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朋友的感覺
再次回到書房，倆人很快就進入了各自角色，一個沉浸在求知慾望，一個彷彿自己變成了當初講台上的老師那樣，忘我地投入。
咚咚敲門聲，陳阿姨進來喊他們下去宵夜。「玲玲，今晚還準備繼續嗎？」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個多小時，覺得再下去學習效果不會太好，不過也需要尊重一下對方的意見。
「怎麼都行，不過必須吃過宵夜再說。」說話的同時還揚臉，這就是所謂溫柔的霸道嗎？凡華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這樣的形容。
陳阿姨給準備的是甜點加果盤，坐在一起動嘴的時候也閑聊。姜叔叔在省城工作每個周末回來，具體做什麼不知道，陳阿姨為了玲玲很早以前就做上了家庭婦女，以前是出色的會計師。凡華也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家庭和經歷。
「哇！你前段時間還是個植物人啊！」玲玲聽了他從醫院醒來並沒有多久，驚呼了起來。以前只是聽說過有植物人，但現在面前的就曾經是其中一員，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物一樣。
「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可以這樣跟老師說話嗎？」陳阿姨眼睛立馬瞪給了玲玲，然後抱歉地朝凡華笑了笑。
在凡華看來，她那眼神中分明也在好奇。不過也難怪，這種事很難在誰身邊出現。「沒關係，我自己在命不該絕之後，也經常感嘆過。」
「就是，就是，那什麼之後就全是福，羨慕都來不及呢！」玲玲剛吐完舌頭就又有了驚人見解。陳阿姨馬上扳過她頭，給嘴裡硬塞了一瓣蘋果，「你要羨慕從明天開始就別下床了，眼睛也不許睜開，體驗一下什麼感覺。」
這樣的氣氛給了凡華是在自己家的感覺，他在家也何嘗不是暢所欲言，父母經常沒大沒小，親親熱熱，快樂活力洋溢。
不過兩家有不同。媽媽向來說話就是聖旨，也能虛心接受爸爸的諫言，處理家事可以比做武則天與狄仁傑，日常像許仙與白娘子。而陳阿姨和姜叔叔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就是現代版的唐太宗與長孫皇后。
他又開始恍惚了，保持著微笑發著呆。「喂！魔障了？」一直盯著他的玲玲很快就發覺了，「你這是做起了什麼美夢？說出來聽聽。」
「哪兒那麼多美夢，只是覺得我們兩家都是這麼氣氛活躍，和和美美，以為自己在家」。
陳阿姨接過了話：「以後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隨隨便便最好，我們也不喜歡瞎講究。客氣了反而生分」。
又聊了一會看時間不早，凡華就起身回家。玲玲希望明天睡個大懶覺，送出門時叮囑千萬別來的太早。
回到家的時候爸媽又在客廳坐著，「你們倆能不能以後別這樣總坐這等我，害得我生怕回來晚了，急急忙忙趕路，那樣是不是很不安全啊？老爸老媽」。凡華覺得這樣不好，上一天班不能早點休息，時間長了身體怎麼受的了。
禮拜天早上是聽著鬧鐘起床的，被逼的。起來晚了爸媽就一直等著一起吃早飯，很早以前就抗議過，但不管用，搞得自己一直特別羨慕可以睡懶覺的人。
即使有鬧鐘，仍然是最後一名起床。幸好沒有被等吃飯，媽媽正在收拾餐桌準備開飯，快速洗漱完時間剛好。
「媽，我就奇怪你們倆怎麼不愛睡懶覺？」終於沒憋住，吃飯時問出了多年來想知道的答案。記事起就沒見過他們睡過懶覺，晚睡倒是不稀奇。
「什麼叫不愛睡懶覺，哪天退休了，你也成家了，一準把一輩子的懶覺全都補回來。咱們平民百姓不得有一絲懈怠，雖然這樣改變不了什麼，但那是一種精神，而且要給你從小樹立起榜樣」。
這話道出了所有平常百姓的心酸。不過榜樣凡華就不愛聽了「樹立了這麼多年榜樣，我怎麼一天比一天羨慕睡懶覺？」
「羨慕歸羨慕，我們也羨慕，事實上你也沒有睡過懶覺。這就是已經把優良傳統繼承了下去，已經達到了預期。現在鄭重誇獎你一次，表現不錯！」老媽是屬於永遠有道理的，而且口才一級棒。
九點鐘時候到的玲玲家，就是她給開的門，「平凡老師早，你來晚了，我等你半個小時了，罰你中午留下吃飯」。經過昨天，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陌生感，玲玲說話不再拿捏，開始表現出少女該有的活潑。
「哪兒能呢！不回去我爸媽就在那一直等著，以後等我提前打過招呼了再說。哪裡吃飯不是一樣，不用在意那些」。
「你不會打電話啊！我們都準備好了你怎麼能不吃，真不懂禮數，有失老師風範。」玲玲不依不饒，最終還是拿她的手機給家裡座機上打了電話，告訴老媽不回去吃午飯。結果被玲玲搶過去說晚飯也不回去吃了。
掐好時間一個半小時，看到書房有鋼琴擺著，就提議她彈一會兒換換腦子。「你想聽什麼曲子啊？我可是有十年功力在身，高手一枚」。
「那就藍色多瑙河吧」凡華選了一曲自己喜歡聽的。「好嘞」。
這首曲子節奏感很強，他沒學過樂器但也會聽，玲玲指法不錯，不過音節轉折不夠連貫，聽起來有些生硬。
一曲結束，沒等聽者表態，就開始了下一曲《致愛麗絲》。這次彈得確實不錯，看來這是屬於拿手的，怪不得沒有詢問自己就主動開始。這種柔和細膩的格調挺適合女孩子彈奏。一曲落餘音縈繞，凡華給出了掌聲。
「怎麼樣？本姑娘還可以吧！你那聽著不夠熱烈，做為老師，應該用一雙智慧的手，拍出人山人海，掌聲雷動四方的感覺。」
「行，等我苦練三十年，一定以一當萬，同時口技也不能落下，要營造出全場歡呼尖叫的氣氛。不過我們現在要開始忙考大學的事。音樂家，請書桌前就座。」話音剛落就看到了白眼翻過來，聽到『哼和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