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從鬼屋出來后,秦野神色一直不太對勁。
蘇念北看他不說話,也不敢開口,默默跟在他身側。鬼屋裡發生的那件尷尬事情,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
手心裡隱約還殘留著滾燙的溫度。
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
剛才她確實吃了他的豆腐。
覺得很愧疚。
蘇念北悄悄抬眼,偷偷打量了一下秦野,他目視著前方,唇線綳的緊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
總得找個方式,表達一下她的歉意吧。
畢竟,剛剛她的行為、真的好像一個.……流氓。
走了一會,他們來到遊樂園中心地帶,這一塊有賣很多小吃。
這些日子在酒吧兼職駐唱,老闆給的薪水不算低,她手裡也存了些零花錢。
要不,請他吃點東西,算作補償。
蘇念北故作輕鬆,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她指向一旁賣烤腸的小攤,主動和秦野說話:「你想吃那個嗎?我請你。」
秦野撇頭看一眼,面色更加難看了。
蘇念北莫名:「怎麼了?不喜歡吃嗎?」她環顧一圈四周,旁邊還有賣臭豆腐的,香氣四溢,又指著臭豆腐攤子,她再次問,「那,吃臭豆腐?喜不喜歡?」
盯著蘇念北清澈無比的一雙眼睛幾秒,秦野唇角稍稍彎了下。
「蘇念北。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他語氣很欠揍,「就是想提醒我,你剛才吃我豆腐?還摸——」
不方便說出口的話被吞回去,他喉結滾動一下,「是不是?」
原本她真的只是單純想請他吃烤腸和臭豆腐。
被這麼一點撥。
她的動機怎麼看怎麼不純潔。
「不是。我就是,」她僵硬回答,「想補償你而已。沒有想那麼多。」
「補償?」秦野眼睫垂下,遮住笑,「同桌,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算不是故意,也是要負責的。」
「.……」蘇念北不可思議看他,「負責?」
「啊。」秦野嗤笑一聲,散漫道,「當然了。」
「.……」
「至於具體怎麼負責,」他目光灼灼看進她眼睛,「等高中畢業了,我再告訴你。」
蘇念北撇開眼睛,心裡說:「難不成還要以身相許。」
被這個突然就冒出來的想法嚇到,她馬上甩甩頭,目光放到地面上,生怕這個怪異的想法從眼底流露出被秦野看到。 -
自從上次和秦野一起去了一趟遊樂園,蘇念北月考前的心裡壓力確實減輕不少。
一個星期後,月考如期而至。
月考第二天上午,考完理綜,黎曼站在考場教室門口等蘇念北。
見她出來,黎曼建議:「今天咱們去校外吃吧,不想吃食堂了。」
蘇念北:「好的。」
校外一家米粉店。
蘇念北和黎曼各點了份米粉,坐在餐桌旁邊聊天邊等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三個女生。蘇念北微抬眼,正好對上楊奕婷的目光。
她平靜撤回視線,繼續和黎曼討論著上午剛考過的理綜。
「唷。我說這家店怎麼一股子茶味呢。」楊奕婷走過來,隨手拉了個凳子,坐在蘇念北桌邊,「原來是你在啊。心機婊。」
「罵誰心機婊呢。」黎曼不高興。
楊奕婷看眼黎曼,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女生也坐下,其中一個女生見黎曼搭腔,道:「我們奕姐又沒說你,你他媽上趕著給自己扣帽子?」
黎曼:「好好說話。」
楊奕婷笑:「和心機婊、還有心機婊的朋友說話,我們犯不著用好語氣。」她側頭,對著蘇念北,「你說是吧,心機婊同學。你可真了不起啊,這麼能裝,奧斯卡是不是還得給你頒個獎。」
