不到這個神明的消息，心裏不由覺得膽寒。
誰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與冥王待在一起，而且看起來關係匪淺。
他們都錯了，沒想到波洛斯一直藏得地方居然就是冥府。
波洛斯接下來還有話要摧垮他的心神：“你幫助奧林匹斯山做了許多。”
米諾斯額頭有冷汗留下，警惕地盯著他卻又礙於神明的威嚴不得不痛苦地閉上了刺痛的雙眼。波洛斯說道：“那你知道，你並不是宙斯之子嗎？”
米諾斯猛地抬頭，拉達曼迪斯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胡說。”一聲都在因為這個身份發生著變化的米諾斯終於忍不住開始反駁，“就連海神和眾神之王都沒有反駁我身份的真實性。”
見他冥頑不靈，波洛斯說道：“可是他們也沒有承認你的身份。”
最後一句，徹底擊破米諾斯的心靈防線：“更何況，真正的宙斯之子，其實是薩爾珀冬。”
米諾斯不想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麵對著波洛斯那張冷淡的麵容，他心裏其實已經開始逐漸相信了。
神明的態度是有跡可循的，他雖然一直否認，可是波塞冬的態度卻絕對算得上是輕視，與他交流之時究竟有多少算計，米諾斯也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現在波洛斯告訴他這些是為了什麽？羞辱他，懲罰他？
波洛斯看著兩人，說道：“心態還不錯。”
米諾斯抬頭，不知道他為何要做出這樣的評價。
波洛斯不理會他，詢問哈迪斯的意見：“就選他們兩個，你覺得怎麽樣？”
那麽多亡靈，也足夠這兩人忙活一段時間了。
哈迪斯點頭，說道：“既如此，你們從今天開始便擔任冥府判官這個職位吧。”
天降好運，拉達曼迪斯沒反應過來：“判……判官？”
波洛斯點頭。
米諾斯也有些懵：“我也是？”
“當然。”修普諾斯開口擊碎他們的美夢，“你們有一個試用期，如果做得不好的話……”後麵的話沒有說完，卻足夠兩兄弟理解到其中的意思。
還沒從天降大餅中清醒過來，兩人腦門前驟然一涼。
最近冥府很亂，好不容易找到這麽些苦力，修普諾斯自認態度還是很好的：“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前去真理平原，這批亡靈的歸屬就由你們來決定了。”
有了他之前威脅的話語，誰都不敢問要是分錯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他們不會想要知道這個結果的。
波洛斯完成了之前答應好的事情，這段時間與哈迪斯也浪費了太多時間，這會終於覺得自己也該去找點事情做做了。
在這之前，波洛斯先去了一趟蓋亞的神殿。
“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蓋亞一直觀察著他的行蹤，自然知道他在冥府沒有出去，可就是這樣她才覺得不滿。波洛斯太不上進了，這讓她的許多規劃都慢了起來。
波洛斯拿來之前想好的理由搪塞她：“宙斯和波塞冬都在追殺我，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絕對不是因為沉迷美色忘記時間的原因。
蓋亞拍著胳膊打量著他，忽然說道：“你那武器到底有何秘密。”她剛開始也沒有注意到這武器的存在，沒想到後來波洛斯對上阿波羅與波塞冬也不落下風，這下蓋亞也不敢小看波洛斯那神秘的武器了。
波洛斯警惕地看著她，不願意表達的態度顯露無疑。
蓋亞心中不悅。若不是現在要靠著這小東西教訓宙斯，哪能讓他來自己麵前囂張。
蓋亞也帶來了點消息：“波塞冬似乎猜測出了你的身份。”
波洛斯目光緊盯著她，等待她把了解到的消息都說完。
蓋亞嗤笑他的不淡定，麵上淡淡說道：“他覺得你可能是墨提斯的孩子，還告訴了宙斯，宙斯表麵上不信，私下裏卻拉著雅典娜詢問了一番。”
怪不得雅典娜前一段時間瘋狂想要聯係到他，後來又偃旗息鼓。
