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番外·見家長
厚重的窗帘嚴嚴實實的拉著。
遮住外面明亮的日光,也同樣掩藏了室內隱蔽的靡靡味道。
裴鹿睡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摸過手機。
【一頭小鹿：】我謝謝你啊。
【一頭小鹿：】你為你的好姐妹脫單打了一波好助攻。
【沈瑜水：】？不客氣。
【沈瑜水：】冒昧問一下，事後體驗怎麼樣？
刺激是很刺激的。
但要是他沒那麼凶,她也不至於腰軟的要請事假。
江少爺伺候的太好，好到讓裴鹿有點後悔找他當自己二十二歲的生日禮物了。
裴鹿縮在被窩裡,憤憤的在屏幕上用力敲擊。
卧室門被人推開,有人開了口：
「我幫你給寧法補了假,她沒有再多問什麼。你要吃點什麼嗎？」
他又穿了那身日常的連帽衫，看起來精神奕奕,還是那股懶懶散散的勁兒。
對比懶得動的裴鹿來說……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吃虧了：D
裴鹿幽幽道：「我要吃佛跳牆，你親手做的。」
江執頓了下，思考片刻：
「可以是可以。但是做這個起碼要幾個小時，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裴鹿：「？」
可惡，這個人居然還真的會做？
她把頭埋進被子里,醒了醒神：
「那我要吃粥。你把窗帘拉開,我也要起床了,還有……」
她剛想說什麼，卻想起昨晚落在地上的衣物，都皺皺巴巴的。
她被人強硬的握著手幫忙,身上都蹭到了一些，然後才被扯松,落到地上。
不要臉！
裴鹿微妙的頓了下：「去我的卧室幫我找一套新衣服。」
窗帘被人拉開。
正好的陽光傾瀉而入，落在她身上。
裴鹿眯了眯眸子，驟然受到刺激,她有點醒不過來神。
年輕男人拉開窗帘,轉過身卻一頓——
床上的人拉高被子,卻還是露出了點綴著吻痕的漂亮肩頸。
她眯著眸子,神色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慵懶嬌憨，看起來實在是很勾人。
江執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知道了。」
裴鹿尚且沒有自覺，看著他聽話的朝著門邊走，她才有了點小小的得意。
不吹不黑。
認識江執這麼久，她還從沒見過他這樣軟下態度過。
脾氣好的不像是江老狗了一樣。
裴鹿翻過身，登錄微博，樂滋滋的又發了一條。
她沒想過透露什麼，只是思考片刻，還是隱晦含蓄的暗示了兩句。
【鹿寶：】你們見過毫無脾氣的江神嗎？我見過：D@JIANG。
她是不可能講他們都做了什麼的。
但是裴鹿還是按捺不住，想讓水友們都見識見識沒脾氣的江執。
才剛發出微博，熱評就迅速被搶佔了。
裴鹿唇邊噙著笑意，樂滋滋的去看熱評——
【撈比遠離我：】十四個小時，把江神有種打在公屏上！
【菜菜餓餓飯飯：】江神確實疼媳婦，沒看到他今晚上都不直播了嗎？
【是小仙女呀：】鹿老闆快！開個直播讓我們看看江狗如何低聲下氣的哈哈哈！
裴鹿：「？」
裴鹿翻了翻熱評，整張臉都快要紅透了。
啊啊啊她怎麼能忘記水友們人均福爾摩斯啊！何況還有江狗這個拖後腿的！
他昨天直播時，自己說過，今天不開直播，後天才開。
這難道不能證明什麼嗎？
這當然可以證明，江狗心懷不軌，主動對老闆提供□□了：D
熱評調侃的太多，裴鹿沒眼看，立刻刪掉這條暴露太多的社死微博。
丟臉也是江狗丟。
她還是很要面子的，她絕不承認自己現在才起床。
一直到換好衣服，坐到沙發上，裴鹿才徹底清醒。
然後她就意識到，她剛才刪博的舉動好像有點欲蓋彌彰。
原本可能還沒往那個方向猜測。
那她現在不是引著水友們，往那種地方去想了嗎？！
「.……」
算了，反正她社死過很多次，也不差這一次。
粥是江狗熬的，小菜也是他做的，還攤了煎餅。
裴鹿一邊吃，一邊幽幽找茬：
「粥熬的太稠了，不想吃這麼稠的，不合口味。」
「嗯。」
「煎餅太淡，雞蛋也放少了，我不喜歡。」
「下次多放。」
「我的生日禮物呢？」她抬頭看他，強調道，「你還沒有給我。」
雖然昨天她是拆了禮物啦。
但是仔細想想，這件事難道不算是江神拆禮物嗎？
還是那種傻乎乎送上門的。
裴鹿腰還酸軟著，故意找到了茬，才心滿意足：
