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我能說什麽呢？”
“那我告訴你，你聽著。”魏忍冬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肅穆，我卻覺得累，真是累。
我就不明白他弄這一出坦誠的戲碼有任何意義嗎。
“你不用說的，魏錦秋死了，對誰都好。”
“不，你不明白，小瑜。”魏忍冬直直的看著我，“當年的事，你怨我，我沒有什麽可說的，是我任性又一意孤行，是我沒能站出來，讓你憑空背了殺人犯的汙名，這些我都沒法補償你，但你相信我，你不能，你絕對不可以和秦路遙在一起，你明白嗎？”
我的目光冷得嚇人，說，“你又有什麽立場指點我和秦路遙呢？魏錦秋？”我故意這麽叫他，“你不會這麽暴露自己，就為了警告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吧？那你還管得真寬呢。”
“小瑜。”魏忍冬急得幾乎帶上哭腔，“我是個畜牲，可秦路遙你知道他是誰嗎？當年出事，把我打成重傷進ICU的事，就是他默許他手下幹的啊！”
我不知道魏忍冬希望我作何反應，但我確實是很冷靜，“所以呢？魏大少？”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所有的不冷靜早已在很久之前就揮發過了…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早在我遇見魏忍冬之前就知道了…
“你就這反映？廖瑜，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笑了一下，“說來，我和你再見麵的那天以前，我遇見了一個人，那人你應該還有點印象吧，就是你多管閑事救的那個後來自己跑路了的那個四中學生，他叫小桐。我之後遇見他了，他還記得我，跟我說…秦路遙那天打他來著，多虧我們幫了他…”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所以我才會衝到大馬路上，然後遇見了你，魏忍冬。”我回憶著那天的場景，“你那一拳打得可重啊，不過…我也不想討回來了，魏忍冬，不如今後，我們就再也別見麵了吧。”
他輕輕的張了張嘴，我沒心思猜測他究竟想說什麽，濕漉漉的爬出了浴缸，這次他沒有再拉住我。
“不過，謝謝了，謝謝你告訴我魏錦秋的消息，隻是之後，我會當他在1994年就已經死了…”
我看見魏忍冬的臉色蒼白，他想無所謂的笑，但是失敗了。
“等等。”他叫住我，“我們的關係反正也好不了了，不如，陪我做一件我現在很想做的事吧。”
他從水裏站起來，挺得筆直。
我知道那是因為他磕了藥的緣故，他不是那種會喜歡同類的男人。
我也不想細究他為什麽會說出這麽衝動的話。
“你會後悔的。”我腦子裏浮現出秦路遙和我在日料店的那個親吻，卻慢慢朝魏忍冬走去。
“你也會後悔的。”魏忍冬將我濕漉漉的頭發撥到後麵去，呢喃的說道。
他羽毛一樣的吻蓋在我的眼瞼上，濕漉漉的有點癢。
再睜開眼看他，他專注的表情看起來還是那麽可口。
可惜我還是沒有哪怕一絲興趣。
“你上我下。”我對著他這張臉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在位置上妥協了。
“行。”魏忍冬的吻堵住了我的嘴唇。
濕漉漉的衣服被心甘情願的褪下。
我很想搖搖頭，訴說我心裏的無動於衷，但我還是沒有。
我轉過身，滿心滿眼都是秦路遙那雙看不見任何感情的，烏沉沉的眼睛。
本來，就沒有什麽真正的絕望。
絕望的上線本來就一直都在不斷攀升著啊。
我抓著床單，聽著魏忍冬的吐息，心裏一聲聲的叫著，“秦路遙”，“秦路遙”，“秦路遙”…
我想秦路遙怎麽就能那麽狠心呢…
明明是他做錯了事，又要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當時一無所有的我麵前…
…
事後大家都心平氣和的時候，我從魏忍冬那裏，了解了整個事情原原本本的樣子。
那群混混把我和魏忍冬踹進臨江河後，因為受傷過重，魏忍冬覺得瞞不下去了，於是和我協商，讓我跟他家人撒謊，說是兩人在河邊胡鬧不小心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雖然覺得不好，可抵不過魏忍冬的苦苦哀求，還是答應了他的任性要求。
去魏家“謝罪”的時候，當時魏父魏母就很不高興，但是礙於我也是一身傷痕，再加上兩家的麵子還是沒說什麽。
但是後來沒想到魏忍冬竟然被直接送進了ICU，這下魏家自然不能忍了，立刻打電話告訴了我的父母。
事情當時就很嚴重，我就算和父母解釋了原委，魏忍冬的受傷也並不是我所為，但沒人相信我的解釋。
後來就是魏忍冬做手術，手術很成功，但是魏忍冬父母氣不過，想狠狠的教訓我，也順便讓我和他從此真真正正的沒有交集，竟然奇葩的捏造了魏錦秋已經死亡的消息。
這下廖家也震怒了，幹幹脆脆的就把我逐出了廖家，然後打發了我十萬，當月就快速的將遼苒的根基挪到了陲城的土地上。
再然後就是秦路遙的出現，他是因為可憐我，又或許是良心不安，把我接到了秦家。
整件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卻十足的荒誕。
尤其是我，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又多麽的像一個小醜。
…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再有什麽你想知道的，你問，我答。”魏忍冬和我並肩躺在床上，兩人的神色都有些鬱鬱。
“我找死那次你為什麽情緒那麽激動？據我了解的而言，魏先生你不會是那種愛多管閑事的人，你是認出我了？”那次魏忍冬很是氣勢洶洶，按照常理，他若是看見有人找死，他若是真撞死了又有什麽關係。
“說實話沒有，我隻是在想這個人和廖瑜長得真像…我不想看見和你那麽像的人，就這麽死了…”
“嗯。”我隻嗯了一聲，表示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