蘇念北不想惹事,盡量忍下來,對黎曼提議:「我們坐那邊吧。」
黎曼點頭。
兩人準備換去另一桌。
楊奕婷扯住蘇念北校服:「別走啊,咱們也算認識了,坐一個桌不是挺好么。」
將校服從楊奕婷手裡拉出來,她語氣平淡:「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很幼稚。」
楊奕婷不屑道:「我幼稚?我邀請你坐一個桌就是幼稚啦?你哪來的逼臉這麼說我?」
黎曼在一旁忍不住補充:「就你這樣,也難怪秦野看不上你!」
被這句話刺激到,楊奕婷瞬間火大,抄起一瓶醋指著黎曼:「我和她說話,礙你什麼了?你他媽在一邊刷什麼存在感!」
「怎麼,你還想打人啊?」黎曼也不服軟。
擔心事情愈演愈烈,蘇念北立刻拽住楊奕婷握著醋瓶的手,冷靜問她:「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沒告訴過你?」楊奕婷看她,「早說過了,叫你離秦野遠點,聽不懂人話是吧?」
店裡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們,那眼神,就像看動物園裡的動物表演一樣。
蘇念北按捺住所有情緒:「你喜歡他就追,在這找我茬沒用。」
「我再怎麼追,也遭不住你這種狐狸精會勾引人啊。」
聽到「狐狸精」三個字,蘇念北心口堵了一下。
正要說話。
一道聲音在門口響起:「有病么你。」
所有人看過去。
秦野走進來,站到蘇念北旁邊,一把扯下楊奕婷手裡的醋瓶,低眼瞧著她,「要吃飯就吃,不吃滾,行不行?」
店裡人很多,秦野這句話音量也不小,楊奕婷登時下不來台。
她面色難看至極:「你這是維護她?你難道不知道學校貼吧帖子里怎麼說的,她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單純,心機不知道有多深。」
「別以為我不知道。」秦野冷冷地說,「那帖子是你找人寫的。」
楊奕婷眼神躲閃一下,爾後堅定:「是又怎麼樣。那上面有說錯嗎?她可不就是這麼做的?有冤枉她?」
黎曼瞪大雙眼:「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胡亂揣測別人,還找人發帖子,安的什麼心!」
楊奕婷吼她:「你他媽閉嘴!」
蘇念北明白了。
上次秦野問黎曼,數學卷子那事是告訴了誰,原來就是順水摸魚找到發帖子的人。
後來帖子被刪了,原樓主重發一個道歉帖,估計也是他在背後幫忙推進的吧。
楊奕婷道:「秦野,我今天就問你一句。你上次和我說的,你不想談戀愛那句話,現在還算不算數?」
「憑什麼告訴你。」
「只要你告訴我,」楊奕婷仰頭看著他表情,「你現在還是不想談戀愛,我保證以後不纏著你。」
秦野沒回答。
楊奕婷:「你不是覺得我老煩著你嗎,你說你不想談戀愛啊,說了我就死心了。」
沉默一陣,秦野壓低聲音,道:「我想談戀愛,也不會和你。」他看眼四周,所有視線瞬間撤回去,秦野再次降低音量,「楊奕婷,非得要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面子?」
楊奕婷氣哭了:「你這頭一次喊我名字,就為了和我說這個。」
好歹是作為學校貼吧評選出的附中校花。
楊奕婷也有自己的尊嚴。
她抹去淚,看眼蘇念北,視線移回到秦野臉上。他眉宇間永遠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似乎什麼事情在他眼裡都不足一提。
「秦野,希望有一天,你也會被人狠狠甩開。也讓你嘗嘗,尊嚴和滿腔熱情被人狠狠踩在腳底是什麼滋味。」
說完,楊奕婷和另外兩個女生離開米粉店。
蘇念北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腦子裡自動播放著她最後那句話。
