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兩軍對壘
看到一旁的劉備還想要開口,不想再就此時糾纏下去的徐朗輕輕的擺了下手,“去吧,兩位都尉都回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早興許還有一戰,養精蓄銳方能應對自如。”
劉備手呆在空中,猶豫了半晌後,還是將口中的話又咽了回去,拱了拱手,接下了命令。
之後他又主動攙扶了一把確無大礙的張飛,相伴著離開了大殿。看起來兩人似乎仍舊是兄弟情深的模樣,不是他人可以輕易拉攏的。
對於劉備的話語和行徑,徐朗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現在考慮的是這一心想阻撓他與公孫瓚對立的劉備究竟跟公孫瓚有沒有私下的聯係。
眼神瞥到還留在房內的管亥身上,不禁又聯想起派管亥緊盯劉備時的場景,輕聲笑了一聲後說道:“將這一路上的事情一一說與我聽!”
又見徐朗笑容的管亥,下意識的把身形一正,不假思索地接話道:“主公啊,這劉備一路上都挺安分的,就是在那張飛追逐那不知姓甚的白袍小將時,這劉備不但沒有阻攔,反而有些慫恿張飛拿下那白袍小將,而且他的親兵也一並派出跟著張飛一起追殺而去,我們趕過去要攔住張飛時沒看到他人,不過接到您命令撤退之時,這家夥不知道又從哪裏就冒出來了.……”
聽到這,徐朗就揮手打斷了管亥,對於劉備和公孫瓚之間有沒有聯係上的問題,他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了,這麽短的時間兩人或許來不及碰麵,但諸如書信之類的來往怕是應該已經開始了。
怪不得這劉備不想打呢,看樣子似乎是擔心自己若是讓他們三兄弟打頭陣的話,日後他就不太好去投靠那公孫瓚了。
再加上他記著這公孫瓚也是盧植的學生,按照關係來講,這劉備和公孫瓚算的上是同門,有這層關係在,劉備抽身投奔的可能性也確實不小。
沉吟了數息,徐朗朝著管亥吩咐道:“此事我已知曉,就是另一事.……”
一聽到徐朗提到另外一事,管亥趕忙一臉焦急補充道:“府君哇,公孫瓚大軍原本距離我們不遠了,對方隻要急行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自作主張前去追那公孫丹的吳豐也回來了,在房外請示過後,也踏入了房間,垂頭喪氣地對著徐朗行禮道:“府君,豐回來了……”
“路上又遇上一夥鮮卑遊騎騷擾,公孫丹的蹤跡怕是難以追尋了,豐擅作主張,還請主公責罰!”
看到吳豐完好無損的歸來,對於這件意料之內的事情,徐朗早已準備好了說辭,慢慢踱步到吳豐身邊的他,輕聲道:“無妨,羽玄你也別氣餒,這公孫丹的確不是那麽好被抓著的,就連我也差點死在他算計之中,而他之所以能在這沮陽城內遊刃有餘,靠得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計謀!”
“應對接下來戰鬥才是重中之重,你和管亥都回去好好歇息去吧。”
吳豐點了點頭,一旁的管亥聞言也是趕緊點頭,之後兩人也快速相伴離去。
對於吳豐守城的本事,徐朗還是比較放心的,再加上公孫瓚騎兵居多,沒有了內應,想要直接攻城也絕沒有那麽容易,相信以公孫瓚的智商,不會輕易冒險的。
想到這,徐朗也不再糾結,重新回到了臥榻之上,畢竟自己也得好好養精蓄銳一番。
……
又過了數個時辰,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徐朗房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伴隨著的還有呼喚聲:“府君,公孫瓚到城外三裏安營了!”
被吵醒的徐朗遂從臥榻上翻身而起,睡意全無,出聲讓那喚醒自己的人再等等後,一邊嘀咕道:“看來這公孫瓚也不是吹噓的那麽英勇嗎,兵臨城下了也沒敢進攻啊!”
