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看臉
【一頭小鹿：】我和他說，我想線下見面。
【一頭小鹿：】這麼說會不會顯得很奇怪？我以前從沒有這樣過。
裴鹿趴在床上給沈瑜水發消息。
那天晚上365號直播間屬於是大獲全勝。
技術粉很滿足，畢竟江神實打實的秀了一把操作，擊殺數據漂亮。
太太粉也很滿足，畢竟江老狗從來不搞陪玩這種事，這次居然開了先河！
就算他只帶鹿老闆玩，就算他只比平常要體貼了那麼一點點。
也足夠讓人心動了。
唯二不會高興的人只有團團和西瓜。
365號直播間在一把遊戲後人氣碾壓，打賞瘋漲。
裡面不僅有原本的水友，還有從團團和西瓜那裡轉粉跑過去的。
但凡看過那天直播的人，都很難不被他的操作秀到。
在江執的一通騷操作下，365號直播間穩穩地在比賽結束前拿下了人氣王的位置。
裴鹿也很高興，她現在在星火實習，肯定有機會去現場。
【沈瑜水：】反正你是想和他談戀愛，早說晚說都一樣。
「……」
有道理。
裴鹿深以為然，從床上爬下來。
已經返校，裴鹿也帶著大包小包的回到宿舍。
只是宿舍沒人，都忙著各自的實習，付雪也沒再提請吃飯的事情。
裴鹿也沒空猜她在想什麼，收拾好東西，就去市景大廈報道了。
她才到宣發部辦公間外，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吵鬧。
只是門關著，也沒有人圍觀，裴鹿忍住好奇心，先進了辦公間。
辦公間里也分AB組，寧法坐在B組工位上，見她過來，朝她招招手。
「鹿寶來了？」寧法朝她招手，「也不用這麼急著來，我交給你的任務可以線上做。」
裴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我現在是在實習，來這兒也能做的，按時過來心裡才踏實。」
寧法也笑了笑，沒再勸她：「我們組的人都很好說話，你也不用拘謹，這邊的工位已經收拾出來了。」
雖然是實習，但嚴格來說裴鹿和宣發部更像是「合作」。
她畫功不差，在平台也小有名氣，同事們對她都挺照顧，也很友好。
裴鹿一邊道謝一邊落座，沒忍住八卦了一下：
「我剛才進來聽到隔壁有聲音，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旁邊工位的圓臉小姐姐探出頭：「你還不知道，剛才我們已經討論過一輪了。」
「聽說隔壁運營部的超管在BTS比賽上處理不公，違背了比賽原則，被總部那邊清算了。」
「有一個情況嚴重的被直接開除了，又不想走，才在外面鬧。」
對方聳聳肩：「星火的福利待遇其實挺不錯，超管也很穩定，換誰都不想走。」
BTS，超級管理。
裴鹿靈光一閃：「他的編號不會是344吧？」
圓臉小姐姐有點驚訝：「公示出來的人好像是他。你和他打過交道？」
寧法也看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裴鹿擺擺手：「也沒有，就是那天有個和我常看的直播間競爭的主播言辭不當，我舉報截圖給了超管，他說沒有這回事。」
「我本來是打算找寧法姐說一下的，不過後來忘了。」
有同事好奇：「沒找寧法姐？那後來怎麼解決的？」
裴鹿有點不好意思：「我當時太生氣了，就砸了一點點錢。」
圓臉小姐姐突然「啊」了一聲。
「BTS比賽最後那天，」她不可思議道，「據說有個打賞好幾十萬的，是你嗎？」
其他同事也都忍不住盯著裴鹿看。
年輕女孩子長得乖，穿著低調，衣服也沒有名牌LOGO。
說話也禮貌得體，對同事們都很客氣，也沒有端什麼架子。
所以直到這句話，同事們才對「新來的實習生是平台榜一」，有切實的體會。