秦野這樣的人。
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的驕傲被人踩在腳底呢。 -
下午考完試,比平常早一個半小時放學。蘇念北和黎曼約著一起去看了場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一場意料之外的秋雨把她們困在影院門口。
「怎麼突然下這麼大雨!天氣預報也沒說啊!」黎曼挎著包直跺腳,「回去晚了我媽肯定又要罵我。」
蘇念北打開書包,拿出一把傘:「我這兒有一把,給你用吧。」
自從暑假那次從圖書館回來淋了雨後,她就習慣在包里備一把雨傘,以防不時之需。
「那你呢?」黎曼問。
「沒關係。我回去晚了,我媽媽也不會說我的。」蘇念北溫和道,「放心吧。等會雨小點,我就去找個地方買把傘。」
黎曼咬了下唇:「真的?你媽媽真不會罵你?」
「真的。」
「那,那我先走。」黎曼接過雨傘,撐開,「你真不會被罵吧?」
蘇念北唇瓣彎起淺淺的弧度:「不騙你。趕緊回去吧。」
黎曼又磨蹭了一會,才撐著傘走進雨幕里。
雨越來越大,晚風吹斜雨線往影院門口灌,地板已經打濕一大片。
蘇念北抱著書包往角落裡縮了縮。
秋風裹挾驟雨席捲了整座城市,溫度也彷彿一瞬間降低幾個度,大雨使得天色暗的比平時早,街道兩側的路燈亮起來,與四周霓虹燈遙相輝映,一同泛著冷意。
「操!突然下這麼大雨!給老子衣服淋個透濕!」
「大哥,咱來這先躲躲。」
右側來了一群人,穿的花里胡哨,頭髮染成五顏六色,步履匆忙從雨霧裡跑過來。
他們站到蘇念北前面。
「給老子來支煙。」
「大哥,煙濕了。」
「真他媽諸事不順!」
蘇念北記憶力一直很好。所以,在這群男生跑過來的剎那,她就認出了他們,是那天在巷口和秦野打架的那群人。
紅頭回頭瞟了眼蘇念北,不耐煩對她說:「往那邊靠靠。」
顯然,他還沒認出她。
因為上次假裝報警的事,蘇念北擔心被這些人報復,下意識悄悄往旁邊挪,盡量不引起他們注意。
紅頭等人退到最角落裡避雨。
手指攥緊書包帶子,蘇念北抬眼朝雨幕看過去。如果現在出去,頂多被淋濕,但要是被紅頭認出她,恐怕.……手不自覺落到下腹處,被紅頭踢過一腳的痛覺重新佔據她的思緒。
抿抿唇,她抬腳正欲離開。
「大哥,那丫頭——」
一旁響起的男聲,如同一把鈍物敲擊后,在她腦子裡發出了低沉嗡聲。
她腳步頓住,等待下一句。
「——咱是不是見過。」
蘇念北心裡的一根弦一下子緊繃起來。
隨著紅頭的靠近,他滿身的煙味擠進蘇念北鼻中。
「豁。還真是。」紅頭走上前,仔細瞧了瞧蘇念北,「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真讓老子又碰到你了。」
「你他媽上次牛逼啊。敢報警抓老子。」紅頭語氣兇狠,嘴裡咬著根煙,煙被雨打濕了,沒辦法點燃。
蘇念北壓住心底的懼意,直視他的眼睛:「我不認識你們。你認錯人了。」
「臭丫頭挺會裝啊。」紅頭冷笑,朝一旁揮手,幾個人圍上來擋住蘇念北的路,「看你是個女的,老子不打你。走,陪哥幾個吃個飯,這件事就算了了。」
「對對對,和咱吃個飯唄妹妹。」有人起鬨。
「操,老子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和學生妹吃過飯呢!這一身校服穿得真他媽純!哈哈哈!」
「瞧你他媽這點出息。」
此時天完全黑下來。
周圍的人並不多。
有三兩個避雨的人聽到這邊動靜,看過來,紅頭罵一句:「老子們和朋友說話,你們看什麼看,找死呢!」
落到這邊的視線被重新收回。
蘇念北極力剋制住害怕情緒,記得沒錯的話,離這家電影院不遠的地方有個派出所。
「就只是吃個飯,是吧。」她聲音細細的,卻十分鎮定,融化在飄進來的雨絲里。
紅頭等人聽她這麼說,互相使個眼色,其中一人道:「真就只吃個飯。同學別怕啊,哥哥們又不是壞人。」
