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倪克斯
從冥府趕往極西之地並不需要多少時間。
經過真理平原，坐上卡戎的船隻，穿過冥府的青銅大門，再往外一步，便是極西之地了。那是大地與冥府交接的地方。黑暗之神厄瑞玻斯以及黑夜女神倪克斯都居住在這裏。這裏的居民還有同樣神秘的倪克斯的女兒們——命運女神。
順著那根翎羽的牽引，波洛斯來到一座高大的神殿之前，由神殿中的寧芙帶領，前往倪克斯所在之地。
波洛斯剛進入神殿，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歡笑之聲。
帷幕之後是一道女聲：“塔納托斯，快，爬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波洛斯總覺得這道聲音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還帶著兩份戲弄之意。
而且他沒聽錯的話，塔納托斯這是已經醒了。
果然原始神的能力還是更強一點嗎？
身邊的寧芙上前通報他的到來，那道帷幕掀開，波洛斯看清楚了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
如同夜的王者降臨，黑夜女神披著的她的外衣降臨到了整個神殿之中。
這還隻是一個照麵，波洛斯心裏就警惕起來。
隻複製了二代神神力的他，很難確定，到底是他掏槍的速度快一些，還是麵前神明施展神力的速度更快。
越是到原始神那個階級，神明的力量便更強一些。
而且倪克斯身後的那個墊子上趴著的，可不就是生無可戀的塔納托斯。雖然還是小孩模樣，但是他卻已經從沉睡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倪克斯可能已經發現了那道神格裏的枷鎖，並且找到了解開他的辦法。
“你來了。”
沒想到厄裏斯笑著看向他，神態也是非常放鬆自然，完全沒有波洛斯想象之中劍拔弩張的模樣。
這位神明，對他似乎沒有敵意。
波洛斯稍稍放鬆了一些，卻還是維持著最初的警惕。
倪克斯不知道何時移行到了他的麵前，捧住波洛斯的臉頰說道：“這麽緊張，是塔納托斯嚇到你了吧？”
塔納托斯：“……”
波洛斯:“……”
靠得太近了，動彈不了。
波洛斯思索了好幾種自救方法，沒有一種可以解除他現在的困境。
修普諾斯開口解救了他：“母親，您該放手了。”再不放手，旁邊死氣沉沉的厄瑞玻斯大神該出手解決他們了。到時候他們這些帶來麻煩的大.麻煩也吃不了兜著走。
身上撫摸的力道褪去，倪克斯的手落到他胸前的水仙花印記上，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還真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呢。”
原始神都這麽與眾不同嗎？
波洛斯覺得他應該自救一下：“不懲罰我嗎？”手掌放到背後，波洛斯決定一有不對就開始出槍。
“你怎麽會這麽覺得。”倪克斯詫異地搖搖頭，笑著說道，“他自己招惹是非能力不行，變成這樣也是咎由自取。”
這個絕對是親媽吧。
塔納托斯的臉都快黑成煤炭了，這位女神黑自家兒子的時候卻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考慮到旁邊那位據說是原配的厄瑞玻斯大神的存在，也許這就是有了後爸就有了後媽的意思。
“之所以找你過來，是因為我想幫你。”
波洛斯警惕之意大幅度上升，向後退了一步。
一個陌生的神明，甚至是剛剛被他的罪過的神明，忽然說要幫自己，波洛斯不覺得會有這麽好的事情。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別怕，我真的是要幫你。”倪克斯是笑著的，眼底卻似有寒芒微露，“我想讓你成為神王。”
“為什麽？”波洛斯想要知道理由。
倪克斯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出現了一種難以理解的複雜表情。波洛斯沒有看錯的話，那似乎是尷尬的意思。
那表情隻有一瞬，很快倪克斯就換了模樣，說道：“隻是我和蓋亞之間的一點小齷齪，原始神不好互相動手，我才想要助你成為神王。”
波洛斯大概明白她剛才尷尬的原因了。恐怕是一些不能直白說出的原因。
不過他們的合作也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就成立了：“我不明白，我成為神王能完成你的目的嗎？”他沒有說得太直白，現在的他要是呼喚蓋亞的名字一定會被對方發現，可是倪克斯話語之中的漏洞必須指出來。
