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54章
沈硯之和南嫣不太一樣,即便喝醉了,第二天卻對當晚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包括自己一遍遍喊南嫣「老婆」的事情。
饒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沈硯之,也罕見得感覺到了些許尷尬。
可隱隱中,又覺得有一種滿足感,他還記得昨晚喊她「老婆」時,她輕輕的笑,以及那句帶著誘惑的「再喊一聲」。
而南嫣到底還是給了他一點面子,從起床到吃早餐,她始終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再加上南知的電話,徹底分散了南嫣的注意力。
看著她笑意盈盈地和南知聊天,沈硯之不由想起昨晚,梁遠恆帶著醉意跟他說的真心話。
「其實,大學的時候,我對你倆一直都是不看好的,不是說外表不搭,而是我感覺,你倆之間的喜歡是不平等的,你喜歡她,超過她喜歡你太多了。」
「但是那天回輔川的飛機上,她就坐在我旁邊,兩個小時的航程,她除了睡覺,就是在看書,而且是跟你專業相關的書,明明看著也不是很感興趣,看得呵欠連天,但還是堅持著看到了飛機降落。」
「那時候我才感覺到,我那時候的想法可能還是片面,有的人的喜歡,是舌燦蓮花,有的人的喜歡,卻是做的比說得多。」
……
「小島旅遊?好啊,哪個小島?」
南嫣的話,打斷了沈硯之的思緒,他抬眸看向捧著牛奶、笑得靈動的姑娘,眼底浮起光亮。
她開著免提,所以沈硯之很清楚地聽到了南知的回答:「爺爺之前買的。」
南嫣:「……」
沈硯之:「……」
「失敬了。」南嫣擲地有聲地扔下三個字,抬頭向沈硯之解釋,「知知說,周末封弋準備帶她去小島旅遊,問我們有沒有時間,去嗎?」
「想去就去,我有時間。」
南嫣點頭,對南知說:「那我們去,什麼時候出發呀?」
「周五早上。」
「行。」掛斷電話前,南嫣又問了南知一句,「對了,那裡有酒嗎?」
南知說:「不知道哎,不過爺爺偶爾會和朋友去那裡度度假,可能有吧。姐,你問這個幹嘛?你想喝酒啊?」
「啊,不是。」南嫣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硯之一眼,故意道,「我想讓你姐夫喝一點。」
沈硯之正喝著茶,聞言咳了一聲,耳根微微泛紅。
無奈對上她小狐狸般的笑。
*
島上設備齊全,除了沒有網路,其他都和在家無異。
雖然有別墅,但難得來海島,四人還是決定在海邊露營。
傍晚時分,夕陽西斜,海邊的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沈硯之和封弋負責在沙灘上搭帳篷。
南嫣和南知正在不遠處燒烤,一回頭,奇怪地發現,倆帳篷之間隔了足足有三十米。
「你們搭那麼遠幹嘛?」南嫣疑惑地問。
封弋瞥了她一眼,蹲著繼續敲釘子:「方便辦事兒。」
南嫣:「……」
「封弋!」南知的臉上浮起紅暈,跑過去捂他的嘴,「你省點力氣!」
「行。」封弋握著她手腕,在她掌心親了一口,抬眸時,眼裡帶著不正經的笑意。
但他到底還是給南知留了幾分面子,只湊到她耳邊,用倆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了一句:「省著力氣到晚上?」
南知雙頰爆紅,她明明意思只是讓他省著點說騷話的力氣搭帳篷!
他怎麼就滿腦子黃色廢料!
南知推開他就跑了。
封弋看著她的背影,眉梢微揚。
居然沒拒絕。
*
可惜,封弋並沒有如願,夜幕降臨時,吃著燒烤的四人,在南嫣的提議下,開始玩起了鬥地主。
南知不會,就只能乖乖地坐在一旁看封弋玩兒。
封弋往後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右手拿牌,左手搭在南知身後,手指卷著南知的一縷發尾,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像是一個習慣動作。
南嫣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倆人之間游移了一下,突發奇想:「光玩多沒意思啊,要不這樣吧,下一局開始,每一局的贏家可以提問輸家一個問題。」
也就是傳說中的,坦白局。
封弋淡淡抬眸,掃了她一眼,「你確定?」
南嫣對自己的鬥地主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挑釁似的:「確定啊,敢不敢?」
封弋扯了扯嘴角,極為熟練地開始洗牌。
南知沒事做,就在一旁搜索了不少坦白局的問題,寫在白紙上撕成一條條,然後再團成團,用來抽。
第一局,封弋是地主,南嫣看著自己的農民隊友,瞬間更有自信了,拋出一對三。
沈硯之:「一對四。」
封弋:「一對二。」
南嫣:「……」
是人嗎?