她白皙的臉上沒有展現出任何異常,抱緊書包,悄無聲息地掏出手機:「那等雨小一點再走。行不行。」
幾個小混混一口應下來。
開始他們還很有耐心的邊插科打諢邊等著。二十多分鐘過去后,紅頭有些不耐煩,使喚人去買傘。
蘇念北攥著手機的掌心有了汗意,在一旁避雨的兩三個人中途已經離開。
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她偷偷看眼手機屏幕,然後有些緊張的望向雨幕里。
派出所離這兒,應該不遠吧。報警簡訊已經發出去這麼久,警察怎麼還沒來。
十分鐘左右,那個被差去買傘的混混回來了。他手裡沒拿傘,一路小跑過來,隔著好幾米遠就對著紅頭大喊:「大哥,這他媽附近有警察!」
紅頭罵了句髒話,衝過去扇了他一巴掌,低喝:「你他媽不知道小點聲,生怕警察不知道咱犯過事?」
他話音剛落,十幾個拿著警棍的警察從街角出現。
現在跑肯定來不及,幾個混混只好裝作沒看到警察,虛晃著身子,頭朝一邊偏,似乎只要他們不去看警察,警察就發現不了他們。
紅頭重新退回到影院門口,在蘇念北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老實點。」
蘇念北沒作聲。
過了一會,紅頭往蘇念北身後靠過去,視線偏了偏,恰巧看到警察已經走過來,其中一名警察警棍一指:「別藏了,你那麼大塊頭也能藏得住?」
「警察叔叔,你在說我嗎?」紅頭立馬滿臉堆笑,指了指自己的臉。
「不是你是誰,趕緊的都過來,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
「什麼情況啊叔叔,我們是好學生,你們不能亂抓人啊!」他拉了下蘇念北校服衣角,「這我同學,咱在這避雨呢。」
「她你同學?」
「啊,可不是。」
「是你同學,人還報警說你們騷擾她?別擱這耍嘴皮子,跟我們去派出所。」 -
蘇念北跟著去派出所簡單做了下筆錄,警察就讓她回去了。
到家時,康凌珍在做晚飯,聽見玄關處的動靜,她頭沒有抬,聲音從廚房飄出來:「今天放學這麼晚?」
「在教室里多坐了會,還有路上堵車,所以回來晚。對不起媽媽,下次我早點。」
康凌珍嗯了聲,沒再說話。
蘇念北換好室內拖,把書包放回房間,走進廚房。
熟稔的拿起水池旁的西紅柿洗著,躊躇一會開口:「媽媽,最近能不能送我上下學?」像是猜到康凌珍下一句說什麼,她立刻解釋,「去附中的公交車改路線,我沒辦法坐公交了。」
康凌珍納悶道:「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改路線?」
蘇念北:「不知道,好像是中間有段路在施工吧。所以公交不走那了。」
康凌珍接過蘇念北遞來的西紅柿放到砧板上:「不能換乘?」
「轉公交的話,我擔心會遲到。」
康凌珍想了想:「早上讓你姜叔叔送你,下午放學不著急回來,自己換乘。你姜叔叔下午抽不出時間接你。」
猶豫會。
「那,媽媽,你可以來接我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康凌珍手上動作停住,瞧向蘇念北好一會,才語重心長道:「小北,你姜叔叔生意做得不好,媽媽找了份工作,一整天都要上班。你能理解媽媽嗎?」
蘇念北沉默下來,沒再堅持:「好的。那,我放學自己轉公交回來。」
第二天早上,姜維開車送蘇念北上學。
停車等紅綠燈的時候,透過後視鏡,姜維瞧向後座的蘇念北。
小姑娘乖巧坐在後面,安靜的像個瓷娃娃,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北。」姜維開口,「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蘇念北回神,搖搖頭。
