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救人
隔壁的數學家已經瘋瘋癲癲，畢竟他一把年紀了，花白的頭髮還留著髮髻，因為他是大北朝第一批的留學生，如今都已經古來稀了，就因為他在洋人面前絲毫不給四公子面子，所以保密局將他抓了進來。
可以說保密局是在用行動來證明這位數學家的誠實，他對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沒錯，都是實話。
這麼一把年紀卻還要受到爪牙的羞辱，所以被抓之後沒多久他的精神就已經不穩定了，雖然沒有大刑伺候，但心理上的侮辱遠遠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加不能忍受，所以數學家瘋了。
至少在別人眼裡數學家已經瘋了，一個連13都不敢寫的人以後也不可能再研究什麼數學了。
當葉北聽到數學家的臆語卻有不同的感覺，就好像一道打開神秘力量的密碼一般，難道自己的神秘力量和數學有關係？
十三之後的數字都是不該存在的？葉北竟然覺得這話很合理，雖然失去後面的數字，人類技術不會進步，文明也不會發展，但原始的才是最安全的。隨著數字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技術越來越先進，人類能觸及的未知也就越多，就越不安全。
數字的極致就是人類的末路，葉北無由來地感覺心中發慌，很滑稽，很荒唐，卻很真實。就好像宇宙本來就不是人類這種弱勢群體應該探尋的，可惜人類卻根本控制不住好奇心，不可能圈地自萌，永遠不出十二的範圍。
「準備好了。」庄曉曼已經準備好了。
葉北也只能中斷思考，等救出數學家之後再和他聊也不遲：「那麼開始了。」他閉上眼睛，黑暗的觸手延伸到每一個房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裡面發生著什麼，現在黑暗要帶走他們的靈魂。
先從數學家開始，剛剛還在瘋瘋癲癲地重複『日有十二時辰，年有十二月份，星有十二星座……』前一秒還在說瘋話，可是突然他就倒下了。
接著就好像是傳染一般，一個房間接著一個房間的犯人都忽然倒地，完全沒有任何的先兆，就是突然之間的事情。
「這是什麼情況？」特工們也都愣住了，畢竟沒經歷過所有犯人都倒地的情況，他們正工作呢，這不是耽誤進程么？
卻是庄曉曼裝模作樣地說道：「會不會是瘟疫？」
大家都一愣：「不會吧？剛剛還好好的。」
「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庄曉曼說道。
應該如此，立刻請大夫。
大夫過來一瞧，斬釘截鐵地說道：「是瘟疫。」
「不會吧？那我們怎麼沒事？」
大夫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又不像他們這麼虛弱，他們身上各個都帶傷，當然是他們先得病。不過你們要是處理不好這些人，你們也早晚得病。」
「那這是什麼瘟疫？明明剛剛還好好的，突然之間所有人都病倒了。」
「這是外邪入侵的瘟疫，你們用的鞭子、棍子是不是都是交叉用的？這就是交叉染病，至於為什麼會在差不多的時間病發，這我也解釋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他們是得了瘟疫。」大夫一口咬定。
大家面面相覷，庄曉曼乘機說道：「還等什麼，等我們自己也染病么？還不把這些人都運到亂葬崗一把燒了？」
大家也覺得這是個辦法，於是準備了車，把這些人都運出去燒掉。期間庄曉曼又裝模作樣地說道：「我找民工辦，你們都走吧。」把人全部支開。
等到人都運到郊外，已經天黑了。
葉北忍不住發言：「你這水平也太差了，也不怕別人懷疑？」
庄曉曼反擊：「還不是你沒把他們裝得更像是生病？本來就不像瘟疫，你讓我還怎麼繼續圓謊？」
他們兩人都把不完美表演的責任推給了對方，庄曉曼認為犯人集體暈倒根本不像瘟疫，而葉北認為庄曉曼作為女特工連演技都沒有，請的大夫除了強調是瘟疫根本沒有其他的說辭，難以服眾。
雖然最終是把人運出來了，但如果局裡的人回過神來很容易會察覺其中的不對勁。
但看庄曉曼的樣子，顯然是不怕人懷疑的，那葉北就不操心她了，畢竟他要操心的事情多了，就比如這二十二個被救出來的『犯人』如何安頓。
「你們先走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庄曉曼打發了民夫，又看了葉北一眼，她也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了，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還是走了，反正葉北逃不出她的五指山，她可以隨時找葉北。
葉北看著擺在一起昏迷的人，放出了他們的靈魂。
犯人們睜開眼已經是圓月星空，這是在狹窄牢房裡看不到的景象。他們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自由了，都感覺是在做夢。
「這裡已經是通海城的外面了，你們自由了。」葉北對著茫然的人群說道：「各位你們快逃吧，能躲起來就躲起來，遠離這是非之地。」
大家還是有些奇怪，畢竟他們都記得自己明明實在牢房裡啊，怎麼就突然出來了，他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難道是這位義士救了我們？」
「快走吧，別發獃了。」葉北趕鴨子一樣希望他們能快去安全的地方：「保密局的人可能會回過神來的，難道你們還想進牢房不成？」
「多謝！」雖然還是糊塗，不過他們可不想回去了，想想都害怕，他們能活著出來已經是奇迹了。
走，此地不宜久留。
不過那位年老的數學家顯然無處可去，而且他是真的已經瘋掉了，葉北上去問話，他也是前言不搭后語，還看著葉北傻笑。
「老爺子，為什麼十三後面的數字很危險？」葉北問道。
當聽到十三這個數字，老爺子就很害怕，只是捂住耳朵，完全不能交流。
「我該把你送到哪裡去呢？」葉北心想自己家裡也沒照顧老人的閑人啊，怎麼辦呢？「老爺子，你先跟我回家。」
「家，好回家。」聽到回家這兩個字，老爺子倒是很高興。
也只能先帶回家，過段時間再去找老爺子真正的家人，讓他們帶著老爺子遠走他鄉，總比落在保密局手裡強。
臨走前葉北看向庄曉曼離開的方向，希望她沒事，畢竟她做了背叛的事情，希望保密局看在蘇峰的面子上不為難她。如果真的出事，蘇峰肯定會保住小姨子，用不著葉北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