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破綻
365直播間內。
一邊打著遊戲,主播一邊一個字都沒講。
也沒看彈幕都帶節奏成了什麼樣。
「鹿老闆對男團好好鴨，居然還給打賞心愿樹呢！」
「江主播你正宮地位不保了！皇上又被小妖精迷惑住了！」
「笑的想死，你當你在這兒拍宮斗劇呢？」
江執沒抬頭,只是鏡頭外的那隻手敲了敲手機。
然後點擊發送。
他發出那句話之後，又過了一會兒。
【鹿寶：】江神…
【鹿寶：】這實在是有點幼稚了吧。
誰不知道江老狗的狗脾氣怎麼來的。
他怎麼可能因為直播間的黑子破防,他沒壓著對方打都算少見。
這完全不一樣！
【JIANG：】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說。
【JIANG：】不代表我內心沒有破防,也不代表我沒有感到受傷。
他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看起來不太嚴肅的態度。
裴鹿卻頓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在西瓜直播間的那天。
那天江執很久都沒有說話，他在想什麼呢？
裴鹿認識江執的時間挺久,但是也沒見他提過家裡的情況。
就連逢年過節，他也是一個人過的。
好像和家裡的情況並不好,不好到斷絕關係的那種。
以裴家這樣熱熱鬧鬧的大家庭情況,裴鹿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才會讓江執家裡是那種樣子。
每年過年，她家裡都是很多很多親戚。
但是每次她偷偷溜去看直播，就會發現江執永遠在直播。
『過年團圓』對他來說,似乎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符號。
【鹿寶：】那我給你打點錢？雨露均沾？
她想了想。
覺得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能做的，不如打錢聊表心意。
【JIANG：】？
【JIANG：】啊這，不好意思吧？但還是先謝謝老闆。
【JIANG：】只是不走平台,平台要分成，我這麼辛苦，不想被分成。
裴鹿：「.……」
那點兒心軟的情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她是看不出來這是在變相提醒她，他的聯繫方式被她拉黑了嗎！
果然，江老狗還是不值得讓人同情。
等等。
裴鹿突然想起自己加江潯的那個賬號。
她曾經因為看不到江潯的朋友圈,考慮過對方是屏蔽她還是拿小號加的她。
現在想想……
說不定還真能看出點什麼？
【鹿寶：】是這樣的,我覺得平台打賞比較正式。
【鹿寶：】但是我想起江神剛才說過不缺錢鴨,應該也看不上我這點小錢叭！
剛才直播間里，江執親口反問的『你以為主播缺錢嗎』。
彈幕刷過去一片的『不缺』。
江執：「……」
成功扳回一局，裴鹿心滿意足的下線。
她點開自己的微/信，才發現上面其實有挺多消息，她都沒讀。
有盛言的，也有VSN隊長的。
裴鹿掃了眼，先點開盛言的。
上次一起打遊戲之後，兩個人就幾乎沒了聯繫。
也不知道是臉上掛不住，還是覺得這事鬧得難看，對方一直沒招惹過她。
裴鹿對他的印象也不太好，也沒有主動搭理的想法。
【盛言：】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在星火實習，是這回事嗎？
【盛言：】我有個哥們這兩天要從Z市過來，他好像就是星火總部那邊安排來年終考核的。
裴鹿頓了下。
【一頭小鹿：】是聽說有總部的人要來，但是還沒見到人。
她這句話一發出去，盛言那邊就立刻來了回復。
【盛言：】沒跑了，就是我那個兄弟。
【盛言：】這次我哥們兒過來我得請吃飯，不然到時候一起來？
盛言態度自然，言辭間也避開了上次的事。
對他來說，那些再怎麼鬧騰，都是網路上的事，不在現實里，當不得真。
反而是讓他知道了，裴鹿就是『鹿寶』。
盛言查過裴鹿在星火的打賞金額，也知道她很有名。
是那種出了名的有錢，出手大方，從來沒因為打賞為難過。
就連他自己，也因為有時候手頭不足，打賞收斂過。
裴家一直很低調，平日在S市不顯山露水，就是個普普通通做實業的，還真沒想到…
盛言回頭就把他查到的事情和家裡人說了。
他家裡人的反應也很快，當即就幫他問了一些事，才有今天這出。
這背後的事情，裴鹿不知道。
