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第466章
回到趙家,前廳裡面婉玉走來走去,見到兩人回來才鬆了一口氣,又往兩人後面看。
趙懷自然知道婉玉在擔心什麼,連忙道:「爹在軍中忙事情,今晚不回來,明早回來,可以休息一天呢。」
拉著婉玉的胳膊,趙懷道:「娘你要是困了就快去睡,我讓下人給我們隨便準備點吃的就好了。」
「還沒吃東西,要不我給你們親自做點吃的吧?」
「嬸嬸,不用了,你去睡覺吧,廚房裡面應該還有吃的,我們熱一下就好了。」
「給你們留著有,你們記得去吃,我回去了,剛才芳芳還在找我。」婉玉見兩人沒事,又聽趙興沒事,總算是徹底放心。
這號角聲一響,每次她都坐立不安,生怕趙興和趙懷父子倆會出事,還好每一次都平安回來。
送走婉玉,趙懷長出一口氣,「還好娘沒有發現,否則真的要念叨我一年了。」
「她是關心你。」
「我知道她關心我。所以才不想讓她知道啊,否則她會擔心的。」趙懷說完,見蘇恆眼中閃過一絲低落,想到什麼,胳膊橫在蘇恆肩上:「你該不會是在想自己的爹娘吧?我記得越叔似乎可不是這樣的,越叔當年也是沒有父母,來這裡的時候,可看得開了,說人要是想得太多了,那就複雜了。」
「這樣嗎?」
「恩,你還真不像是他,不過你有一個好姑姑,你比一般人已經幸運很多,很多像你這樣的,沒了爹娘,就餓死了。」
趙懷的話讓蘇恆一怔,想想也是,現在這樣已經很幸運了,從小錦衣玉食長大,還有人照顧關心,有師父,有親人,還有兄弟姐妹,倒也不差。
如同趙懷說的一樣,很多身世和他一樣的人,在沒有好心人收養之前就已經死了。
餓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蘇恆想,肯定很難受。
見蘇恆陷入沉思中,趙懷忍不住道:「好了好了,想那麼多做什麼,走,跟我去廚房,廚房裡面我娘肯定給我們準備了好吃的。」
兄弟倆正往廚房走,前面忽然出現一道影子。
蘇恆只是看著影子就知道跟著自己的人是誰,「言心,你還沒睡嗎?」
「你還知道我?!你怎麼這麼晚回來?」
「我……剛才有敵軍偷襲,我們來不及回來,才剛回來。」
「哼!我看你是有了和你一樣的好兄弟就忘記我了,你忘記你來這裡之前是怎麼向我承諾的嗎?」
「言心,不要胡鬧。」蘇恆聽言心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聲音沉了一些:「我說過要照顧你,但是現在這樣……你——」
「隨便你!」
言心說完一跺腳,轉身離開。沒聽到蘇恆追上來的動靜,更是氣得不行,直接施展輕功飛身離開。
望著言心離開的方向,蘇恆有些懊惱的同時卻又在想,怎麼言心不懂得體諒一下他呢。
旁邊的趙懷倒是覺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這是你們倆的事情,可跟我沒有什麼關係,現在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去吃東西,還是去找她?」
「餓死了,先吃東西。」蘇恆也是心中有氣,不想這個時候去找言心。
兩個人點了燈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面,等著飯菜熱好,蹲在那裡,趙懷覺得腿腳都沒有伸的地方,動來動去,旁邊的蘇恆又不說話,乾脆自己找話題道:「那個丫頭真是喜歡你吧。」
「恩?」
「不過這個喜歡是不是受到蠱惑的就不知道了。」
「什麼意思?」蘇恆皺眉,覺得趙懷話中有話。
趙懷終於收斂臉上的笑意,望著蘇恆道:「你不知道嗎?在鮮卑有一種催眠術,這種東西可以讓人忘記原有的情感,成為一張白紙,第一個在這張白紙上面塗畫的人就能夠改變他的記憶。」
「你知道催眠術?!」
蘇恆看著趙懷:「你怎麼會知道?」
「在邊城這裡,往來經商的人可多了,有什麼好玩有趣的事情,從他們嘴裡都能聽到,而且他們在這裡住下時,總得遇上巡邏的官兵,我也會帶著人去巡邏,自然就會侃幾句。」
催眠術。
蘇恆記得言心說過,那個抓走肖景雪的人就是用的催眠術,而她師父也對這個有研究,那麼……言心師父到底是誰,還有,言心到底是什麼來歷?
在京城和渝州的相遇是不是巧合?
腦袋裡面把和言心認識后的事情全部拉出來想了一遍,蘇恆才發現,言心已經對他很了解,他對言心卻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有一個師父,孤苦無依。
現在想來,這才是最重要的線索。
一個女孩要跟著他來邊城,怎麼可能不對她說清楚自己的身世有所隱瞞呢?
「你在想什麼,我的意思是讓你小心一些,不過……她應該不會害你吧,就怕是想要整個邊城。」
言心如果是姦細的話,那麼來到邊城唯一的可能就是講城防圖拿走,還有地圖也拿走,這樣的話,就能對鮮卑進攻有很大的作用。
「你既然猜到了一些,那興叔是不是也知道?」
「我爹當然知道了,但是犯不著和一個丫頭過不去,而且有人在暗中盯著的,你不用擔心,倒是你,我爹擔心你受傷。」這樣的事情要是真發生,第一個受到打擊的是蘇恆。
蘇恆和言心看上去就是青梅竹馬的模樣。
苦笑道:「你們都知道嗎?」
「額,這件事情只是不好跟你說,你師父說了,你對言心一開始就覺得她不一樣不是嗎?」趙懷有點頭疼該怎麼勸蘇恆,但是又不會說話,只好敞開了說:「吃一塹長一智,偶爾吃一次虧也沒什麼嘛。」
「你——」
「我也不會安慰人,不過你放心,言心只要不胡來的話,我們家裡容得下她,但是她要是做出什麼事情,我們是不會讓她輕易離開的。」
在家國天下面前,沒有男女之情,他們需要的是邊城安寧,需要的是護住一方百姓安慰,而不是一個隨時可以出賣自己的人。
蘇恆坐在那裡,火光映著臉,半晌才開口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