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一秒下頭
裴鹿瞪著那扇施施然合上的門。
她努力壓下自己想去敲門的衝動,轉頭也進了房間。
他愛住在哪裡就住在哪裡。
裴鹿眼不見心不煩，反正她也可以搬走。
她又不是非要租房子，等家裡人回去了,也完全可以回去住。
家政阿姨把東西都收拾乾淨之後才走。
臨走之前還問了裴鹿明天想吃什麼，確認好買什麼菜之後才離開。
裴鹿洗個澡,然後才去書房摸魚工作。
她除了正常的上班,合作郵箱里還收到了一些外包邀請。
其中有兩家還是名氣不錯的遊戲公司,裴鹿很感興趣。
把工作郵箱里的邀約都處理完,裴鹿看了眼時間。
也快要到她睡覺的時間了。
只是可能白天起來的太晚,她還睡不著。
裴鹿猶豫半晌，還是打開了星火直播。
這個時間點，365直播間正在直播。
不僅在直播,它還頂著那個名字正大光明的掛在平台首頁。
365直播間。
「點擊就看主播為了老闆毫無下限」
「我沒別的意思，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貼吧和nga把你嘲瘋了？」
「牛逼,原來江神也逃不出媚粉的陷阱啊，我服了」
裴鹿點進去的時候,就見到彈幕一片片的節奏。
為了不被直播間的水友發現,她是特意退出了賬號才進直播間的。
只要沒被發現，她就不算被江狗得逞計謀。
裴鹿如是說服自己，她看著江執打開新遊戲,一邊玩一邊漫不經心的和彈幕聊天。
那些粉粉黑黑，全自動吵架，他一個都沒在意。
就連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為什麼改直播間名字？想改就改了。」
「改這個名字是不是想吸引榜一老闆？是啊,都寫在標題上了,你眼睛不太好嗎？」
江執隨手動了動滑鼠，操縱的角色飛快越過一道關卡：
「要是看不清，我可以友情念一遍,就當是免費資助盲人，獻獻愛心。」
他懶懶的低笑了聲：「寂寞主播，獨守空房，等榜一老闆臨幸，有問題？」
聲線懶散帶著些微睏倦的沙啞。
聽起來性.感的一塌糊塗。
「草草草，這個男人真的好會！笑的那聲我他媽腿都軟了！！！」
「我不行了我錄下來要發給鹿老闆！嗚嗚嗚孩子羨慕哭了」
「我真的，有姐妹想和我一起打賞超過鹿老闆嗎.我也想被這麼對待！」
「攢錢+1，我也想當榜一老闆嗚嗚嗚」
彈幕的江神太太團已經瘋了。
直播間外，裴鹿的耳根也紅透了。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騷不過江老狗。
就像是之前對線那麼多次，她也沒有贏過一樣。
裴鹿定了定神，抬起手就要退出直播間。
只是在這麼做之前，她還是清楚的聽到主播說——
「鹿老闆又不在，你在這兒表演給誰看？」
江主播念完這句，然後才輕笑了聲：
「你們又不是鹿老闆，知道她在不在？就算她不在——」
江執慢悠悠的說：「你們也不能轉述給她？」
「？？？我他媽並不想當你的傳播機謝謝」
「我真的會謝，你就這麼缺鹿老闆的那點兒錢？！我們眾籌砸給你行不行？」
「哈哈哈哈我歡天喜地的轉發去了！鹿寶老闆快看！」
「主播真的瘋了，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冤種才會重蹈覆轍。
裴鹿默默念叨這句話，退出直播間。
她也要時時刻刻謹記，網戀不可靠，她也沒想法。
江執本人肯定是體重兩百斤身高不過一米六的死宅，說不定還滿臉痘。
裴鹿一邊催眠自己，一邊去網路上搜集了不少這類消息。【網戀對象竟是五十歲大媽還被騙了數百萬】
【主播們的真實顏值大比拼！點擊就看.】
【那些神顏主播的真實顏值如何？他竟然肥胖還禿頂】
裴鹿看了半小時。
裴鹿大徹大悟，封心鎖愛。
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那麼笨。
早幾個月江執念的網戀新聞，對現在的她確實起了很好的告誡作用。
【一頭小鹿：】我決定我還是從現實找找對象吧。
【一頭小鹿：】網路太可怕了。
靜態圖可以P，動圖視頻居然也可以P！
她平常看過的主播也不多，也沒覬覦過誰，都不知道還有這些！
【沈瑜水：】雖然我很高興你能看開。
【沈瑜水：】但是第一，現在凌晨過半小時，第二，你把你頭像給我換了。
【沈瑜水：】大半夜的你是想嚇死誰？
裴鹿的頭像一直是換著色的劉能騎三輪。
但是就在剛剛，她大徹大悟了。
劉能騎三輪並不能讓她警示自己，但是「鴨頭別嘴硬了」可以。
中年，禿頂，兩百斤，光膀子。
再啪的把江執對應上去，她能迅速清醒。
【一頭小鹿：】我不。
【一頭小鹿：】在我沒找到對象之前，我都要用這個。
要不是星火不支持給主播備註改頭像，她甚至想給江執的備註都改成這個。
絕對一秒下頭。
【沈瑜水：】？？？
【沈瑜水：】你覺得用這個你找得到對象？
問題是好問題，但是裴鹿不打算聽。
她把自己的嚴肅心情發給沈瑜水之後，就安心睡覺去了。
*
隔天不是休息日，裴鹿也要去公司上班。
沈夢見到她，有點驚訝：
「你怎麼這麼憔悴？是周末玩太嗨了？」
她看裴鹿一臉藏不住的疲憊，只當她是周末浪太久。
裴鹿擺擺手，神色無奈：「一言難盡，昨天沒睡好。」