不過她倒是看得出來，盛言這個舉動也有向她示好的意思。
【一頭小鹿：】到時候再看有沒有空吧。
【一頭小鹿：】總部一來人，我們部門上下都忙的腳不沾地，太難走開了。
她客氣的婉拒，又留了餘地。
裴鹿不清楚盛言和他總部朋友具體關係有多好，不過客套話還是會說的。
【盛言：】哈哈，這話我一定給我朋友看看。
【盛言：】你放心，我們關係挺好的，到時候我肯定幫你多說話。
倒是也不必。
她也沒有升職的野心，只是想混個正式員工的身份罷了。
裴鹿退出對話框，又點開VSN隊長的。
對方是為了今晚上的事情，特意跑來微/信和她道謝的。
【VSN天成：】今天真的很感謝，我們都沒想到…後面來了好多人。
【VSN天成：】合作的事情我們也會更努力的，鹿寶姐姐早點睡，注意休息！
似乎是怕打擾到她，對方只發了兩條消息，一口氣說完的。
裴鹿看了兩眼，覺得這幫男孩子還不錯。
說話很禮貌，在她去直播間時又都很熱情嘴甜，還會提醒她要注意身體。
「……」
這麼一想，她突然就能理解了看直播另一種意義上的快樂。
男團真好看。
她還要去看男團，看他們訓練跳舞對她噓寒問暖，誒嘿！
*
「你和VSN男團的合作昨天就開始了？」
隔天，裴鹿一到辦公室，寧法就過來問她。
寧法皺了下眉頭，神情也有點微妙：
「流程太短，具體的合作情況這邊我也沒有做成詳細規劃彙報上級…」
她這是屬於不按流程走，敷衍了事，雖然也能將就，但是對報業績來說就是麻煩。
裴鹿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不過也裝了迷糊：
「沒有開始啊，寧法姐你是從哪裡聽說的？我就是去隨便看看，這個屬於私人部分吧。」
「也沒有說個人打賞不可以吧？這部分我也沒有打算找公司報銷…」
她語氣有些猶豫，寧法聽了之後，臉色卻緩和下來。
怎麼忘了。
裴鹿不僅是這次的合作對象，她本人也確實出手大方。
寧法擺擺手：「那沒事，私人打賞這方面公司是不管的。」
「早上黃組長過來和我說這事，我還以為你已經走好流程了。」
也是對方太過陰陽怪氣，寧法被挑了火，才沒仔細問裴鹿。
公司總部來人年終考核，往小了說是年終獎，往大了說，就是看AB組誰值得留。
寧法頓了下：「A組那邊的實習生太多，他們現在正在考慮，準備只留下兩個。」
恰恰相反的是，B組只有裴鹿一個實習生。
所以他們不僅名額沒有被減，反而連總部定的兩個名額都沒滿。
寧法揉了揉額角，意味深長道：
「所以現在A組的實習生都擠破了頭想留下來，就像是這次這事。」
以為能找到裴鹿的黑點，轉頭就告訴寧法，製造間隙。
「……」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裴鹿幽幽道：「還好我有錢。」
她要是沒錢，又衝動跑去打賞，那還真是洗不清了。
就算這部分合作公司內部是可以報銷的，但是也必然會鬧得不太愉快。
年輕女孩子這話說的坦蕩，也沒有做作。
所以就只剩了直白的可愛，並不讓人覺得反感。
寧法也樂了：「你這是想說有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是吧？確實是。」
寧法轉念一想，覺得她這話倒是也點明了本質。
對方做事情也沒有拖沓，幹活也認真，有錢只能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寧法只是過來提點裴鹿兩句的，等她走了，裴鹿才覺得頭禿。
已經步入大四，他們學校現在也要一邊實習一邊忙。
她昨天才收到要寫實習日記的要求，然後還要準備年度論文。
現在又來了公司實習生這邊折騰的破事。
沈夢湊過來：「你昨天去看VSN那個男團了？感覺怎麼樣？」
「還行，」裴鹿中肯的說，不過又道，「可惜不能幫我寫實習日記，也不能幫我處理糟心事。」
沈夢：「……」
作為一個已經徹底畢業解脫的社畜，她同情的拍了拍裴鹿的肩。
雖然實習日記可以隨便糊弄，但是多少也得按照要求交一本上去。
然後還有實習的事情，聽寧法透露的口風，她的好舍友付雪很難不參與其中。
雖然她已經不住宿舍了，但是還是避免不開。
想當一個快樂富婆也有不快樂的時候。
只能人為的找找樂子。
比如，她昨天認真對比了江執和江潯的賬號后，把前者從黑名單里放了出來。
剩下的，就是找個和他熟悉的人試探口風。
這一點也很好想，他們宣發部肯定沒有人能做到，但是有個人肯定能行。
裴鹿的目光停留在微/信列表的賬號上。
余哥。
就決定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