「那怎麼騙媽媽和叔叔,公交車改路線了?」剛才一路上,姜維沒有看到有施工路段。據他所知,去附中的公交車也並沒有改路線。
被人看穿自己的謊話,蘇念北羞愧低下頭,懨懨道:「叔叔對不起,我騙了你們。能不能別告訴媽媽。」
「那你能告訴叔叔,為什麼要這麼說嗎?」姜維轉過頭猜測,「是搭公交太累了?」
蘇念北默然。
昨天傍晚離開派出所之前,她看了眼紅頭。
他側頭看過來的眼神里滿是狠戾,眉頭連同臉上的刀疤一起皺起來,看上去就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等老子放出來,看我不弄死你。」他惡狠狠的、用唇語對她如是說。
她不敢告訴康凌珍自己不小心惹上這群人,又擔心獨自一個人再遇到他們,擔心被他們報復,那種從心底衍生出來的恐懼與無助感,真的很害怕再體驗一次。
所以,她只好編了個謊話,希望有人接送自己上下學。
「小北?」姜維喊她,將她思緒拉回。
手指絞了下校服衣角,蘇念北點點頭,嗯了聲:「擠公交車有點累。叔叔你沒生氣吧?讓你這麼早送我上學。」
姜維哈哈一笑:「叔叔不會生氣。以後這些話你就直說,」似乎明白了蘇念北在擔心什麼,「你是怕你媽媽生氣?」
「.……嗯。」
「小北,有些話叔叔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姜維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叔叔您說。」
「你媽媽她.……」姜維說的話有些哽咽,「她生病了。偶爾對你發脾氣,也只是因為病情複發。不是不愛你不疼你,知道嗎?」
眼淚不受控制吧嗒落下。
蘇念北聲音有些啞:「媽媽她,生什麼病了?」
「抑鬱症。自從你爸爸過世,她就得了這個毛病。」見蘇念北眼睛濕漉漉的,姜維探身摸摸她的頭,「別擔心。叔叔會好好照顧她的。」 -
媽媽得了抑鬱症。
她才知道,原來爸爸的去世,給媽媽造成了這麼大精神創傷。
媽媽並不是不愛她,只是生病了。她應該更懂事的。
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想要迫切的長大。
長大后,她就有能力照顧媽媽了。
由於是國慶節放假前一天,加上月考剛剛考完成績又還沒出來,班上的同學沒什麼學習的心情。
下課的時候,大家紛紛討論著國慶節去哪玩。
蘇念北平時不怎麼說話,今天的話尤其少。
秦野勾頭看過來:「同桌,心情不好么?」
蘇念北興緻不佳的接話:「沒有。」
以為她在擔心月考成績,秦野道:「不是說了,考得不好找我。擔心什麼。」
「找你,你能把我成績改了?」蘇念北弱弱來一句。
「那倒不能。」秦野笑笑,然後湊近,在她耳邊小聲說,「不過,我可以單獨給你輔導。直到把你成績帶上去。」
蘇念北沒反駁什麼。
他這麼說,還挺讓人信服的。他應該完全有能力把她成績給帶上去。
「國慶打算幹嘛?」秦野問。
「在家、或者去圖書館寫作業。」
「這樣啊。」他尾音繾綣起來,「那去圖書館?」
蘇念北看他。
秦野撐著頭,伸出一指蹭了蹭鼻子,壓著調子:「一起。」
蘇念北立刻把視線轉過來盯著書。
「可以不?」他又問一遍。
「到時候再看。」蘇念北小聲說,順便拿起筆,開始胡亂在書上寫寫畫畫。
「蘇念北。不是說好了,」他停頓下,看眼四周,然後湊近一點,同樣小聲,「給我個考核期?」
「.……」
「我總得有機會表現不是?」
想起那天操場邊秦野的告白。
蘇念北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靠近秦野那一側的耳朵,因沾到他言語間的鼻息而滾燙。她抬手,假裝不經意去撐頭來遮掩。
「別遮了。」秦野低低地說,「我都看到了。」
「.……」
「好紅。」
「.……」
「蘇念北。我第一次追人,給個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