「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沒有準備。那我就勉為其難的.……」
她的話還沒落，就見江執拿了什麼，放到她面前。
江執語氣淡淡：「放在床頭柜上，你沒看到？」
裴鹿：「.……」
居然還真的準備了。
她當時忙著刪微博毀滅社死現場，根本沒想那麼多。
包裝精緻的禮物盒子，上面綉著植物花紋。
她遲疑的伸出手，抽開綢帶。
裡面是一支女款手錶。
淺淡的綠色花紋，植物紋樣鏤刻在錶盤上。
非常精緻漂亮，也很秀氣，一看就是很適合女孩子戴的那種。
而如果算上這個牌子背後代表的價格——
幾百萬都是基礎款。
裴鹿一眼就喜歡上了。
而她伸手拿過的時候，才抬起頭，恍然注意到江執手腕上戴著的那款。
他總是戴很多表，多到直播間都習慣了江主播的有錢作風，多到裴鹿也沒怎麼在意。
同款的男表，襯起來也顯得合適極了。
而戴著表的主人垂眸看她，漫不經心道：
「老闆，不僅提供服務還倒貼存款，你是不是應該給個五星好評了？」
「要是覺得滿意，」他輕笑了下，「今天晚上再來？」
裴鹿：「.……」
裴鹿艱難道：「謝謝，老闆腰不好，需要休息。」
她認輸。
嗚嗚嗚噫噫。
憑什麼他體力那麼好！這不公平！
*
鑒於同樣的原因。
裴鹿在晚上堅決拒絕留在這裡，讓江執送她回家。
江主播看起來顯然有點遺憾：
「看起來老闆對我的服務不怎麼滿意，技術不到家？」
裴鹿：「.……」
到不到家，為什麼不滿意，你不知道嗎？
她就像是打開了什麼澀情開關一樣。
一下午都被人攬在懷裡，親親舔.舔，隨時要進付費內頻道。
裴鹿絕望的想，當初到底是誰在直播間宣揚主播這輩子會和鍵盤結婚的？！
車還在她家的小區外，裴鹿就喊停：
「我自己進去，剩下的路也沒有多遠，我自己走就行。」
倒不是不想讓家裡人見江執。
主要是她還有點不好意思，
剛佔過便宜，江主播也並沒有急於討要名分：「那就停在這裡。」
很好說話。
和白天他那種縱容的態度沒什麼區別。
裴鹿很是受用，下了車，猶豫片刻。
她還是跑到主駕駛位旁邊，敲敲車窗，看著車窗緩緩落下。
「今天不太合適，」她飛快的說，「但是下次等你準備好了，我會帶你回家的！」
畢竟對方早就帶她見過自己重視的人了。
禮尚往來，裴鹿別的不一定能做好，回報是一定會有的。
她說這句話時，眉眼間都藏著絢爛的笑意，顯得格外動人。
江執抬眸看她。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抬起手，替她拉了拉衣領。
江執語氣自然：「回家小心點，別露出來了。」
露出？
下一刻，她意識到什麼，立刻抬手整理衣領。
羽絨服拉到下巴處，嚴嚴實實的，保證不會讓人看到一星半點。
一邊躲過他要幫她整理的手，裴鹿一邊瞪他：「你以為……」
「鹿鹿？」
聽到這個疑惑聲音的同時，裴鹿一僵。
她還沒能直起身，就聽到那道聲音靠近：
「果然是你啊，鹿鹿。你這是和朋友們玩了才回來？車上是你的朋友嗎.……」
裴鹿直起身，對著身後飛快的扯出笑：
「大表哥，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你不是在出差嗎？」
年輕男人擺擺手，又笑道：
「出差剛落地，我就想著趕緊過來。還來得及給你補個生日禮物，接著。」
他拿出什麼，直接扔給裴鹿。
大表哥笑道：「這是和你其他哥哥們一起給你買的跑車，還在過海關，沒落地。」
「你橙橙表姐說你喜歡粉色，就給你挑了個粉的，不喜歡她下次再陪你去換。」
他對裴鹿說完，才又看向車，爽朗道：
「車上是你朋友？人家辛苦送你回來，怎麼就讓她這麼走了？乾脆也留下來吃飯吧。」
一邊說，大表哥一邊暗自打量著這輛車。
他眼光毒，也愛車，看著這車只覺得隱隱眼熟，和某個限定款有點像。
裴鹿的女性朋友多，還有這麼有錢有眼光的白富美么？
大表哥一邊思索著，一邊走上來：
「你好，你是鹿鹿的朋友吧？這車不錯啊。謝謝你送她回來，家裡做了飯菜，要不你也來.……」
裴鹿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和車內人打了照面。
不是女性。
是一個年輕清俊，外貌絕對過關的年輕男人。
大表哥：「.……」
裴鹿硬著頭皮，輕咳一聲：
「表哥，這個.……是我男朋友，我之前給家裡都說過的。」
車門被人打開，江執下了車，語氣禮貌：「表哥好。」
確實非常有禮貌。
