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神
波洛斯撫摸了一下與危險擦過而過的喉嚨，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之下，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塔納托斯緊皺眉頭，對他沒有好感。
那天宙斯即位的宴會之上，眾神之王宙斯的女兒雅典娜降生，所有的神明目光都在那對父女身上凝聚，哈迪斯卻是匆匆離開了宴會。回到冥府不久，這個少年就在哈迪斯的宮殿之中走了出來。
麵容美麗，金發藍眸。奧林匹斯山一係神明的象征。
天界，海洋以及冥府剛剛劃分勢力，宙斯仍在虎視眈眈，在這個時間，哈迪斯卻帶回了一個冥府的神明，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宙斯的手筆。
更何況哈迪斯對他還百般縱容。
來到真理平原之前，塔納托斯去見了哈迪斯一麵。
“波洛斯沒有危險。”
黑發的冥王神情淡淡，讓誰也看不懂他雙眸之後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
塔納托斯不讚同他說的話：“他來路不明，誰知道是不是宙斯悄悄送來的危險。”
“更何況，他用奇怪的武器打敗了科庫托斯，你知道那個武器的功用嗎？”
“奇怪的武器？”沒想到哈迪斯反而興趣抬高了一點，甚至用讚賞的語氣說道，“我看然沒有看錯，他是個有趣的小家夥。”
塔納托斯覺得他沒救了，轉身離開冥府。他要親自去看一看，那個波洛斯是怎麽樣的危險人物。到時候把他的武器交給獨眼巨人，讓他們將其研究出來。
決不能讓危險的事物留在冥府之中。
“你很討厭我？”波洛斯好奇，“為什麽？”
塔納托斯不認為他能玩出什麽花樣，不介意和他說一句：“未知的危險不能留下來。”
波洛斯歎了口氣：“你們一個個都不聽哈迪斯的話。”
當初說好的暢通無阻，結果他第一天出門就已經遇到三個找他麻煩的家夥了。哈迪斯到底能不能行。
他這話簡直就是挑撥他們與冥王的關係。
不過是暫時受到了寵愛，說話就已經這麽不知天高地厚。塔納托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冥王喜歡，也得把他的不確定性拔掉才行。
塔納托斯揮動鐮刀，上麵亡靈死氣也隨之舞動，散發著不祥的氣息衝著波洛斯而來。
波洛斯神力運於腳下，拉開與塔納托斯的距離。
“本來不打算惹麻煩了的，是你先衝過來的。”本想著來個試槍的神明，沒想到來的居然是塔納托斯。
波洛斯拿出□□。
新鮮出爐的，還沒有給誰試過的武器。
“你應該感到幸運才行。”拉開雙方的距離，波洛斯瞄準塔納托斯的胸膛，衝著他扣動扳機。
早就聽聞對方手中有奇怪的武器，看起來與傳聞中的小巧精致有些不同，塔納托斯卻還是衝了上去。
科庫托斯到底是下位神明，他再怎麽說也是二代神，想要的打敗他，波洛斯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他有信心，打開波洛斯的一切攻擊。
波洛斯沒想到塔納托斯不退反進，不過這樣正好方便了他的行動。
金色的光芒在槍口凝聚，在一聲巨大的槍響中，以飛快的速度衝向了塔納托斯的胸膛。那力量速度太過，塔納托斯隻能看到一束光芒化為金色利刃，切割向他的身體，下一刻，胸前傳來劇痛。
原始神之子，冥府二代神明，就這麽被一個名不經傳的陌生神明擊中了身體，甚至有了生命流逝的錯覺。
金發神明持槍站在距離他不遠的位置，冥界的烈風刮得白色衣衫飛動。波洛斯收回武器，卻已經衝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二代神果然更加厲害一些嗎？”波洛斯伸手探了一下。
白皙的右手觸碰到子彈帶來的黑色大洞，繼而又縮了回來。連續兩三下，他再抬頭看向塔納托斯。
死神臉色本就蒼白，中了一槍之後，就連嘴唇也變成了慘白的顏色，這會看他到胡鬧一般的行為，胸口有了一種吐血的衝動。
從未有神明這麽侮辱過他！
塔納托斯胸口痛，臉更痛。
本來以為一個新生的神明可以隨便解決，沒想到卻比他想象之中更為危險。
那奇怪的武器，就算是最為快速的利箭，也不會比它更快了，塔納托斯甚至看不到他飛來的軌跡，就被擊中了胸膛。
對方身上的力量更為詭異，明明隻是一道神力罷了，他卻全身都不能動彈，甚至連言語都發不出，隻能跪坐在那裏，任由波洛斯擺弄。
越想越氣，塔納托斯從來都是冰冷的麵孔，因此居然多了兩分血色。
全都是被氣得。
波洛斯實驗完畢，坐在他的麵前，點頭說道：“果然死神的力量會更強一點，那麽，借用一下了。”
他伸出白皙的手掌，放到了塔納托斯的額前。
