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旖旎
事發地點什麽都沒有，一片風平浪靜。波洛斯上前想要感受一下殘留下來的神力波動，不遠處傳來腳步移動的聲音。
雅典娜連忙催促他：“應該是阿爾忒彌斯，你先離開。”
現在的他確實不宜出現在奧林匹斯山的神明麵前。似笑非笑看了雅典娜一眼，波洛斯轉身迅速離開這裏。
“雅典娜！”阿爾忒彌斯麵帶焦慮跑了過來，不等雅典娜詢問，就急忙問道，“你知道珀耳塞福涅去哪裏了嗎，我看不到她了。”
雅典娜麵色大變：“你說什麽？”
珀耳塞福涅丟了。雅典娜借口離開之後，阿爾忒彌斯本來是陪著她一起摘花的，可是這種文雅清新的愛好實在不適宜阿爾忒彌斯，很快，她就提著自己的弓箭前去打獵，本以為這麽點時間不會有問題的。
“都怪我。”阿爾忒彌斯神情自責，心中更多的是擔憂。現在這樣，她該怎麽和德墨忒爾交代啊。
雅典娜神情也不好看，卻提起心神去勸她：“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我們先去尋找一下，要是找不到的話，再去向德墨忒爾請罪。”
阿爾忒彌斯猛然看向她。
雅典娜歎了口氣，拉住她的手安慰：“這件事情我們不能瞞著，放心吧，我和你們一起出來，會和你一起擔下這個責任的。”
阿爾忒彌斯握住她的手，心裏的那絲惶恐終於減少了一點。
幸好，幸好今天找了雅典娜一起出來。
與雅典娜分開以後波洛斯並沒有一起離開，而是繞著周圍轉了兩圈。現在的他有信心阿爾忒彌斯並不能發現他的氣息。隻是轉了半天，卻也沒有抓到什麽蛛絲馬跡。
來者的動作太快了，仿佛一切都有預謀的一般，再要去找他動手的痕跡，卻是很難。
繞了兩圈沒有蹤跡，波洛斯回了原地，卻發現刻耳柏洛斯早就沒有蹤跡。
蠢狗丟掉他跑了？
波洛斯坐在岩石之上，等了片刻都沒有看到刻耳柏洛斯回來，隻能歎口氣打算先回冥府。
反正那麽醜的狗也不會有誰有興趣去教訓的。
他剛走到隱藏的青銅門前，忽然，一個黑色的大洞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繼而，兩匹馬從中鑽了出來。原本警惕的動作停了下來，波洛斯向後退了兩步。
是哈迪斯的戰車，他怎麽出來了。
待到馬車停留在地麵之上，哈迪斯從上麵走了下來。波洛斯注意到，看到他的時候，哈迪斯明顯地鬆了口氣。
這是怎麽了？
“你去了哪裏？”哈迪斯走了過來，握住他的手臂。
刻耳柏洛斯吐著舌頭也跟了過來，衝著他搖尾巴。
他就說這狗怎麽不見了，原來是去找哈迪斯了。
“去見雅典娜。”其實有其他理由可以做借口，他卻不想瞞著哈迪斯。
哈迪斯緊緊盯著他，炙熱無比的眼神打在他的身上，上下掃是一圈，仔仔細細看完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後，這才拉著他向車內走去：“下次出去前告訴我一聲，突然不見，我……我很擔心。”
波洛斯眨眨眼睛，忽然捂住耳朵。
哈迪斯拽開他抬起的右手，低下腦袋看他：“怎麽了？”
英俊的臉頰靠他很近，仿佛呼吸聲也糾纏在一起。
波洛斯搖搖頭，耳朵有些熱。紅色的耳尖仿佛寶石，吸引人去觸摸。哈迪斯看他這模樣，之前隱藏在心中的擔憂融為熱流，化到心口，變成一種甜甜膩膩的不知名的感覺。手就像不受控製一樣，在上麵捏了捏。
波洛斯嚇了一跳。有了上次的經驗，他下意識把這個歸為哈迪斯又父愛泛濫了，尷尬了一會，捂著越來越燙的耳朵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哈迪斯喉嚨幹澀，目光倒映著他的身影：“嗯，走吧。”
他伸出手攔住波洛斯的肩膀，也是下意識擋住了外界對於波洛斯的窺視。警告的目光瞥了一眼天上，哈迪斯帶著他走入戰車之內。
天空之上，赫利俄斯拍了拍胸口，“嘿嘿”笑了兩聲。剛才哈迪斯的小情人背對著他沒看清楚，隻是那頭陽光般耀眼的金發以及美麗的背影一看就是一位女神。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居然能讓哈迪斯這麽照顧。
回去的路上波洛斯一直沉默，哈迪斯也是一樣，甚至已經閉上了雙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那紅紅的耳朵尖以及波洛斯眼裏閃現的羞澀像是有魔力一般，一直在他的眼前環繞。右手捏緊，哈迪斯控製著內心的情緒，將他困在名為理智的牢籠裏。
他在思考自己對波洛斯的情感，剛開始他幫助波洛斯確實是有原因的，修普諾斯他們的調侃以及傳言也都當做笑笑就罷的玩笑，他也一直這麽告訴波洛斯，隻是現在，貌似情況有些不同了。
他也不是傻子，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種感情怎麽也不可能是單純的親情。就在剛剛，他下意識想要親到波洛斯的耳朵之上，對於一向克製的他來說，這完全就是絕對不會有衝動之事才對。