臨睡前看的東西太糟心，她睡著了都還想著。
一會兒是直播間的事，一會兒是江執本人真的長成她頭像那樣。
沈夢也沒多追問，只是笑笑：
「不過還是恭喜你啊，這次設計賽前兩名都是你呢。」
雖然這個比賽要求專業人士不能參加，沈夢他們也沒多看。
不過哪怕是實習生，能一次拿雙獎也太厲害了。
更難得的是評論區都非常和諧，她給JIANG粉設計的皮膚，更是被譽為「實至名歸」。
裴鹿坦誠道：「還好，你也知道，其中一半都是鈔能力吧。」
她在365呆了四年，很多梗都熟記於心。
再加上她在直播間也很出名，裴鹿其實不意外水友們都會投給她。
他們正說著話，那頭寧法也過來了。
一見到裴鹿，她就笑吟吟道：
「恭喜啊，你這次拿了雙獎，實在是給我們宣發部長臉。」
準確來說，是給他們B組長臉。
本來總部對宣發部的AB組也存著競爭考核的心思，裴鹿這次拿獎無疑是大大的加分項。
裴鹿也連忙笑道：「也沒有，平常在工作中我也學到了很多。」
她這話說的漂亮，寧法笑意更深：
「哪能教你什麼，都是你自己學得多，不過.」
寧法頓了下：「我倒是還真有件事得問問你，你這是又打算對江神死心塌地了？」
很多人不清楚鹿老闆和365的具體情況。
像是寧法，也只是從裴鹿又給365設計皮膚才猜測他們又和好的。
裴鹿：「…沒有啊，我已經不是365的管理啦，也不天天去。」
說著這話，她心裡卻不期然的想起JIANG——也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改直播間標題。
如果改的話，也不知道會改成什麼？
裴鹿一頓，意識到自己還真對這事有些上心，立刻玩笑道。
「我現在濫情博愛，看誰都行。」
寧法點點頭：「那我還真有件事想問問你，是之前和你說的推廣合作的事情。」
「總部那邊正好想引流一批小明星，讓他們入駐平台，現在就缺造勢。」
「我們宣發部和一些主播商量好了合作活動，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主播都很配合，中間問題很多。」
畢竟雖然平台發展勢頭很好，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把流量分給別人的。
這事其實之前寧法也對裴鹿提過。
不過那時候他們鹿老闆對JIANG還是很專情，直接拒絕了。
現在這個時機就很合適。
裴鹿很理解：「確實不好辦，人之常情吧。」
這類明星本身就和直播有壁，主播也有自己的群體。
可能看中利益有人會來，但是主播也有自己的流量，也不會樂意給他人做嫁衣。
寧法就喜歡她這種聰明人：
「所以我的意思是呢，你要不然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明星？」
「我這邊也有一份名單，你看看喜歡的，可以做個小合作，報酬打底六位數，還可以再談。」
寧法笑吟吟地說：「而且總部很重視這個推廣計劃，如果談成了，我可以保證你成為正式員工。」
她知道裴鹿家裡有錢，不缺這點報酬。
但是她也開出了更令人心動的籌碼，正式員工的身份。
裴鹿還真有點心動。
在這兒也實習了一段時間，她是挺喜歡的。
同事，上司，工作環境，還有很不錯的福利待遇，都沒什麼挑剔的。
「那寧法姐先把資料發給我吧，我回去看看。」
她沒有把話說死，但是也給了餘地。
寧法點點頭：「都準備好了，發你郵箱，你回頭看看，確定好了再告訴我，我們具體安排。」
裴鹿也沒扭捏：「好，謝謝寧法姐。」
簡單談了這事，裴鹿就回到自己工位上了。
她打開電腦處理消息，掛著的微/信卻閃動起來。
頭像眼熟。
裴鹿本來不想點開，頓了下，還是點開了。
【江潯：】新頭像？
【江潯：】挺特別。
裴鹿：「……」
從她清醒到現在，也不知道多少朋友問過了。
從水友老闆到現實中認識的朋友，甚至她爸媽親戚都來問了兩句。
不管江潯是不是沒話找話，但是這個理由還算是正當。
裴鹿已經回答到麻木了。
她本來也想隨便糊弄一個理由，但是她突然想起來。
江潯是明確表示過對JIANG的反感的。
不誇張的說，在這個大環境下，他應該是很稀少的「江神男性黑子」。
畢竟對江神的男粉來說，看的就是他的技術。
只要江執的技術一直在，他們就能一直看他直播，看他秀操作。
只有江潯，很早就表達了對主播JIANG的反感。
裴鹿覺得，她可以和他分享一下這個心情。
【一頭小鹿：】是挺特別。
【一頭小鹿：】我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別告訴別人。
【江潯：】什麼？
【一頭小鹿：】你說JIANG神本人是不是就長這樣？
【一頭小鹿：】我昨晚上做夢，夢到他用這張臉和我說「鴨頭我看穿了你那些小花招」。
【一頭小鹿：】然後我就被嚇醒了。
【江潯：】？？？
作者有話要說：鹿寶：我昨晚上夢見你了。
江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鹿寶：夢見你兩百斤禿頂還想傍我這個富婆。
江狗：？（撤回前言還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