等衣甲等一切穿戴好後便朝著房外走去,一出門就看到了季雍與他的百人隊整齊的站在院子裏,看樣子是一直在這房外給他警戒護衛著。
可除了季雍精神奕奕,其他士卒肅穆神情之中都帶著一絲疲憊之意。
東奔西跑地忙了一夜不睡,誰不累呢?
也就隻有一心想立大功的季雍能精神飽滿了。
徑直穿過了這些士兵,在那些麵露倦意的士兵恭敬目光之下,徐朗來到了季雍身邊,囑咐道:“你繼續帶人在城中搜查,避免還有隱藏的敵人暗中作亂!”
“不過.……記著休息,你看看他們跟著你都累得什麽樣了,當然,你也得好好休息一下。”
“喏!”
徐朗一看季雍那張還未冒起胡須的稚嫩麵龐似懂非懂的,就知道他並沒明白,可他小腦袋還是點了點,並在應了下來後又是幹勁慢慢地拉著眾人往太守府往外走,愣是沒給遲疑了一下的徐朗繼續補充的機會。
看著季雍遠去的背影,再聯想到他不過十六歲的年齡,徐朗真有一種自己是那誘拐兒童為自己幹活的黑心老板的感覺,還是那種不僅用童工還騙他們經常加班加點的那種。
而在季雍帶著人分配好任務在城內散去的時候,徐朗則是騎馬疾馳到了城牆之下。
遠遠望去,往日隻有寥寥數人的沮陽城城牆上,此時到處都是忙碌的士兵,並且在他們在各自伍長、什長及百夫長的帶領下嚴陣以待的等候即將到來的大敵。
同時在這城牆之上還整齊擺放著各種用於防攀城的石塊和幹草堆,以及各類防攻城設施諸如床弩和拋石機,就是受限於城牆寬度,設置的數量並不多。
在士卒的帶領下,來到城牆之上的徐朗也是一路觀察著這麵穿插分配了三個百人隊的弓箭手和兩個百人隊的步卒的城牆,將整個城防配置盡收眼底,而將這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的太史慈和吳豐二人也在城牆之上,正朝著城外遙望。
順著他們的目光方麵望去,就是匯聚在城門處成幾大方陣排列的三百餘名騎兵以及七百餘名步卒,他們手中在熹微晨光下反射出陣陣寒光的兵刃就像那猛獸的獠牙,隨時都可奮起衝殺。
至於剩下的兵力則在太史慈和吳豐兩人的安排下分守剩餘的三麵城牆,防止敵人趁機偷襲,並且還組成了第二和第三梯隊,隨時為城牆之上的戰友們補缺提供支援。
周圍盡是肅殺的氣氛,自打徐朗登臨上這城牆穿行在士卒之間,一路上,所遇士卒都紛紛肅立行禮,即使他們中不少人在經過昨夜一晚波折後都未休息好,但在這一刻他們都盡力在他們的主將麵前展現出自己最為精神的一麵。
當察覺到徐朗已靠近城樓的時候,太史慈和吳豐二人急忙迎了上來,表情嚴峻的吳豐率先對徐朗說道:“府君,據斥候回報,這公孫瓚雖然把他自己手下的主力全部帶過來了,但未攜攻城器械,看樣子不似攻城,也不知是否另有所圖。”
徐朗朝著三裏之外的公孫瓚軍營看了過去,在仔細瞧了幾遍後這才確認情況果然如吳豐所言,這廝營帳內外都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的影子,至少那攻城利器的雲梯、投石車和望樓車就沒發現影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代還沒有造出來還是自己沒發現,要是沒造出來那這場戰役結束後徐朗就能好好發明創造一番了。
至於對方選的紮營地點也是極為講究,雖然自己早已撤回林中埋伏失敗的關羽和周倉,但這公孫瓚還是沒有選擇左邊的更靠樹林的一側,而是選擇了右變的空地安營。