波洛斯擠開一隻眼睛，悄悄打量了他一眼，確定他沒有注意這裏之後，一直亂跳的心終於安靜下去。敲擊了兩下不爭氣的耳朵，波洛斯有些後悔。怎麽哈迪斯一看就紅起來了呢，明明對著其他的人和神就完全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要不，再試一次？
波洛斯悄悄移動了一下身體，靠在了哈迪斯的身邊，又慢慢移動方向，從哈迪斯身側轉到了他的麵前。越靠近，那種令人心煩意亂的氣息就越靠近，直到終於與哈迪斯麵對麵，他終於鬆了口氣。
驟然接近的氣息打亂哈迪斯的思考，他瞬間睜開眼睛，對上波洛斯微微泛粉的臉頰。少年正用一種探究的神情看到他，也許沒想到他會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同樣睜大，湛藍色的眼眸如同寶石一般，想要對於那美麗的藍色後麵真正的情緒一探究竟。
太近了，就連理智都崩了弦。哈迪斯伸手扣到他的後腦勺上，用著自製力把他的臉頰壓倒胸前。
沒想清楚對少年的感情之前，什麽都不能做。
不過他還是有一些要求的。
哈迪斯：“變回去？”
波洛斯好奇抬頭：“什麽？”
壓著他亂動的腦袋停滯在胸前，哈迪斯在他順滑的金發上留戀地拍拍：“變回原來的模樣。”
“哦。”波洛斯現在思考很遲緩，跟著他的話語行動。蜷曲的頭發驟然拉開落到屁股後麵，遮住纖細的腰背，差一點就要滑落在地。哈迪斯伸手把頭發撈起來，垂下眼眸隻能看到波洛斯的發頂，心情卻好了很多。
維持著這個動作一直到了神殿之前，波洛斯如夢初醒，推了一下哈迪斯。
怎麽回事，怎麽就莫名其妙抱在一起了。
這麽想著，從未有過的窘迫讓他快速推開哈迪斯跳下馬車，轉身就閃進愛麗舍樂園沒了蹤影。
本來想拉住他們詢問一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修普諾斯：……
怎麽，他現在這麽不受歡迎了嗎？這也太讓他傷心了。
馬車之內，哈迪斯後一步跟著走了出來。他看了修普諾斯一眼，本打算問問修普諾斯這件事情該怎麽辦，想到自己這個下屬八卦的毛病，還是搖搖頭，轉身走了。
修普諾斯：……
一個個都是什麽毛病！
波洛斯回到了剛來到冥府時候給他安排的宮殿之中。今天發生的事情還在腦海裏閃現，花也不香了，懷裏的雲朵抱枕也不軟了，他就想在床上翻滾兩下。說做就做，波洛斯放空腦子，抱著雲朵抱枕在床上滾了起來。
本打算過來看看他的哈迪斯：……
還以為他會怎麽樣，現在看起來挺自得其樂的，甚至比平時還要活潑一些。
床上的波洛斯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一個翻滾的時候沒有注意，就從床上掉了下去。哈迪斯心中一驚，身體以最快的速度閃現到他的麵前，把波洛斯抱到了懷裏。
“唉？”
波洛斯緩慢抬頭對上哈迪斯向下看來的麵容，條件反射一般，他立即從哈迪斯的懷裏跳了出去。
“你怎麽在這裏？”
哈迪斯被問住了。如果是他休息的時候有誰莫名其妙闖了進來，他也會覺得被冒犯了。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解釋了。
目光在整個室內看了一眼，哈迪斯假裝淡定，說道：“這是我在愛麗舍的宮殿。”
波洛斯還在用質問的神情看著他，這話出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了。
哈迪斯低頭掩藏自己嘴角忍耐不住的笑意：“那時候我剛來，冥府的建設才剛進入正題，隻能先把自己愛麗舍休息的地方給你住著。”
波洛斯無語。也不知道哈迪斯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麽偌大一個冥府，也太磕磣了。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波洛斯揪起懷裏的抱枕，看著哈迪斯的一雙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那你要我睡到冥府的地麵上嗎？”
哈迪斯沒想到他會想到這裏：“怎麽會，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事情。”
畢竟剛和雅典娜見過麵，他害怕少年心情不好。
波洛斯動作一頓：“我能有什麽事情。”
這麽說，倒是提醒他了：“今天珀耳塞福涅和雅典娜一起過來的，中間刮起了一道黑色的颶風，然後她就消失了。”
說到正事，之前的旖旎氣氛消散一空，哈迪斯若有所思問道：“你說黑色颶風？”
波洛斯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誰帶走了她，在冥府殿前發生這種事情，會對你有影響嗎？”
哈迪斯安慰他：“放心吧，這件事情如何也不會牽扯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