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第321章 困惑
男子抱著顏月夕在夜色中穿行,在一處巷弄中拐了數到彎后,聽到了一處小小的院門前。
院門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燈籠,男子剛到門前,門便開了。
男子沒有多語,將顏月夕放在地上,便邁步走了進去。
顏月夕站在門口輕輕咬了咬嘴唇,他不知道男子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怎麼?深怕宮裡的人找不來嗎?」一個清冷的聲音猛然傳來,顏月夕只覺得那聲音很是熟悉,可是來不及多想,身體便先于思維,邁進了小院。
院門吱呀一聲在身後關閉,顏月夕猶豫了片刻,跟著男子走進了屋子。
顏月夕進去的時候,見桌上丟著剛剛男子臉上戴的那副面具,而男子正背對著顏月夕似是要處理傷口,卻又以為傷口在肩后而無法下手。
顏月夕盯著男子的側顏微微有些愣神,這張臉她很熟悉,不是她記憶中對她莫名仇恨的睿王花彥欽,卻又是誰?
顏月夕丟了三年的記憶,對於丟失的三年發生了什麼,綉心並沒有細說。
只說她已經嫁入了王府,可是花彥欽的舊愛尋來,於是她就假死離開了王府。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綉心說的含含糊糊,而當時顏月夕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也並未詳細詢問。
按著綉心的說法,花彥欽和自己之間應該並無什麼情誼才對,況且她記得綉心說花彥欽應該於大半年前在一次戰爭中殞命了才對。
既然如此,花彥欽為什麼又會出現在翡翠城,又為什麼會在她危急的時刻將她救出來?
顏月夕蹙著眉頭思索著,正在這時,房門又開了,一個長的異常俊美、身著紫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王妃這是怎麼了?」葉寧歡一進來就看到顏月夕對著花彥欽的後背發獃,於是出言問道。
顏月夕應聲看向葉寧歡,眼神里閃過一絲迷茫,葉寧歡挑了挑眉,說:「王妃莫不是又將葉某忘了吧?」
顏月夕一聽葉某,心知這應該就是綉心說的將她帶來翡翠城尋母的葉寧歡了,剛要說點什麼,見葉寧歡已經走到了花彥欽身邊去治傷,便也沒再多言。
顏月夕雖然逃了出來,可是當時天黑,也不知道綉心和鳳起怎樣了。
但花彥欽因為他受了傷,現在葉寧歡正在治傷,她也不好詢問,只是人家的傷到底是為了她受到,傻站在這裡也不像回事。
於是顏月夕只猶豫了片刻,便走上前開口道:「葉公子,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葉寧歡頭也沒抬的說:「一會兒拔箭的時候,你幫我按住點王爺。」
顏月夕應了一聲,蹙著眉看葉寧歡用剪刀將花彥欽受傷處的衣服剪開。
沒一會兒,葉寧歡示意顏月夕他要拔箭了,顏月夕瞭然的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遲疑的按住了花彥欽的肩膀。
當羽箭拔出的時候,顏月夕明顯感覺到花彥欽周身一緊,而她心裡也猛地襲來一陣劇痛,腦中竟快速的閃過了好些畫面,那些畫面里無一不是花彥欽望著她溫柔淺笑的眸子。
直到葉寧歡處理好了傷口,顏月夕都像被人使了定身術一樣,死死的抓著花彥欽的肩頭,而一張臉煞白煞白。
葉寧歡也不出言阻止,只嘴角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來回打量著神情冷峻的花彥欽和雙手死死扣住花彥欽不放的顏月夕。
葉寧歡好整以暇的凈了手,才大聲咳了咳,開口道:「王妃,王爺的傷沒什麼大礙,葉某已經處理好了。
時辰不早了,想來王妃也受了驚嚇,早點歇息了吧,有什麼不妨明天再說。」
葉寧歡說完,便知趣的走出了屋子,還順手將房門關上。
顏月夕此時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花彥欽,忙送了手,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嗯,要不要喝水?」
花彥欽沒有開口,只有些笨拙的試圖將身上已被葉寧歡剪壞的衣袍脫掉。
顏月夕心裡記掛著綉心,也沒多想,便忙上前去幫忙。
花彥欽一直冷著一張臉,卻並沒有拒絕顏月夕的好意,可顏月夕即便不抬頭,也知道花彥欽那雙夾帶著寒冰的目光始終膠著在自己身上。
饒是如此,顏月夕也不敢停了手中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幫花彥欽換好了衣服,才小狗兒一般巴巴的看著花彥欽,一雙水眸盈盈的看著花彥欽,想說話,卻又被花彥欽眼裡的寒光逼的將嗓子眼兒里的話咽了下去。
花彥欽也不看顏月夕,只端了手邊已經放涼的茶,剛要喝,卻被顏月夕一把接了過來,抬眸卻見顏月夕眉眼彎彎的說道:「涼了,我幫你倒點熱的。」
見顏月夕如此小心討好,花彥欽心裡早就笑了,可面上依舊冷著,只一言不發的接過顏月夕新倒的水,慢慢的抿了一口,好半天才開口道:
「綉心被帶到了別處,明日我會想法將她送來,時辰不早了,歇了吧!」
顏月夕一聽綉心沒事,心裡一下子就踏實了,可又不免想起鳳起,那個孩子到底還是被她連累了,但還沒開口,便對上花彥欽又冷了幾分的眸子,忙訕訕的抬手摸了摸鼻尖,又抱了一旁的杯子小口小口的抿著喝。
可茶沒喝兩口,顏月夕猛然發現花彥欽原本冰冷的目光忽然間暖了幾分,竟隱隱透出了笑意。
她不解的左右瞧了瞧,才發現自己剛才忙亂之下抱著的竟然是花彥欽適才用了的杯子,顏月夕忙尷尬的將杯子放到桌上,只覺得自己今日真是傻氣冒得收都收不回來。
「不早了,歇了吧!」花彥欽站起身,淡淡的對顏月夕開口道。
顏月夕看著已經轉身進了內室的花彥欽,咬著嘴唇苦苦思索著一個問題,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為什麼花彥欽說的那麼理所當然,而他眼中那一直隱隱的怒氣究竟又是從何而來。
顏月夕覺得自己腦子裡都快攪成一鍋粥了,偏偏綉心也不在,她又不好開口問花彥欽,只站在外間苦苦思索。
「想什麼呢?還不進來?」正在這時,花彥欽又冷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顏月夕咬了咬牙,心想自己橫豎曾經嫁給他了,又何苦矯情,於是也沒再糾結,跟著花彥欽走了進去。
可走進內室,顏月夕才看到花彥欽早已躺到了窗邊的榻上。
顏月夕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花彥欽,和另一邊空空蕩蕩的床,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閃過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