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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赫連蘇離

  滿京城裡都說赫連丞相千金容貌無雙甚有才情,但若要真問起這赫連相爺家千金的面貌來,卻無人能細說,有的人不免暗自揣測這一些留言皆是虛談,然而揣測間不免又疑惑這些所謂的傳言又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蘇公子,今日又來了。」老鴇盈盈笑意,揮著手帕倚在赫連蘇離身上,眉眼間露出些許春意。

  「本公子是你們花真金白銀請的教習,當然得過來瞧瞧。」赫連蘇離指了指樓上的房間,伸手故意勾起老鴇的下巴問:「素琴姑娘的舞練得如何了?」

  「每日都練著呢,倒是公子為何這兩日不來我這醉生樓?可是相爺發現了?」老鴇笑著,湊近赫連蘇離的耳朵悄說:「若是事情敗露了,還請小姐多護著奴家。」

  赫連蘇離轉頭看了眼老闆,無所謂道:「若是敗露,估計我爹會將你這兒拆了也說不準。若不是我娘平日為我掩護,估計你這好日子早在我踏入你這一步時就已經斷了,哪還有我給你樓里姑娘當教習讓你賺了不少銀子的快活日子?」

  老鴇笑了笑,搖了搖腰肢,引著赫連蘇離至素琴的房間,她推開門說:「公子且等等,酒菜馬上就來。」

  赫連蘇離關上房門,見素琴合眼躺在床上,故做出一副調戲的樣子說:「素琴姑娘這是等本公子等累了吧?」

  「小姐今日是來看奴家舞練得如何的?」素琴緩緩睜開眼,起身時不忘將薄紗繞上肩頭,她倒了杯茶放到赫連蘇離面前,嘆氣道:「花姨為這一次的花魁大賽費心不少,若是我輸給隔壁的夕顏,估計她……」

  「想這麼許多做什麼?夕顏的舞雖說也是我教的,但與你還是差了許多。」赫連蘇離從不在青樓里吃喝,誰讓她的娘親一直告訴她說青樓的東西不乾不淨。

  她雖沒有聽進去多少但也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暗算,她將茶盞推至素琴面前道:「花姑姑是覺得你聽話,才想讓你當上花魁。夕顏素來是個多心眼的,我也不大喜歡她。」

  赫連蘇離當然不喜歡夕顏,她初見夕顏的時候,那女的腦子裡是千方百計就想脫了她的衣服,要不是跑得快,估計早就被夕顏識破她的女子身份,哪裡還能在醉生樓里自在這些日子。

  「今日我來只是前兩日因在府里無聊出來想走走,並非要檢驗你舞練得如何。」赫連蘇離走到素琴的梳妝台前,翻了翻,說:「這些日子你彈琴跳舞也賺了不少錢,怎麼首飾還如此素凈?」她回過頭看著素琴,眉頭微皺道:「花姑姑剋扣你銀子了?」

  素琴抬起眼,忙搖頭說:「奴家最近在攢銀子,還請小姐不要告訴花姨。」

  「攢銀子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赫連蘇離笑笑,從荷包里拿出一錠金子放到桌上說:「若是想攢更多銀子,這次花魁你必須贏。當然了,衣裳首飾自然也不能太素,否則花姑姑會起疑心的。」

  赫連蘇離推開窗見夕顏正站在自己屋裡的窗邊吊嗓子,她渾身發冷顫伸手將窗關上。

  「小姐不問素琴為何要攢銀子?」素琴見赫連蘇離要走,忙問。

  赫連蘇離露出無所謂的表情,擺了擺手說:「我為何要問?你要做什麼自有你的打算。」她走出素琴的屋子,說:「我去夕顏那邊看看,剛剛她看到我了。」

  青樓里的姑娘攢銀子不就是接濟情郎又或者是為了贖身,有什麼要好問的?赫連蘇離笑了笑,敲了敲夕顏的門,說:「夕顏姑娘,嗓子不好就別練了。一會到教習院來。」說著,她走下樓穿過庭院,坐在教習院的榻上。

  「奴家還以為公子只記掛著素琴呢。」夕顏輕扇羽扇,故意將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光滑的肩正想往赫連蘇離坐的榻上坐的時候,見赫連蘇離面目表情掃了自己一眼,又拿著一隻細長的竹子輕輕敲在手心,尷尬往後縮了縮。

  「花姑姑花了大把的銀子請本公子來教姑娘跳舞,難道夕顏姑娘是要違花姑姑的意思?」赫連蘇離用竹子點出夕顏該站的位置,又說:「若是姑娘因本公子兩日不來醉生樓就懈怠了,這進了荷包的銀兩,我是不會還的。」