按照墨提斯告訴他的一些事情，宙斯將反對他的泰坦巨人打入塔爾塔洛斯之後，蓋亞與他的關係就不太好了，甚至有了想要讓其他神明替代宙斯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他這個宙斯的兒子打敗宙斯，成為神王不是正和蓋亞的心意嗎？
倪克斯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了解蓋亞那個人，他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神王，而是要一個聽話的神王。隻要這個神王不是她推上王座的，她就會擔憂得寢食難安。要是是我推你上去，別管你是不是奧林匹斯一係的神明，她都會難受得要命。這才是我的目的。”
這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也不知道蓋亞到底怎麽得罪了這位女神。以對方推他上位而不是推自己的子嗣這點來看，貌似對方並不是熱衷權力的神明。
隻要不涉及自己對付蓋亞的原因，倪克斯還是很願意給這個很順眼的小家夥解釋的：“蓋亞不會把全部的希望壓在一個神明的身上，他很可能也會找你。我先她一步，你要是成功了，肯定可以挫挫她的銳氣。怎麽樣，需要我的幫忙嗎？”說著，還衝著波洛斯眨了眨眼睛。
某方麵來說，這位神明也太過活潑了。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波洛斯反而有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不知不覺，之前的警惕心就下去了一些。波洛斯不是好奇心太重的人，倪克斯既然給出了足夠的誠意，那他也不能猶猶豫豫。
回去的時候再問一下哈迪斯靠不靠譜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對哈迪斯，他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也許是因為這是除了墨提斯之外，少見的對他沒有威脅的神明。
和倪克斯達成了友好合作協議，波洛斯回去的時候收獲還不小。左邊是修普諾斯，右邊是塔納托斯。
不得不說修普諾斯心理素質很好，偷了他的武器，見勢不好立馬找原始神躲難，現在雙方有了合作，立即笑眯眯湊上來，語帶安撫地說道：“既然已經合作，您有什麽要求盡管向我提就好。”
波洛斯莫名有了點惡趣味，故意問道：“要是和哈迪斯的要求衝突了呢？”
修普諾斯不見為難，眼睛裏似是泛著精光，就像是雪原裏的白狐，狡猾無比：“我相信很快，這個問題就有答案了。”
波洛斯挑眉：“這就是答案。”
“當然是您了。”修普諾斯微微彎腰，做出恭敬的模樣，“以您的意誌為先。”
修普諾斯不認為冥王陛下會反對。
波洛斯聽到他的回答，神情由不得他不古怪。
哈迪斯好慘一男的，兢兢業業這麽長時間，結果現在就被屬下給賣了。
“哼。”塔納托斯哼了一聲。
自從看了他被倪克斯搞怪逗弄的樣子，波洛斯一點都不生氣，甚至覺得有些搞笑。
和倪克斯合作，解開塔納托斯的禁錮也算是他的示好，沒想到倪克斯對此卻完全不在意。
這位女神認為塔納托斯小孩的模樣很好玩，運用各種方法玩了塔納托斯許久才戀戀不舍和他們告別。
這中間，這位死神的模樣可以說是不忍直視，沒有絲毫威嚴可言。
“女神為什麽要幫我們呢？”波洛斯詢問。
修普諾斯神情古怪起來，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話：“有關母親的事情，我也不好隨便議論。隻能說是司掌大地的那位神明太過強人所難，提出的要求也太過古怪了。”
“著實有些……過分。”
他越是這樣，波洛斯心裏就越好奇，可是不管是倪克斯和修普諾斯都是一副不想言說的模樣，讓他實在苦惱。
這種話說到一半的行為真的該打，尤其是把人的好奇心牽引起來之後。
回了冥府，波洛斯立馬扔下哈迪斯所在的地方。
都怪他們，他居然也燃起了一些八卦之魂，就是不知道哈迪斯知不知道這些事情了。
同一時間，有關他的消息也如同林中烈火一般在冥府神明中間傳播起來。
聽說那個未來冥後不僅從極西之地回來了，死神睡神還對他恭敬無比。
他一定是用什麽特殊的辦法哄騙了倪克斯女神。
這個神明身上一定有特殊的魔力。
波洛斯，新一代冥府蠱王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