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謝景霖下意識地微抬下巴,十分聽話。
傅星朗的手伸到他脖頸前,他的手指修長,細心地給他系好長袍的衣帶,他的手很熱,即便他沒有直接觸碰到謝景霖的肌膚,謝景霖也感受到了那雙手的熱度。傅星朗身子微微前傾,謝景霖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結果傅星朗只是將手繞到他肩后,抓起寬大的兜帽給他戴上。
瞎想什麼呢,謝景霖暗暗唾棄自己。
「好了。」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順理成章。低沉的聲音幾乎是貼著謝景霖耳邊響起,傅星朗身上獨有的冷冽香味鋪灑而來,他的身子微微一麻。
聲控的正常反應罷了。謝景霖此刻無比慶幸,好在他已經戴上面具了,不然一定會被傅星朗窺探到一絲端倪。
「我在台下等你。」傅星朗又給他整了整衣袍,「我的歌王。」
「咳。」謝景霖輕咳一聲,紅紅的耳尖藏在兜帽里,「那我先上啦。」
六位歌手再次登台,身穿的衣袍各具風格。
傅星朗坐在觀眾席第一排中間位置,最佳視角。眼神從始至終放在那個穿著藏藍色魔法袍的少年身上。
就是少年臉上的面具有些礙人。傅星朗有些不滿。
「傅先生,這是觀眾投票統計結果。」節目組導演貓著身子跑到傅星朗身前,言語間滿是恭敬,「我們確定每位歌手的身份都沒泄露出去,確保了投票結果最大的公平公正。」
傅星朗接過數據表,看到票數最多的那個人是誰時,心裡滿意了,面上神秘莫測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導演終於稍微鬆了一口氣,「您能來是我們的榮幸,我們一定把這個節目做好,保證公平公正,不辜負您的信任。」
天知道他得到消息說傅先生要來的時候心裡多震驚,同時慌忙回想自己人生幾十年有沒有犯下什麼大錯。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歌會》在綜藝節目里算有分量,但是在人傅先生眼裡,就是個芝麻大點兒的項目,哪裡值得他親自視察工作。
以他待在圈裡這些年的經驗來看,一般大佬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八成是看中哪個小明星了來看小情人的。
但是當這位大佬是傅星朗時,他就不敢胡亂猜測了。傅星朗是誰,年紀輕輕就接手傅氏集團,幾年之內將本就龐大的商業集團幾度擴展成為商業帝國。
同時也是出了名的低調冷淡,這麼多年連個邊角料緋聞都沒傳出來。
傅先生只說來視察工作,還問他要了一份觀眾投票統計,旁的什麼都沒說,就連他出現在觀眾席也是幾分鐘前他才知道。
總之導演也不敢耍什麼手段,將最真實的結果老老實實遞上去了。
其實原本是有兩個結果的,這期有個流量歌手,估計現場有不少他的粉絲,認出他來了就給他投票,但在實力碾壓下,還是以微小的差距敗給了代號「不良」的歌手。
於是他經紀公司過來走關係,想要給這位流量歌手拿下本期「歌王」。導演懂,這是想給流量歌手鍍點實力金呢。權衡利益下,他想著,反正也就相差十幾票,便打算將本期歌王給流量歌手。
誰知道這時候傅星朗突然出現,他也鬧不清大老闆是為了誰來,也不敢搞什麼幺蛾子了。
「保持公平公正,好口碑是一檔節目能長久存活的核心之一。」傅星朗神色淡漠,看不出什麼情緒。
導演覺得傅星朗這句話頗為意味深長,他不敢再直視傅星朗的眼睛,低著頭連連應和,抹了抹額角的汗,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後來當他做出一檔又一檔火爆又長壽的綜藝的時候,他想起這天晚上傅星朗這句極具壓迫的訓話,心中充滿感慨。
台上,主持人從耳麥里聽到導演反饋過來的最終結果時,心中又是詫異又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的是,代號「不良」的歌手果然拿了本期歌王,十分詫異的是,這位代號「不良」的歌手竟然是著名花瓶謝景霖。
但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主持人,即便內心震驚得排山倒海面上依舊從容不迫。
「現在,我手中的就是觀眾投票結果統計,票數最高的,將成為本期歌王!」主持人在營造緊張期待的氣氛,「他以十三票的差距,超過第二名,他,會是誰呢?」
觀眾席發出一陣唏噓聲,等到差不多了,他才繼續道:「恭喜本期歌王——『不良』!」
觀眾爆發出一陣呼聲,大部分人覺得這個結果是眾望所歸的。
「下面,讓我們一一揭曉各位的面具!」
「第一位,代號『春天』,她是我們的深情女神枝枝,第二位……最後,這位不良少年,我們的本期歌王,他就是——謝景霖!」
謝景霖摘下面具,少年身形修長,唇紅齒白,和深色斗篷相互映襯,在璀璨燈光下顯得更加白皙透明。
「大家好,我是「不良」,謝景霖。」少年乾淨清澈的嗓音響起,被突然美顏暴擊安靜了幾秒的錄製廳彷彿被喚醒一般,尖叫沸騰聲幾乎要掀開屋頂。
傅星朗在台下,淹沒在尖叫與掌聲中,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閃閃發耀的少年。
謝景霖抱著他親自挑選的白玫瑰,手拿水晶獎盃,璀璨燈光下,兩顆小虎牙俏皮的露出尖尖兒,碎鑽耳釘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自信而張揚。
他就應該這麼閃耀,就如當初在片場的驚鴻一面,他自信而閃耀,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這是獨屬於謝景霖的氣場。
謝景霖對他而言,是特殊的。他想讓這顆星星永遠閃耀下去。
——
《歌會》節目組財大氣粗,為了儀式感,給每期的歌王都準備了獎盃和鮮花。
謝景霖抱著獎盃和鮮花回到後台,一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員在跟他道賀,沒了面具的遮擋,腳步都輕快許多。
「傅哥?」謝景霖回到休息室,看到傅星朗,有些驚喜下意識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說完又覺得不對,怕傅星朗誤會他嫌棄他,連忙補充:「我沒別的意思.……」
「恭喜。」傅星朗以一個擁抱打斷了他的話,「去慶祝一下?」
謝景霖被傅星朗整個圈在懷裡,鼻尖滿是他獨有的冷冽的香味,他甚至能感受到傅星朗有力的心跳和因為說話帶來的胸膛震動,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短短一個晚上,謝景霖就心跳臉紅了好幾次,每次都因為同一個人。
他愣了足足五秒鐘,才反應過來,謝景霖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咳,方姐和李哥去哪兒了?」
「他們有急事兒先離開了,拜託我送你回去。」這回沒有面具的遮擋,傅星朗準確無誤地將謝景霖微紅的臉收入眼底,他面不改色,重提剛才的問題,「時間還早,你想去慶祝一下嗎?」
謝景霖已經恢復了冷靜,稍作思考後說:「好啊,可以來我家嗎?我前不久剛搬新家,在酒櫃里屯了好多酒。」
其實是他有些累了,但他確實很高興,想喝酒,又不想去太鬧太遠的地方,也不想自己對月獨酌。
對著傅星朗,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生出了對父母都不曾有的想要任性一把的感覺。
兩顆小虎牙再次悄悄探出個尖尖兒,他眉眼彎彎,看向傅星朗:「可以嗎?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