裴鹿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有很多…就，給我喜歡的主播沖沖榜？也確實是有點生氣。」
「…名不虛傳，」圓臉妹子感嘆，「你對我們平台的JIANG是真愛啊。」
什麼表白撒花都是虛的，富婆就是真金白銀的砸。
一提到JIANG，裴鹿眼睛都亮了：
「當然啦！我聽說他好像會去BTS，寧法姐，我們有機會去嗎？」
寧法瞥了她一眼，笑道：「還真是積極。不過我們應該是會去的，會帶上你。」
雖然心裡大概知道沒問題，裴鹿還是樂的彎起眼睛：「那就先謝謝寧姐了，一言為定！」
有她這句話，這一天的實習裴鹿都很積極。
快到中午時，那個圓臉小姐姐，沈夢，試探性的問她要不要去食堂吃飯。
裴鹿一口答應下來：「好啊！不過我是實習生，可以蹭食堂嗎？」
沈夢擺擺手：「當然可以，那我帶你去，我們食堂伙食還不錯的。」
部門比較年輕的同事除了沈夢，就只有剛來的裴鹿。
沈夢脾氣好，對裴鹿也不藏私，兩個人很快就混熟了。
星火TV佔據了市景大廈的二十層到三十層，食堂也在其中。
除此之外，還有健身房和咖啡廳，所有福利待遇一應俱全，都可以免費享受。
沈夢領著她轉了一圈：「從二十層到二十八層是我們的，之前二十九和三十層也是，不過現在不是了。」
「是換地方了嗎？」
「不是。」沈夢點了點電梯按鈕，「聽說是總部那邊搞開發的團隊，這裡距離主創家近，就調到這個分部來上班了。」
「那幫人平時行蹤不定，和我們沒有業務往來，也沒什麼交集，不過…」
沈夢神神秘秘道：「我聽說他們團隊里有個大帥逼，顏值高到可以原地出道的那種。」
裴鹿點點頭，不感興趣卻不失禮貌：「是嗎？」
沈夢小聲八卦：「是啊。特別帥，聽說我們隔壁的A組，就那個徐寧寧正在追他呢。」
沈夢玩笑道：「徐寧寧可是我們宣發部的門面，她都動心了。不過裴鹿你現在來，你也是門面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星火TV提供的咖啡廳。
正是休息時間，排隊的人不少但也有，裴鹿他們也站了進去。
聽她開玩笑，裴鹿趕緊否認：「我沒打算追他，也不感興趣。我有喜歡的人了。」
職場關係本來就複雜，裴鹿堅持要小心謹慎點。
她沒有打算和同事有什麼搶人的意思，這個話茬肯定不會接。
更何況，就現階段而言，她確實也沒有覺得自己的長相有什麼優勢。
她覺得江執不是那種只看外表的人。
沈夢有些詫異：「有喜歡的人了？誰啊？進展怎麼樣？」
裴鹿猶豫了下，沒有正面回答：「還沒見到面，算是網上認識的吧。」
沈夢「哇」了一聲：「網戀啊？有勇氣，但是我覺得還挺有風險的。」
雖然這話俗氣，不過人都是視覺動物。
隔著網線再怎麼親近，等見了面，到底還是方方面面的影響因素。
沈夢就覺得這事不可靠，見裴鹿也挺好脾氣，就隨口表達了一下態度。
裴鹿聳聳肩：「那他應該不這麼覺得。是我喜歡他，但是他又不一定喜歡我。」
「他見到你真人肯定會喜歡你的，你信我。」
沈夢又打量了她一下，笑道：「你長得好看，家境優渥，脾氣也很好，不喜歡你才是損失。」
裴鹿嘆了口氣：「我沒信心。我暗戀的這個人，怎麼說呢，我覺得他就長著一張不愛人類的臉…」
「到你們了。」
平靜冷淡的男聲直直的介入兩個人的談話。
裴鹿一愣，下意識的抬起頭。
她對上一雙極黑的瞳眸，比她高一個頭的年輕男人站在她身後。
黑色口罩，出眾優越的身高，還有醒目的氣場。
是她曾經在電梯里碰見過的那個「180」！
裴鹿緊盯著他，她沒見過這個人，也不認識他。
可是剛才他說話的聲音，雖然隔著口罩，卻總讓她覺得有點熟悉。
和某個她心動的聲線有些相似。