明明他才是冥府的神明，塔納托斯卻覺得那隻手掌如同一塊冰冷的石頭，帶著鮮活神明不該有的氣息。
當那隻手放上來的時候，塔納托斯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思維大叫著想要後撤，身體卻因為那道詭異的力量完全不能動彈。
波洛斯察覺到他的掙紮，手下探索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終於，他找到了死神的神格所在。
太好了。
右手勾動塔納托斯胸膛的神力，讓他從胸前轉移到腦海之中。
在這個過程之中，塔納托斯終於感受到身體可以動了。
他背後雙翼顫動，想要從波洛斯的手下逃離。
一隻細弱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手臂夾著槍管抵上了塔納托斯的額頭，波洛斯與他蹲在血泊之中對視，歪頭，目光盯著塔納托斯的雙眸警告道：“不要動啊，很快就好，不會痛苦的。”
空氣仿佛都停頓下來了。
塔納托斯在這句玩笑一般的話語中，察覺到了比之前更為危險的氣息。
就是這個時間，波洛斯的神力迅速衝向他的神格，攪動著那黑色的神海。
當一抹黑色的神力從塔納托斯腦海飛出，進入波洛斯的額頭之時，塔納托斯緩緩閉上了雙眸。
新的神格被複製到腦海之中，外來的神力衝擊著波洛斯蘊藏神格的海洋。黑色的力量在金色海洋之中肆意翻湧著，波洛斯神格之中化出幾道光芒，追逐著那道黑色的神力。很快，二者結合在一起，波洛斯的神格之後，又浮現除了一個熟悉的詞匯。
死亡。
波洛斯睜開雙眼，本該藍色的雙眸之中，飛出一縷紅芒，很快又消失不見。
背後有些癢，波洛斯抓撓了一下背脊，腦袋扭動，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原本背脊的方向鼓起了兩個小包，波洛斯看一眼，那裏就癢一下，弄得他難受不已。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波洛斯抿著嘴唇，伸手在上麵撓了一下，因為太用力，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沒有在意身上那一絲痛處，波洛斯伸手，又在上麵撓了兩下。
小包的位置忽然開始蠕動起來，仿佛裏麵有幾隻蟲子，正迫不及待地要衝出來一般。
細細小小的蟲子，在吞噬了足夠的血肉之後，迫不及待地在裏麵冒出了腦袋，還故意在波洛斯的眼前晃動了幾下，似乎是在耀武揚威。
想象太有畫麵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機器進腦所以一直淡定非常的波洛斯，在這個想象出來的畫麵中，沒忍住捂住了嘴。
難道弑神還有懲罰的嗎？
可是他也沒有殺死塔納托斯，隻是讓他沉睡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波洛斯忽然有些懊惱。
早知道讓塔納托斯醒著了。
背脊上的小包蠕動地越發快速，波洛斯咬住手指，一麵水鏡在後麵幫他忠實地反映著那裏的情況。
下一刻，一片黑色的羽毛從裏麵飛了出來。
波洛斯：！
尖叫忍在喉嚨裏，他慢慢睜開一隻眼睛，本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惡心場麵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看到的畫麵卻讓他不由自主怔愣一下。
黑色的羽翼從天空之中飄蕩下來，飛到了他的鼻尖，繼而滑落下去。
在他的背後，兩隻黑色的羽翼在他背後生長而出，隨著波洛斯的想法，一下一下扇動著。
這是……翅膀？
波洛斯的目光落到對麵沉睡了的塔納托斯身上，果然，在他的身後也垂著一雙翅膀，可能是因為主人陷入了沉睡，看起來沒有了華光，顏色黯淡了不少。
本來已經放到塔納托斯腦袋上的手又甩開。波洛斯站了起來，旁邊塔納托斯的身體因為沒有了支撐，倒了下去。
還以為是弑神的詛咒，發現是翅膀後，波洛斯放心下來。
哈迪斯的手下，他就不扔到河裏了，看到時候誰把他帶回去吧。
這麽想著，波洛斯本來要走，身後卻亮起一陣耀眼的黑色光芒。
冥府的神明真的太麻煩了。
波洛斯苦惱地轉過身體，卻看到地麵上已經沒有了沉睡的塔納托斯，隻留下一個黑發黑眼黑翅膀的……
“小孩。”
本來不打算幫忙帶回去的，可是小孩的臉迷惑作用也太大了。波洛斯過不去心裏那一關。
他嫌棄地歎了口氣，走到小孩塔納托斯的身邊，抬起兩隻手指，從背後用抓雞的方式把塔納托斯提了起來。
像是過年回家走親戚。
波洛斯苦中作樂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