不過這距離,他還真看不太清楚,看來這望遠鏡也得找時間研究研究了。
就在徐朗思慮這下一步究竟會如何進行的時候,公孫瓚的兵營之中響起了騷動。
馬蹄聲起,戰鼓聲鳴,片刻騷亂之後,一隊隊裝備精良的騎兵從公孫瓚的營地中衝出,沒一會,整理好隊伍的三千騎兵仿佛一片黑色的浪潮,黑壓壓的衝到了城外,在距離城外待命的那隊人馬大約三百多步的地方勒馬停了下來。
在三千騎兵最前邊的約莫十幾騎尤為引人矚目,隻因他們都騎著通體雪白的戰馬,尤其為首那三位更是將白貫徹到底,連盔甲和披在身後的衣袍都是亮銀色。
而與他們三位與身邊十三騎同伴相比,除了他們從頭到腳的白能將他們區別開來,他們的頭盔也是區別要素之一,唯一戴鑲金之盔的就是這支軍隊的領袖——公孫瓚。
“白馬義從嗎?嗬嗬嗬……等等打得你變‘白螞蟻蟲’!出場倒還是挺拉風的,以後有錢了,我也要弄一支比這還拉風的部隊。”像是吃了一大口檸檬的徐朗自言自語的默念道。
其實除了這些,來到這個時代對軍馬已經有所了解的徐朗也發現了對方的戰馬也要比自己手下的更強壯,至少肉眼能看到的馬個頭和剛才疾馳而來的速度就不是他手下戰馬能比的。裝備也如同之前情報所反饋的那樣,至少比他們的齊全:人手一柄長槍,背跨良弓箭矢,腰間懸短刀劍。
這支原本應該前往涼州平叛的軍隊,就這麽光明正大的來到了他的上穀郡境內,還想要奪他的郡邑。
“朝廷征召的騎兵就是不一樣。”
此時的徐朗心中仿佛有一株果實成熟的檸檬樹,一顆顆熟透了的檸檬在憋著不發出來的羨慕聲影響下,紛紛墜落到了他的心床,而從熟透的果肉中滴灑出滴滴澀口的汁液,則一滴不落地滲入心房。
一旁的太史慈卻沒這些心思,在仔細計算過弓箭手射程後,輕輕拍了拍徐朗,清柔的詢問道:“天通,要不要我下去誘他們再近一些,然後等距離足夠了齊射兩輪,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徐朗擺了擺手,恢複了常態,一本正經道:“人家可是朝廷征召來平叛的,在別人沒留下足夠我們站住情理大義之前,還是不要輕易動手。”
“而且我倒是想要看看,沒了公孫丹,這公孫瓚還要以什麽樣的名義來進攻!”
就在徐朗讓太史慈先不要輕舉妄動之時,公孫瓚的部隊再次前進了數十步,然後再度勒住了馬,這回兩軍間的距離拉近到了隻有兩百步。
“這是在探我底線麽?”徐朗皺著眉頭沉吟道。
可公孫瓚的軍隊停了一陣後又開始了前進,得了徐朗點頭同意後的吳豐也向傳令兵發話了:“讓騎兵和步卒都做好準備,弓箭手也把弓拉滿,都別心急,等我口令再放箭!”
吳豐倒不是怕了,而是充分考慮到了這個年代弓箭的有效射程和公孫瓚這支軍隊甲衣及裝備精良程度所作出的決斷,
公孫瓚大軍又停住了,但為首的主將公孫瓚並沒有停下,而是帶著自己的十幾騎白馬義從脫離了大部隊繼續前行,一直來到了距離城外部隊一百步的地方,這才才停了下來。
抬手將背後的衣袍撥弄了一下,公孫瓚這才抬起頭朝著徐朗的方向看了過來,略微打量了徐朗一陣後,高聲道:“你小子就是上穀郡新任太守徐朗?”
“正是,想必問話之人就是奉命平叛卻不分南北的公孫瓚吧?”
兩軍對壘,氣勢尤為重要,所以徐朗說話的時候幾乎是用吼的。
公孫瓚沒有在意徐朗的話語,而是繼續冷聲問道:“既是徐朗,那麽我且問你,為何縱容手下之人闖我軍營?莫不是為叛軍刺探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