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滿門真情（5）
賀如蔓一個人照顧一個成年男子，因為樊赫的腿沒有力量，而賀如蔓是個女子，力量非常小，她嘗試了一晚上，很吃力。
咬著牙把樊赫拖到床榻上歇息，樊赫也被賀如蔓拖的狼狽，賀如蔓用力過大也是滿臉猙獰。
「如蔓，叫你受苦了。」樊赫在這一刻痛恨自己的無能。
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變得很無能。
無能到連保護自己的妾室都做不到。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總是說不過申卿。
「妾在這裡照顧老爺，只是身體上勞累一些，但心裡是甜蜜的。」賀如蔓總是掛著柔情的笑意。
「妾並不覺得幸苦，只要能跟老爺時時刻刻在一起，妾就覺得滿足。」
「如果妾不來照顧你，就只能去照顧夫人，夫人鐵了心要鍛煉妾，妾也只能接受鍛煉。」
「誰讓妾始終是一個下人，而夫人是主子，天下哪有下人忤逆主子的呢，說出去只會讓天下人覺得妾不懂規矩。」
「那時候老爺的名譽也會因為妾受損，妾不願意看到老爺因妾受到一點傷害。妾太愛老爺了。」
賀如蔓一番真情告白，樊赫大受感動，心緒涌動，他平躺著，順了口氣：「可是天下又有幾個當家主母對妾室如此苛刻。」
「她這樣做，除了凸顯她的惡毒之外，毫無意義。」
「在我看來，她是絲毫不顧及她的名聲了。」
「如蔓，都是我無能，現在被一個後院女人絆住了。」
樊赫在想，若非自己廢了，還是一個正常人的話，在朝中也不至於如此沒地位，妻子又如何敢如此蔑視自己。
只是權利都在不可控的溜走，他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毫無辦法。
「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的無能。」樊赫內心湧起萬千愧疚對賀如蔓。
夜半楚音挑燈夜讀兵書，這些書都是樊赫的，他作為將軍，讀的最多的書大概就是兵書了。
這個藏書室里，存放了過去他讀過的很多書。
楚音夜裡無眠，也就過來看看讀讀了。
委託人之前也比較喜歡看看兵書，但總是被樊赫說，說女子哪能天天看兵書，兵書不適合女子看。
「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回府了。」貼身丫鬟進來低聲說道。
楚音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這麼晚了才回來。
「把府里的賬本給我拿來。」楚音突然想看看賬本。
丫鬟疑惑的看了一眼楚音，這麼晚了？
拿來賬本，楚音連夜看了起來。
看到樊頤傳和樊頤明二人的開支，非常多。
簡直如流水一般往外。
委託人當時對這兩個人的消費也很有意見。
當時想的是不再給錢，可是不給，兩個兒子就在外面死乞白賴的找人借。
京城中皇宮貴族最是多，有些人還格外喜歡看兄弟相爭的戲碼，就會借錢給他們，看看他們誰能博得頭牌歡喜。
委託人感到丟死人了，外人這些舉動，哪一樣不是在看將軍府的笑話？
哪一樣不是對將軍府的輕蔑，若樊赫沒出事，外人哪裡又敢這樣？
京城之中還有人拿他們兄弟下注的。
委託人心裡氣憤，卻也知道怨不得外面人，世人皆此本性，歸根結底是將軍府滿門不爭氣，把機會遞到別人手上去。
「夫人，您是不是忘記什麼了？」身邊人見楚音看賬本看的出神，忍不住開口說道。
夫人也許忘了，但她還記掛著呢。
楚音疑惑：「忘了什麼了？」
「夫人，您真的忘記了？」丫鬟小心翼翼看著楚音。
楚音目光回到賬本上，神色冷淡：「有話便說吧！」
「小姐，小姐那邊，還被您關著。」
楚音哦了一聲：「關著就關著。」
「難道要放她出來給我丟人現眼。」
「可是小姐很久沒吃東西了。」丫鬟擔心的說道。
「萬一餓壞了，夫人定最為心疼。」
楚音嫌棄臉：「這才多久，怎會餓壞。」
「一天不吃也餓不死。」
丫鬟看楚音態度冷淡，沒再說話。
翌日一早，樊頤傳和樊頤明推著樊赫還有賀如蔓，一群人氣勢洶洶找來要見楚音。
楚音卻不慌不梳妝打扮，硬生生打扮了一個小時，讓他們也在外面苦等了一個小時，才邁著輕柔的腳步緩緩走到客殿。
坐在正位，樊赫被推進來的時候只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
沒出事之前，夫人尊夫愛子，這個位置總是讓他坐的。
樊赫明白自己徹底失去了夫人的尊重，她如外面人一般，在徹底輕視自己。
這種女人，枉費他尊重多年，都是不值得的。
如蔓最值得，想到這裡，樊赫感激且深情的與賀如蔓對似一眼。
楚音面無表情的看著樊赫和賀如蔓之間的互動。
想到自己昨晚用精神力看到的，只覺得樊赫精力真好。
折騰半宿。
楚音為自己不小心看到那種場面而感到罪過。
早知道就不釋放精神力了。
自從賀如蔓進了府，樊赫就從來沒有在委託人房中呆過了。
他承諾過賀如蔓，從此只專寵她一人，獨愛她一人。
真離譜。
對妾室過分寵愛，不履行和正室之間的夫妻義務，有了新人舊人就不管不顧了，這樣的愛情也會被歌頌。
這明明有悖這個時代的特色。
這個時代，君王和律法都在努力保證正室的權利，妾地位都很低下。
而因為他們的愛情，多少正室搞得苦不堪言。
多少人學樊赫。
畢竟樊赫在當年，也是真的是有名的大將軍，戰功無數。
外人也許只學了一個皮毛，可孩子們硬生生學走了精髓。
想想都頭疼，兩個男子漢整天只知道真情至上，不思進取，不謀划未來。
楚音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們四個，始終不開口說話。
賀如蔓率先開口：「妾給姐姐請安。」
楚音微微點頭。
看著自己兩個兒子都站在賀如蔓身後。
按理說，他們作為主子，不應該有此站位。
「妾室給我請安，如何要這麼多人護駕？」
「還全是主子。」楚音玩味一笑：「莫非是知道將軍府要沒落了，所以提前適應一下當下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