“雅典娜怎麽回答。”
不意外他們兄妹的塑料感情，蓋亞見多了這種情誼，回憶著當時的情況說道：“自然是發誓完全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的，那丫頭，也虧得她能給自己說出那樣狠毒的誓言。”若是個男神，蓋亞也就選擇雅典娜上位了，可惜了……
雅典娜一向狠，對自己是那樣，對別的神明更是，波洛斯沒什麽好驚訝的。
和平了那麽久，宙斯他們應該也開始懷念他的存在了吧，是不是要去找一點事情告訴宙斯他還在？
海德拉的心髒，刻耳柏洛斯唾液下長出的烏頭草，恩威並施從米諾斯那裏得到的米諾米陶斯的牛角。下一個目標，就是美杜莎的眼睛了。
係統果然還是那個萬惡的資本家，不過也沒有逮著提豐薅羊毛了，這次的美杜莎是福耳庫斯的孩子，也是波塞冬的情人。
比起大多數神明，波洛斯了解的美杜莎的消息反而更多一些。
比如她有一雙可以讓人石化的雙眼。
目前不知道是不是僅限於人類。
陽光照射於流水之上，一隻背生雙翼的飛馬啃食著岸邊的青草，波洛斯的目光從周身閃耀著一圈華光的飛馬上移開，看向了不遠處對著水麵對影自憐的蛇發女妖。
戈耳工三姐妹之一，蛇發女妖。
波洛斯拿出一塊白布蒙上了自己的雙眼，在一片黑暗之中向前走去。
習慣了冥府的黑暗，再加上成為神明之後的靈敏雙耳，行動起來倒是沒有太多的困難。
行走的響動驚起岸邊的美杜莎，她猛然抬頭，質問這個不速之客：“是誰？”
看到波洛斯走過來後徹底露出的麵容，美杜莎換上狂喜的表情：“是你！”
她曾在波塞冬那裏看到過少年的麵容，本來還以為他是波塞冬中意的小情人而暗生妒火了一段時間，後來才知道他就是奧林匹斯山一直抓捕的對象。
若是能將這少年抓回去，到時候她想要什麽眾神之王不就可以視線她的願望了嗎？
戈耳工三姐妹之中隻有她是會死之身，和低下的人類一樣的體質，也許抓了這少年回去，就可以得到眾神之王的賞賜，獲得神明才可以擁有的不死之身。
一想到這裏，美杜莎便迫不及待露出獠牙，耳邊的蛇頭“嘶嘶”作響，衝著波洛斯露出猙獰的麵孔。
波洛斯說道：“我想要你的一隻眼睛，作為交換……”
美杜莎衝著他撲了過去：“去死吧！”
波洛斯右手一抖，手木倉落入手中，躲過美杜莎撲來的曲線，波洛斯手刀錘在美杜莎的脖頸。瞬間五六隻蛇頭衝著他的手臂露出了毒牙。波洛斯眉頭微皺，迅速後撤一步，毒牙依舊刮傷了他的手臂，在上麵劃出一道血痕。
這還是第一次受傷，果然擋住了雙眼還是對行動有了一些影響。
身後傳來撲騰翅膀的聲音，波洛斯從地上一躍而起，隱約聽到一道馬的嘶鳴聲。
是剛剛的飛馬，似乎美杜莎就有一個天馬身份的孩子。
美杜莎響起的喊叫聲似乎是在驗證他的猜測：“珀伽索斯，抓住他！”
一道風從身後吹來，波洛斯猜測那應該是珀伽索斯扇動翅膀的聲音。意念調動著身體之中的力量衝向後背，黑色的雙翼從波洛斯的背後展開，借著翅膀的注意，他迎風而起，躲過這一道攻擊。
這黑色的羽翼與塔納托斯的極為相像，之前沒有展開就是擔心奧林匹斯山的神明聯想到冥府，不過在這裏倒是不必避諱。
翅膀的作用讓波洛斯移動速度加快，他衝著還停留在原地的珀伽索斯射出兩槍，在子彈射出之際微抬手臂，擦過珀伽索斯的身體劃了過去。
金色的神力包裹住天馬的身體，波洛斯反身衝向美杜莎。耳邊毒蛇“嘶嘶”的吐信聲逐漸增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他的身體上用冰冷的蛇信留下痕跡。
在這令人發麻的聲音之中，波洛斯辨別美杜莎所在的方向。
濕潤的呼吸已經迫不及待就要打在臉上，一隻手逐漸接近，迅速扯下波洛斯臉上的白色布帶。從雙腳開始腿部逐漸僵直，波洛斯看著美杜莎得意的神情，射出一槍。
不同於以往的燦金色光芒仿佛要照耀整片寰宇，將天地都照得極為清晰，灼熱的金色神力猝不及防衝入美杜莎的雙眸之中，讓她原本大睜的雙眸滑稽地撐出血絲。
這還是第一次，波洛斯在力量中添加了阿波羅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