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母親
德墨忒爾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在說笑嗎，哈迪斯身邊有個小丫頭，他都當著我的麵說要讓那個小丫頭成為冥後了，還能讓我的珀耳塞福涅再成為冥後。”
其實瑞亞說完之後她就有些心動了。
當初波洛斯的話語還是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一些東西的。要是那小丫頭真的成為了冥後，她的珀耳塞福涅到了冥府之中豈不是要受苦嗎？
雖然她不認為哈迪斯配得上他的珀耳塞福涅，可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可是瑞亞的話……
她真能改變哈迪斯的想法嗎？
哈迪斯一向固執，隻是瑞亞到底是他們的母親，若是一試，也不是不可以。
她神色略有些鬆動，瑞亞見此鬆了口氣。當初蓋亞過來給他這個任務的時候，她也對於能否完成心裏是打著鼓的。她的六個孩子，除了宙斯她真的沒有一個了解的，隻是隨著蓋亞的要求去做，現在看來，她的母親依舊是那種神機妙算，什麽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看起來你是願意了，那麽我也算是征求了你的意見。”瑞亞站了起來，裙擺蕩起一朵蓮花，“接下來，我就去一趟冥府說說這件事情吧。”
“等等。”德墨忒爾問她，“宙斯知道這件事情嗎？”
瑞亞不急不慢地說道：“宙斯說，他自然是願意看到珀耳塞福涅得到最好的。”
至於這話語背後的意思，她們不用刻意去了解也該知道了。
波洛斯的一句話像是一潑涼水，澆到了哈迪斯的腦袋上，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輕輕牽住懷裏小孩的後頸讓他坐正，哈迪斯看他暈乎乎的樣子，心中剛生出來的一點氣也消失了。
本來就沒有過少年一定會答應的想法，現在這樣，也不過是在提醒他不可操之過急罷了。
隻是，既然不願意答應他的要求，波洛斯又為什麽不反對他們的親密接觸，甚至是樂於雙方這種親密到呼吸都糾纏在一起的行為呢？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如此不冷靜。
波洛斯的從醉酒狀態醒過來，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冰冷。
他自下網上，仰著臉看向哈迪斯：“你不開心嗎？”
某方麵來說，波洛斯無論是哪種狀態都有一種讓他覺得無奈的殘忍。
把他小心放到方便的雲椅之上，自從波洛斯第一次做到他的神座旁邊之時，哈迪斯就沒有再移動過它了。
“波洛斯，你剛剛說，想要經常做剛才的一些親密行為？”
波洛斯點點頭，坦然回答道：“因為很舒服，以前從沒有感覺過。”
哈迪斯神色漸暗：“那你會和別的神或人做嗎？”
波洛斯想都不想就嫌棄地說道：“才不要。”
情況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遭，哈迪斯臉上這才有了笑意：“可是，你和我做著伴侶才該有的行為，又為何不和我締結婚約關係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讓他親嗎？
波洛斯有些遺憾，不過也理解了哈迪斯剛才的情緒變化。
波洛斯眯眯眼，湊到他的麵前，小聲說道：“哈迪斯，你看我傻不傻？”
哈迪斯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這個。
波洛斯給他掰手指把事情一件一件說清楚：“先不說這種事情不止伴侶可以做，我們也可以先成為情侶，等到覺得合適了再決定是否要締結婚約，更何況，比起成為冥後，我更想要成為神王之後再和你談論這件事情。”
脫離了假酒狀態，沒有了因為興奮而出現的小動物模樣，冷靜下來的波洛斯說話終於開始清晰有條理起來。
他說得與哈迪斯觀念中的喜歡就要掠奪的思想略有所不同，不過哈迪斯並不認為，自己不能為波洛斯做出改變。
好在，波洛斯目前最親近的是他，願意接觸的也是他。
他們的時間很多，誰也不能贏過他就是了。
“那好。”哈迪斯說道，順手又把他帶到懷裏，“我們暫時就先以所說的情侶狀態相處，我會等你成為神王的，波洛斯。”
他說完，捏著波洛斯的下巴作勢就要吻上，波洛斯手下意識地擋了一下，哈迪斯把他抱得跟緊，不容拒絕地湊近了雙方的距離：“不是說要每天一次嗎，偶爾加一兩次的親密接觸也無妨不是嗎？”
波洛斯想了一下飛上雲巔的快樂感覺，點點頭，主動湊到他嘴上咬了一下。
得償所願，哈迪斯雙臂收縮將他抱得更緊，加深了這個吻。
冥府最近客人很多，剛走了一批，就又來了一批。
瑞亞這個名字，波洛斯以前沒怎麽聽過，卻不妨礙他知道這是誰？
哈迪斯的母親。當初若不是她將宙斯移走送到了克裏特島，恐怕現在奧林匹斯山可能還不會更新換代。隻是在兒子繼位之後，這位瑞亞女神就自動隱在幕後，甚至已經讓很多人或神忘記了她的存在。