見倆人不要,封弋直接甩出了一串順子,以及一個三帶一,甩完后,手裡只剩下了四張牌。
南嫣見形勢不對,扔了個5炸,結果封弋剩下的,居然是個比她的還大的K炸。
就這樣無語地輸了第一局。
南嫣重重吐了幾口氣才說服自己封弋沒有出老千。
願賭服輸,她隨便從一旁的小紙團里抽了一個,打開后,上面寫著:印象最深的一個吻是什麼時候?
還以為會是什麼大尺度提問呢,果然南知的尺度,也就到這兒了。
她坦誠地回答:「初吻啊,大學的時候,家裡樓道里。」
封弋看向一旁的沈硯之。
沈硯之思索片刻,溫聲回答:「今年大年夜,在家裡。」
南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大年夜哪有?」
「嘖。」封弋和南知像是佔了VIP席位的吃瓜群眾,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沈硯之慢條斯理地洗好了牌,一邊發,一邊說:「有。」
南嫣眉頭輕皺,回想起來,自己當時醒來的時候,確實感覺嘴角麻麻的,她還以為是吃火鍋吃的。
難不成……他說她大喊「整個娛樂圈,我是老大」,是假的,她和他接吻了,才是真的?
她湊過身,以極低的音量問:「我……主動的?」
沈硯之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寫滿:你說呢?
想到那時候倆人的氛圍,南嫣尷尬得雙頰通紅。
她未免也……太猛了吧。
又心不在焉地玩了幾局后,南嫣終於憑藉沈硯之的幫助,農民翻身斗贏了地主。
她暫時從剛才的尷尬中回神,來了興緻。
桌上只剩下三個小紙團,封弋抽了一個,在看清上面的字時,右手微頓。
【學生時代,有沒有過暗戀的人?】
南知抿著唇,也好奇地把目光投向了封弋。
封弋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吐出一個字:「有。」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南知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一絲失落。
身為高中學姐的南嫣不相信,同時也是怕南知介意,故意笑著調侃:「這遊戲可不能撒謊的啊,就你那時候,有喜歡的人?誰不知道封大少爺對女人沒興趣?」
「沒撒謊。」封弋神色淡淡,「高一的時候。」
「高一?」南嫣順口道,「高一你不是被你爺爺發派去了那個叫什麼鎮來著?」
「煙里鎮。」
聽到這三個字,南知震驚地睜大了雙眸,煙里鎮很小,只有一個高中,而她和封弋同歲。
也就是說,封弋很可能,曾經是自己的高中同校同學。
可是這麼久以來,他怎麼一點都沒提起過呢?
看到她臉上驚訝的神色,封弋無聲嘆氣,這些事兒,他本來覺得已經沒什麼說的必要,沒想到卻被遊戲打亂了一切。
既然已經開了個頭,那就不如把所有事都說個清楚。
他隨手把牌往桌上一扔,握著南知的手腕起身往帳篷走去,只扔下一句:「處理點事兒。」
見倆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南嫣還停留在驚訝的情緒里沒有回過神來。
難怪,她之前在聽南知說她來自煙里鎮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只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原來,封弋去的,就是南知所在的小鎮。
難不成……
就在她腦子裡已經腦補出一部鄉村愛情的時候,沈硯之整理好了牌,也牽住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倆人回到帳篷,簡單洗漱。
躺在帳篷里,可以清晰地聽到外面海浪的聲音,像一首催眠曲,但對於此刻的南嫣來說,催眠曲也沒什麼作用。
越是想培養睡意,腦子裡就越剋制不住地開始回憶大年夜傍晚的事情。
可不管她怎麼回憶,就是想不起來。
最後,南嫣放棄了,無奈地問沈硯之:「我那天……到底做了什麼啊?」
沈硯之撫摸她後背的左手停了動作,「你確定想知道?」
「嗯,強迫症不知道晚上睡不著。」
沈硯之便坐了起來,和她面對面,嗓音帶著誘惑:「坐在我大腿上。」
帳篷里空間有限,南嫣慢慢挪過去,正想側坐,卻又聽到他說:「不是這樣坐,雙腿分開。」
「……」南嫣岔開腿,以一個明顯就親密了很多的姿勢坐了上去。
沈硯之再一次引導流程:「然後,雙手圈住我的脖子。」
南嫣照做,見他遲遲沒有下一句,疑惑問:「然後呢?」
「然後……」沈硯之垂眸,目光灼灼。
聲音繾綣,像是帶著魔力,他只緩緩說了兩個字:「親我。」
南嫣眨眨眼,姿勢從坐著,變成了半跪在他大腿上,這樣的姿勢,讓她可以以一個俯視的角度,看清沈硯之的雙唇。
狹小的帳篷,催生出更極致的曖昧。
南嫣低頭,奪取了他唇上薄荷的氣味。
外面的海浪聲,早已被人忽視,帳篷里,時不時傳出幾聲嚶嚀。
最後分開的時候,南嫣還不死心地問:「就這樣?」
「不止。」沈硯之右手托在她頸后,貼著她唇角笑,「今天道具沒帶,等回家之後帶你重演下半場。」
南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