他甚至還略微頷首，表達了敬重的態度。
不過這並不能改變什麼。
大表哥打量了他一會兒，才皮笑肉不笑：
「我姓徐，你叫我徐先生就行。看車的眼光不錯，你很沉迷這個？」
沒出息，玩物喪志。
「是嗎？我不知道這輛車價值如何，是長輩送的。」
有錢，也不需要玩物喪志。
江執禮貌的答完，又是一笑：
「也謝謝表哥的邀請。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厚著臉皮來蹭飯了。」
大表哥：「.……」
嘿，這小子上杆子爬的倒是挺快啊！
裴鹿：「.……」
再度踏進家門，裴鹿的心情很是複雜。
這種複雜情緒，在她看到江執居然能從後備箱里拿出準備好的見面禮時更勝。
「你都提前準備好了？」
江主播語氣從容：「有備無患。」
就像是打遊戲也會碰到許多突發事件一樣。
按照江執的個性，他提前做點準備也很正常，只是誰都沒想到會這麼快用上。
裴媽媽正陪著外婆在客廳看電視，聽到門廳響動，她走過來。
「鹿鹿回來了？」裴媽媽有點意外，「你外婆不是說你要在外面玩兩天嗎？」
沒等裴鹿回答，她就看到了一個眼生的人。
那個眼生的清俊青年落在她女兒後面，提著禮物，看起來很有禮貌。
「伯母好。」
裴媽媽愣了一下，才想起什麼：
「你是那天送鹿鹿回來過的那個同事.……」
對方身上的氣質太過鮮明特殊，很難讓人忘記。
裴鹿小聲道：「媽媽，他是我男朋友。」
事到臨頭，她只能先和家裡解釋了。
幸好她過完生日，留在她家裡的親戚沒那麼多，還有緩衝餘地。
裴鹿目光悄悄游移，想找外婆求助，抬起眼，卻看到老人樂呵呵的神色。
外婆沖她眨眨眼睛，才輕咳一聲：
「都站在門廳處做什麼？欺負我這個老婆婆走路不便？都先進來說話。」
這句話瞬間衝散了門廳的尷尬氛圍。
裴媽媽也連忙笑了笑：
「先進來，都進來。晚上沒什麼客人，只有鹿鹿的表哥，家裡就隨便做了點……」
江執站在門廳，語氣卻很謙和：
「沒關係，謝謝伯母，是我貿然前來才打擾到你們的。」
這倒是把裴鹿表哥說的話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裴媽媽心裡跟明鏡似的，見到自家女兒的表哥摸摸鼻子沒吭聲，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也因此，她對江執的好感也更多了些：
「哪兒的話。趕緊進來坐吧，鹿鹿，你快幫忙招呼，我去叫你爸爸下來。」
一邊說，她一邊利索的轉身走了。
裴鹿：「.……」
好像不用她怎麼擔心了？
事實證明，江執也並不是時刻都是直播間那樣。
裴媽媽從樓上下來，順道還帶了裴鹿的小姑、表姐，還有裴爸爸。
而他們的「審問對象」，此時正在陪裴外婆說話。
裴外婆握著裴鹿的手，和藹道：
「這麼說你是外公撫養長大的？小小年齡，真是辛苦你了。」
外婆剛聽江執講了家裡大概的情況。
總結下來就是人口單薄，沒什麼親屬血緣在。
江執點點頭，語氣自然：
「是，但是不辛苦。我父母生前的好友很照顧我，外公也並沒有虧待過我。」
他沒打算利用這個博同情，也因此很快一帶而過。
江執對著裴外婆禮貌的笑了笑：「不過，我覺得鹿鹿這樣的大家庭也很好。」
在老人面前，他似乎把那些性格里的尖銳部分都藏了起來。
顯得溫和從容，也很耐心，很能得長輩們的好感。
就連裴鹿聽到他這句話，也愣了愣。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江執送她回來的那次。
他對她媽媽也是很禮貌敬重的，其實他也是真的喜歡這樣熱鬧的家庭吧？
就像是余伯光家那樣。
只是余伯光家再好，也不是他的家。
可是她的家可以是。
裴外婆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樂呵呵道：
「哎，你不覺得煩就好。我們鹿鹿心善，人也好，你多上門來玩玩，也能和家裡人熟悉熟悉。」
一直旁聽著的裴爸爸臉色一板，正想說什麼，就見老人家咳嗽了一聲。
「以後逢年過節啊，」老人家慢悠悠道，像是隨口一提，「要是定了，家裡人都歡迎你來做客的。」
孫女找的男朋友親緣淡薄，那不正巧他們裴家人就多麼？
逢年過節也不用操心輪流去誰家過節的問題，更沒有什麼婆媳關係，怎麼不好了。
裴爸爸/裴小姑：「.……」
年輕人態度謙遜，很好說話：
「只要不打擾到你們，我沒什麼意見，能和鹿鹿一起上門拜訪是我打擾了。」