波洛斯有些奇怪：“她怎麽來找你了？”
哈迪斯的手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後頸，卻沒有做出回答。波洛斯這下也察覺到不對了，握住哈迪斯的手，靜靜看著他。
哈迪斯捏住他的耳朵，若無其事躲開了波洛斯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冥府。”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異常平淡，波洛斯卻總覺得有些生氣。如果是真的話，那麽作為母親，瑞亞無疑是不合格的。若是哈迪斯不在意瑞亞，他也不會在意，可是事實就是，哈迪斯這句話也代表著，對於瑞亞這個母親的所作所為，他心中還是有一些在意的。
正是因為哈迪斯在意，波洛斯才會因為他的情緒對瑞亞產生一點不滿。
最起碼是哈迪德的母親，很快，修普諾斯就讓她進來了。
這位女神麵容沉靜，神態優雅，看到哈迪斯的時候露出一個微笑，仿佛他們不是母子，隻是有著點頭之交的朋友。
坐到石椅上之後，瑞亞掃了一眼波洛斯，似是不經意間提道：“哈迪斯，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你討論，隻有我們。”
這才剛來就要趕他走。不過哈迪斯既然還挺在意他這個母親的，那麽波洛斯也要給瑞亞一點麵子。一隻手橫插過來按住他的手，哈迪斯示意他坐回去，盯著瑞亞說道：“這是我的伴侶，無論你和我的談話如何，他都有知曉一切的資格。”
遭到拒絕，瑞亞神色不變，隻是說道：“有些事情，不是可以和伴侶分享的，更何況你們還未締結婚約，什麽都可以改變不是嗎？”
她說話的時候細聲細氣，語氣溫和，仿佛隻是長輩和晚輩聊天一樣，如果不是她話裏的內容，肯定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溫和優雅的女性。
不過她的話可有意思了。
什麽叫有些話也不是可以分享的，什麽叫現在還未締結婚約關係。
話語再綿軟，裏麵藏得刀片也不少的。
不過他和哈迪斯也確實不打算締結婚約關係來者。
波洛斯想看一下哈迪斯要怎麽做，就聽到他麵無表情說道：“又不是您和克洛諾斯，有什麽好隱瞞的呢？”
波洛斯沒想到他會說這句話，轉身去看瑞亞，果然看她麵色白了白，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哈迪斯：“我和他關係破裂，不也是為了救你們嗎？”
波洛斯撇撇嘴：“是為了救宙斯吧。”
瑞亞掃了他一眼，神色難看：“救孩子出去的是我，當初把酒送到克洛諾斯肚子裏的也是我。現在你們又來指責我。我知道你們生我的氣，所以我從不來找你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哈迪斯，你就是這麽對待你的母親嗎？”
他的話語並不能改變哈迪斯的想法：“如果你能更尊重波洛斯一點的話，我也會尊重你的，母親。”最後那個詞，他咬得很重，最後又輕輕飄散。
瑞亞知道暫時不能讓他們分開了。對於之前的提議也有些意興闌珊。哈迪斯這模樣，她忽然開始懷疑之前的想法能不能成功實行。也許蓋亞真的高看了她這個母親在哈迪斯心中的位置吧。
不過她還是想努力一下。瑞亞艱難開口：“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讓珀耳塞福涅成為冥後這件事情？”
波洛斯揉了揉耳朵，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震驚了。這算是當著他的麵挖牆腳嗎？瑞亞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就可以說出這種話，怪不得之前要讓他離開了。
哈迪斯微微搖了搖頭，似是歎息。
瑞亞早有準備，依舊做著最後的努力：“珀耳塞福涅是宙斯的孩子，身份尊貴，德墨忒爾也喜愛她，無論從身份還是其他來看，都是最適合的冥後人員。你也不舍得德墨忒爾的孩子在冥府受到刁難吧？”
哈迪斯簡短回道：“舍得。”
不等瑞亞繼續長篇大論，他直接說道：“無論她身份與否，都與我沒有絲毫關係。到了冥府，就要按照冥府的規章行事。”
瑞亞看向旁邊看戲的波洛斯：“他也要按照冥府的規矩行事嗎？”
提起少年，哈迪斯一直冷凝的神色終於鬆動，手指攏住少年的肩膀，哈迪斯明目張膽地雙標：“波洛斯和你們，自然是不同的。”
至於哪裏不同，瑞亞已經體會得清清楚楚了。
哈迪斯最後警告一句：“關於珀耳塞福涅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繼續討論了，若是你們還要因此說出對波洛斯不敬亦或者不滿的話語，那麽對於珀耳塞福涅的處境，我想會更不好一些。”
威脅完瑞亞之後，哈迪斯直接送客，不想再見到這位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