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解毒 上
花彥欽曾經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將為了守護皇兄的疆土而戰,等到某天年幼的太子堪當重任,他便一人一騎,去尋找當年沐陽河畔那裊裊身影。
可是人生最大的特點,便是那無法掌控的意外和變數。花彥欽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他會重生,更想不到被自己當作重生原因而視為眼中釘的人,竟然一天天將自己的心越拉越傾斜。
而那眼中釘帶給他的莫名熟悉感和每次稍縱即逝的模糊回憶,讓花彥欽百般糾結,又無可奈何。
花彥欽神色凝重的靠坐在床頭,身旁的顏月夕呼吸漸沉,看著她依舊微蹙的眉頭,花彥欽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撫,直到那貓兒般的女子眉心舒展,他才緩緩將手放下。
只是花彥欽剛把手放下,顏月夕便蹭啊蹭的依偎了過來,直至臉頰貼到花彥欽的手背上,才彷彿心滿意足般的微嘆一聲。
天邊漸漸泛白,一夜無夢的顏月夕緩緩睜開了眼,剛要打個呵欠,卻被近在咫尺的花彥欽嚇得生生憋了回去。
顏月夕捂著嘴,試圖悄悄往後縮一縮,可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蜷在花彥欽懷中,甚至連腿都毫無形象的搭在花彥欽身上。
顏月夕忙將腿收回,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後挪,可沒挪兩下,卻整個人又被花彥欽一把攬了回去。顏月夕重新回到花彥欽懷中,尚未反應過來,額頭便被花彥欽輕點一下。
顏月夕錯愕的看著花彥欽,暗想是不是天亮了花彥欽的毒性又恢復了,花彥欽卻睜開眼,滿是寵溺的看著顏月夕,用微啞的嗓音輕語道:「這麼早就醒了?乖,再躺會兒吧。」
花彥欽邊說邊順手將被顏月夕踢掉的被子重新蓋好,然後將顏月夕往懷裡緊了緊,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微微起身在顏月夕嘴上輕輕碰了碰,又彷彿不甘心一般,廝磨了片刻,才重新躺好,過了不一會兒,早已面紅耳赤的顏月夕發現,花彥欽居然有又睡著了。
顏月夕的內心在咆哮,這叫什麼事兒?花樣佔便宜嗎?花彥欽這大色狼,問過自己了嗎?而且這一系列的動作做的如此流暢,彷彿做過很多遍似的,他都跟多少人做過?他把我顏月夕當成誰了?
顏月夕越想越彆扭,可是猛然間發現,自己是不是想得有點偏了?她遲早都要離開花彥欽,想這麼多合適嗎?
雖然顏月夕不得不承認,被花彥欽這麼抱著,這麼溫柔的對待著,她狂跳的心臟已經表明,她對這個人大概不止是一點點動心,可是讓她就這樣死心塌地的在這王府里生活下去,顏月夕卻並未做好準備。
顏月夕在胡思亂想中又漸漸睡去,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了花彥欽的身影,顏月夕剛鬆了一口氣,暗想自己剛睡醒的樣子還是不太適合見人的,可是猛然想起,萬一花彥欽毒性發作了,這麼跑出去就麻煩了。
於是顏月夕忙喊了一聲綉心,便從床上翻身起來,準備穿衣服。
綉心聽到顏月夕略帶緊張的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兒,忙小跑著進來問:「怎麼了,怎麼了,王妃?」
「你見著花彥欽了沒有?」顏月夕抬頭看著一眼綉心問道。
綉心捂著嘴吃吃的笑著說:「還以為怎麼了呢,原來王妃惦記王爺了,這大清早,嚇我一跳。王妃別著急,王爺在外間坐著呢!」
顏月夕看著綉心揶揄的笑容,開口道:「綉心你學壞了啊,這哪兒跟哪兒啊,這不是,花彥欽傻了么,萬一他有個好歹,我們不也得跟著倒霉,你說是吧?」
綉心忙點了點頭說:「王妃說的對,說得對。」
顏月夕看著綉心點頭如搗蒜,想要再說點什麼,卻又覺得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
知道花彥欽沒有亂跑,顏月夕便也安心了,收拾妥當后,顏月夕來到了外間。
花彥欽正端坐在外間的椅子上,神情微微凝重,桌上擺好的早膳一口都沒動。
綉心見顏月夕神情困惑,悄悄貼到顏月夕耳邊說:「王爺剛起的時候,我看著似乎都不像昨日那般了,好像都恢復正常了似的。可等換了衣服收拾完了,就喝了杯茶的功夫,人好像就不大對勁了。已經這麼著坐了好一會兒,誰說話他都不理睬。」
顏月夕狐疑的看著花彥欽,暗想這葯的毒性還真是詭異,白天就發作了,晚上就好了,發作的時候每天的癥狀還都不一樣,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顏月夕一路看著花彥欽走到桌邊,花彥欽都彷彿跟個蠟像一樣,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顏月夕故意弄出點聲響坐到花彥欽旁邊,花彥欽連眼睛都不曾斜一下。
「王爺,花彥欽,小寶兒,你不吃點兒嗎?」顏月夕試探著開口道。
可無論是哪個稱呼,花彥欽彷彿都沒有任何反應。再過一會兒宮裡的人就要來了,顏月夕心想如果那個堂大夫能解毒的話,花彥欽勢必是要喝葯的,這空腹喝葯會不舒服吧?
顏月夕心裡琢磨著,手卻已經將綉心剛端到她面前的,專門給她熬的山藥瘦肉粥端了起來,她端著粥起身,對花彥欽說:「也不知道你今天又是什麼癥狀,還認得不認得我,過會兒宮裡那幫人就來了,你多少吃點,省的一會兒空著肚子吃藥難受。」
顏月夕說完,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花彥欽嘴邊,花彥欽這時才看向顏月夕,看了好一會兒,顏月夕覺得自己舉著的手都要酸了,花彥欽終於張開了嘴。
「那,我的處女喂算是奉獻給你了,真不知道我怎麼這麼善良。」顏月夕一邊喂,一邊還嘀嘀咕咕的念叨著,一旁的綉心好笑的看著顏月夕,想接手,可只要她喂,花彥欽必然不張嘴,試了幾次,只好作罷。
王麼麽靜靜站在門口,看著屋內顏月夕一勺一勺喂著花彥欽,心裡滿是安慰,也為之前攔著花彥欽救顏月夕,微微感到了一絲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