總不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裴鹿還在發怔，沈夢就眼疾手快的扯了下她：「不好意思，我們馬上點。」
年輕男人沒說什麼，只是點了下頭，低頭接電話。
電話那頭似乎在說什麼，不過他並沒有接話，神色中透著些許漫不經心。
裴鹿又望了他兩眼。
年輕男人始終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向她們。
看起來陌生又熟悉。
沒等她猶豫太久，買完咖啡，裴鹿就被沈夢拉走了。
看著兩個人走遠，年輕男人收回視線：「重新說一遍。」
電話那頭，余伯光一臉懵逼：
「說什麼？不是，我剛叫你半天你都不理我，怎麼現在不玩沉默是金了？」
「剛才有點事，」江執言簡意賅，「不想傷害一顆幼小的心靈。」
余伯光：「…什麼鬼，你怎麼就沒考慮過你會不會傷害兄弟幼小的心靈呢？！」
「一個成年壯漢的幼小心靈？」
江執敬謝不敏，神色難得顯得有點煩。
他總是萬事都不上心，這副模樣著實是難得一見。
江執，365號直播間的主播本人，星火直播的頂樑柱。
少見的覺得，有事情變得麻煩了。
*
裴鹿直到被沈夢拉著走遠，才聽到她小聲八卦。
「我說的帥逼就是剛才那個！總部調過來的那個團隊里的！」
裴鹿心裡還有些走神，聞言才看她：「是剛才那個人？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她總覺得有些地方太像了。
可是事情哪有那麼巧？
更何況，裴鹿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江執聊到過自己在Z市。
他在Z市，她在S市，他們本來就不在一座城市。
沈夢想了想：「沒聽過，平日里也接觸不到。徐寧寧可能知道，要去問問她嗎？」
沈夢有點猶豫的看她：「那個，你是不是也…」
看她走神的樣子，確實很難不讓人多想。
「沒有。」
裴鹿堅決否認：「我就是覺得他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沒有別的意思。」
她想了想還是算了：「沒什麼事，也不用去問名字，應該是我想太多。」
仔細再去想想，那個聲音還是有些不同的。
何況好聽的聲音聽多了也就差不多吧？可能真的是她在做夢。
沈夢朝她眨眨眼：「所以人果然還是看臉的對吧？剛過去那個就真的帥。」
確實。
無法昧著良心說他不帥。
裴鹿梗著脖子：「那也不是，我就覺得我網戀對象比他更帥。」
沈夢有點疑惑：「那你網戀對象有給你發過照片嗎？或者在平台曬過之類的？」
「這個倒是沒有。」
裴鹿想了想，江執露臉的次數確實不多，也都看不清楚。
他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就沒有任何照片暴露過，其實也有很多人猜測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大多數的猜測是他的長相不說難看，起碼也是比較一般。
裴鹿私心裡也是這麼覺得的。
如果一個人打遊戲好，聲音好聽，那他本人必然是死宅。
這是網戀中不會改變的定律。
裴鹿想了想：「可能是對外表沒有自信吧？但是我覺得長得帥也不是必須的。」
「光有美麗的皮囊有什麼用，有趣的靈魂才是最重要的。」
嗤。
有極其細微的聲音，裴鹿和沈夢一起轉頭。
叮咚——
電梯門開了。
空有美麗皮囊，沒有有趣靈魂的帥逼目不斜視，和他們擦肩而過。
像是那聲嘲笑不是他發出來的。
裴鹿：「……」
救。
她真不是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