  夕顏微微咬牙,鬆了表情笑道:「公子哪裡話?」

  赫連蘇離朝琴師揮了揮手,說:「今日就且看第二節吧,姑娘這一段總跳不好。」

  話才說著,見一個與赫連蘇離差不多十五六歲的少年跑來,附在赫連蘇離耳邊小聲說:「夫人讓小姐速回府,說是相爺回京了。」

  赫連蘇離忙站起身,扔了手裡的竹條,快步往門口走了幾步,回頭對夕顏說:「改日我再來。」說著,忙跑出教習院,穿過庭院撞見正捧著小菜的老鴇,她喘氣說:「我爹回來了,今日就先算了。」

  老鴇見赫連蘇離跑得急,撲哧一笑說:「竟有幾分像樓里花客躲夫人的感覺。」

  夕顏正一臉不解走出教習院,瞧見老鴇臉上的笑意,便問:「蘇公子今日是怎麼了?跑得如此匆忙。」

  「蘇公子的爹回京了。」老鴇將手裡的托盤遞給夕顏,說:「這菜原是給蘇公子準備的,你拿去給你房裡的恩客吧。」

  赫連蘇離躲進馬車,急急忙忙換下男子服飾穿上一身梅花紋紗袍,又讓侍女芍藥給自己梳最簡單的髮髻,她掀開帘子對車夫說:「去後門。」

  「小姐,鞋子。」芍藥收著被換下的衣服,拿出一雙軟底珍珠繡鞋。

  「芍藥,你將這些收拾好從後門進府。」赫連蘇離換了鞋子,戴上面紗,示意車夫將車停下。

  芍藥點頭,見自家小姐下車正是離赫連相爺府不遠的巷口,她吩咐車夫在後門停下后換上赫連相爺府的車架罩子。

  赫連蘇離跑到府門口,大喘著粗氣,指了指府內說:「遲了嗎?」

  「小姐快些進去吧,老爺剛回府。」沐府外的家丁說。

  「好。」赫連蘇離理了理氣息,抬腳走進府內,摘了面紗快步小跑。離前廳不遠處才放慢腳步並一邊擦去臉上的汗漬一邊調整自己的呼吸,她笑著走至前廳坐下。

  「阿離。」赫連相爺低沉的聲音,穿著一身常服,雙鬢微白。

  赫連蘇離站起身,笑著挽起赫連相爺的手,笑說:「爹爹這兩日清減了些,是不是手底下那些人備的飯菜不好?」

  「才兩日,能清減什麼?」赫連相爺拍著赫連蘇離的手,這女兒可是他心尖上的寶貝,他見赫連蘇離脖子上的汗漬,微皺眉道:「你這是又跑出去了?」

  「沒有,女兒是聽爹爹回府了,跑過來的。」赫連蘇離笑說。

  「若不是梁都統事情辦得不好,哪裡需要老爺跑這一趟?」赫連夫人說。

  赫連相爺擺了擺手,坐在主位上說:「他原想在陛下面前討臉面,卻不想被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攪了局。」說著,露出一絲輕蔑與不屑,他將視線落在走神的赫連蘇離身上,問:「阿離今日你怎麼穿得如此素凈。」

  赫連夫人看了眼赫連蘇離,笑說:「老爺前方忙著發放糧食給那些可憐人,若阿離穿得太顯眼,被人瞧見了定要說嘴了,阿離也是為老爺著想。」

  赫連相爺鬆了鬆緊皺的眉,問:「是嗎?」

  「是啊,女兒也是不想平白落人口舌連累爹爹。」赫連蘇離笑著,接過侍女手上的燕窩,放在赫連相爺手邊的桌子上,笑說:「爹爹這幾日累了,喝碗燕窩吧。」

  「你這幾日安分些,別讓梁府找了錯落。」赫連相爺喝了幾口燕窩,又說:「姓梁的可不會輕易就這麼算了的。」

  赫連蘇離點頭笑笑,找了間隙退出前廳往自己院子里走。

  「小姐,老爺沒察覺出來吧?」芍藥站在院外等了又等,見赫連蘇離來了,忙上前問。

  「梁大少爺犯了何事?我怎麼沒聽說。」赫連蘇離走進屋裡,拿起桌上一描金匣子,打開看了一眼又放下。

  芍藥給赫連蘇離倒了盞茶,她原以為梁家少爺的事已經鬧得滿城皆知的地步,卻不想赫連蘇離問自己這話,她說:「聽說是去憐香院的時候被梁家少夫人抓了個正著,少夫人嘴上又是沒個把門的主,拉扯吵鬧間便將梁少爺貪污賑災錢銀的事當眾給抖摟了出來。」

  赫連蘇離搖頭笑了笑,喝了口茶,翻開手邊的一本琴譜,她抬眼見芍藥熨一件淺粉綾羅裙,好奇走近一看,說:「我好像沒穿過這件裙子。」

  「是夫人差人做的,說是這次中秋賞月會讓小姐穿。」芍藥說。

  「誰說這次賞月會我要去了?那日是花魁大會,我哪有時間。」赫連蘇離讓芍藥將裙子收起來,她將琴譜扔在一旁,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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