他不打算爭奪這個話語權。
裴爸爸表情嚴肅：「.……」
咳。
好像還真是一個加分項。
有著外婆坐鎮，其他人也沒能怎麼為難江執。
直到飯菜都上桌，裴媽媽對江執的態度也挺親切，氣氛才算是平穩下來。
就連裴爸爸神色也緩和了些。他一直都主張想給裴鹿找個入贅的，主要就是怕女兒結婚後受苦。
外婆那席話是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中年男人表情嚴肅，卻還是接了江執敬的酒。
酒過三巡，桌上的氣氛也好了起來。
就連原本對江執不怎麼滿意的大表哥，都問了他兩句車的事情。
「那還是有點了解的，」大表哥點點頭，「你說的那車不錯，就是限量，我之前沒買到。」
江執禮貌道：「表哥如果喜歡，下次可以拿過去開，我平日里也不怎麼用的上。」
大表哥：「那怎麼好意思.……要不加個聯繫方式？」
之前在門外看到的那一幕應該是錯覺。
大表哥堅定的想，既然他們外婆都認可了，那應該沒多大問題。
裴鹿：「.……」
這還真是裝的人模人樣的。
酒過三巡。
桌上的氣氛終於熱鬧起來。
裴媽媽笑著道：「你和我們鹿鹿怎麼認識的？你們是一家公司的吧？」
江執：「嗯，我們是一家公司的同事，日常相處比較多。」
裴媽媽點點頭，也難得喝了點酒，恍然：
「那段時間鹿鹿情緒不好，都是你陪著的吧？那還真是要謝謝你了。」
她指的是裴鹿失戀后的那個時期。
裴鹿正專心致志的乾飯，聞言眼皮一跳。
裴爸爸咳嗽一聲，攔住越說越多的妻子：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還說那麼多做什麼。網上的感情都做不得真，這現實里的才是真的。」
雖然裴鹿什麼都不說，但是家裡也不是猜不到。
就如同那件事之後，裴鹿再也沒有準點守著看直播一樣，家裡都清楚。
一邊說，裴爸爸一邊看向裴鹿：
「你現在沒怎麼看直播了吧？好好工作，少沉迷網路，多出去玩，錢不夠花了就找我們要。」
裴爸爸嚴厲道：「看直播只是消遣，你現在也工作了，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裴鹿咽下飯菜，乖巧點頭：「我知道的，爸爸。」
她並沒有因為父親嚴厲的口吻而生氣。
她知道她爸爸是關心她，也知道她那次失戀的事情對家裡來說很重大。
沒有誰會喜歡自己家的孩子受苦的。
「網上的感情也有真的，」江執突然道，「既然相處過，付出過真心，那也是有用的。」
這話一出，連裴外婆都看了他一眼。
今天一整天，這個年輕人都表現的很好。
看得出雖然清俊冷淡，對鹿鹿也是關心的，對他們這些長輩也很敬重。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出這種話。
而說出這句話的江執神色仍舊謙遜，瞧不出一點慌張的意思。
裴爸爸聽到他否定，不由的皺了眉頭：
「你的意思是，你也覺得那些是真的？我倒是不否認這個.……」
他哼了一聲：「但是你既然被鹿鹿帶回家了，應該也聽她說起過，她以前有個很愛看的主播。」
裴爸爸氣哼哼道：「她從高中就在看，看了好幾年，整天守著人家直播間，任勞任怨的。」
「結果現在呢？你看她現在還看嗎？那個混賬主播又給了她什麼？」
裴爸爸的言辭縱然有誇張的成分，但也確實有不滿。
他老了，不理解什麼網戀不網戀的，他只知道這個東西讓他女兒傷了心。
裴爸爸語氣沉了點：「不論如何，你不能用這件事傷她的心。」
他不否認那個主播對裴鹿曾經有過積極影響。
但是人心都是偏的。
隨著這句重重的話。
飯廳里的氣氛驟然就沉了下來。
到底是縱橫商場的，裴爸爸沉下臉的時候確實很能唬人。
但是在這樣的壓力下，江執也只是放下筷子。
他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連一點慌張或者畏懼的表情都沒有。
江執淡淡道：「正因為不能傷她的心，這句話才應該由我來說。」
「伯父，」他站起身，突然很是禮貌的欠了欠身，「你剛才說的那個主播，叫JIANG。」
江執平靜道：「那個混賬主播，就是我。」
如果說人一定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他會為了裴鹿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