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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修羅場

  第55章修羅場

  阮胭看著聞益陽發過來的幾個字, 整個人當即愣住。

  趙水晴還在旁邊站著,沒有走。

  阮胭不動聲色把手機屏熄滅。

  趙水晴問她:「你還和小聞有聯繫嗎?」

  阮胭掀了掀眼皮:「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也行。」

  趙水晴掃了眼地上放著的那堆快遞就走了。

  阮胭喊方白一起把東西抱回去, 方白看著走遠了的趙水晴, 「胭姐,你倆以前真的是室友啊?」

  阮胭點點頭。

  「她這人,怎麼看起來和你不太對盤的樣子。

  你們大學四年得相處得多難啊。」

  阮胭把東西抱起來:「還行, 大一大二的時候, 我和她玩得最好。」

  方白不可思議低看著她:「不可能吧,那她當時……就拍《兩生花》那會兒, 你在網上被潑髒水潑得最多的那次, 她怎麼一句話都沒站出來幫你說過。」

  阮胭眉目淡淡的:「大四的時候鬧翻了。」

  方白自己看了眼手裡抱著的營養品:「因為姐你們剛剛說的那個小聞弟弟?」

  「不止, 還有一些其他的事。」

  阮胭把東西都抱回休息室。

  等騰出手來了, 她才得空坐下回聞益陽消息。

  她想了想, 回他:「益陽, 不用追求我,別送了,也不要再誤會你對我的感情了, 好好去找個其他的女孩吧。」

  聞益陽:「我打擾到你了嗎?」

  阮胭打字的手指頓住, 他的確沒有打擾到她, 從他們恢復聯繫開始, 他一直都是靜靜的。

  「我帶給你困擾了嗎?」

  沒有, 他甚至還幫了她很多。

  「那麼,我不可以喜歡你嗎?」

  阮胭怔住, 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回下去。

  她只是本能地覺得, 聞益陽對她的感情並不是愛情。

  「如果上面的三個問題, 答案都是『否』,我為什麼不可以追求你呢?」

  阮胭想了下, 回他:「那也不用再送這些東西過來了。」

  「是以前我做得不對,我想和你重新做朋友,從我們最開始的時候,從頭來過。

  你別把我當弟弟了,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阮胭沉默了。

  她沒回他了。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回什麼了。

  她覺得自己最近真的處於一種糾結的狀態里,處在一個巨大的網中,而更可怕的是,這張網,還是她自己一手編就的。

  阮胭把手機放下,躺床上休息,她還要為下午的訓練做準備,她不知道孫賀鈞是個什麼樣的人。

  *

  下午的訓練在室內進行。

  阮胭到的時候,陳玉他們都還沒來,偌大的訓練室,正中間的高腳凳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他穿著青色的中山裝,一雙眼,精神矍鑠地看著阮胭。

  阮胭事先做過關於孫賀鈞的功課,她自然能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孫老師好。」

  「嗯。」

  孫賀鈞面上沒什麼表情,他掃了眼她腳上裹著的紗布,「腳受傷了,下午還打算練嗎?」

  「練。」

  阮胭答得果斷。

  「怎麼練?」

  孫賀鈞端起旁邊的大碗茶,飲了一口,「下午我給他們訓練腿部動作,你這樣,練不了。」

  「可以把我的大腿綁在把桿上。

  不動腳踝,跟著練大腿的軟功。」

  阮胭說,「然後我把您給他們要求設計的動作都錄下來,我回去慢慢練習。」

  孫賀鈞問她:「你平時的柔韌性怎麼樣?」

  「能劈叉,橫劈和縱劈都可以。」

  這些也都是演員的基本功,她在學校一直都有堅持練習,即使畢業后出來拍戲,也是會一周堅持出三次形聲早功。

  孫賀鈞的眼神這才多動了動:「可以,等陳玉來了,讓她替你綁著。」

  「好。」

  孫賀鈞沒再和她多說,他不說話,阮胭也安安靜靜站著。

  一直站到陳玉他們過來。

  孫賀鈞讓陳玉替阮胭把右腿掰到把桿上,用帶子纏好。

  陳玉還有些驚訝,這麼拼?

  由於阮胭的韌性好,綁上去的時候也不怎麼費力。

  一整個下午,她的左腿都被綁在把桿上,她用右腿單獨站立著,左手扶著把桿,右手用pad錄下孫賀鈞和陳玉指導趙水晴和徐延的視頻。

  孫賀鈞沒有給她過多的關注,只是偶爾才掃過來一眼。

  到了訓練結束后,孫賀鈞也什麼都沒說就直接走了。

  陳玉替阮胭把左腿放下來,血液迴流,她差點沒站穩。

  陳玉說:「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阮胭點點頭:「放心,我雖然腳踝受傷了,但還是會堅持訓練的。」

  雜技,形式各樣的招式固然重要,但軟功是最基本的,鄧飛虹的前期準備只給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阮胭只有對自己狠一點,等腳恢復好了,後期的效果才會好。

  陳玉拍拍她的肩:「別太拼。」

  阮胭點點頭。

  陳玉和徐延都走了,訓練室里就只剩下了趙水晴和阮胭。

  趙水晴看著阮胭腳微跛的樣子,她說:「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拼。」

  「嗯。」

  阮胭把pad收好放進包里,準備離開。

  趙水晴說:「怎麼現在不用紙記東西了。」

  阮胭收拾東西的手停住。

  她偏頭看她一眼:「趙水晴,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找到了一個靠山,我就不敢動你了?」

  趙水晴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確是有幾分這個意思。

  她聽說了阮胭和沈勁分開的事,這才想過幾句嘴癮。

  阮胭把包背上:「勸你一句,有婦之夫別去碰,來接你的車子里都還掛著一家三口的相片吊墜,別傻了。」

  趙水晴被她踩住痛腳,她反擊回去:「總比你以前把聞益陽耍得團團轉來得好。」

  「趙水晴。」

  阮胭背著包,腿還跛著,走到她面前,她比趙水晴高几公分,她的視線牢牢地盯著趙水晴。

  「你把聞益陽帶壞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跟我一起跛著腳拍完這部戲。

  並且,我保證,你跛得會比我更慘。」

  趙水晴往後退了一步。

  阮胭的狠,她是知道的,當時那件事被阮胭發現的時候,阮胭直接灌了她一整扎酒……

  她倔強地開口:「我沒有帶壞他,他骨子裡就是個黑的。」

  「那張紙不是你給他看的?」

  阮胭現在還記得,那時聞益陽剛來臨江念書,她去見他的時候,他隨口說了句,教授今天說計院學生的字,大多拿不出手。

  她就給他買了本字帖讓他練。

  那時,她真的還沒有想把他往陸柏良身上引,只是覺得這個小孩和陸柏良長得像,忍不住對他格外偏愛一些。

  再後來,越走越近,她對他的好里,總是情不自禁帶了些別的意思。

  給他送吃的,帶他去海洋館,送他孔雀魚……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抽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是熟悉的《多寶塔碑》,他乾淨的手指扣在桌上,

  「姐姐,我找到了一張紙,這張字,臨得比我好多了。

  是你寫的嗎?」

  阮胭看著上面紙上的字跡,整個人呆在原地。

  那是陸柏良以前寫的,是他以前示範給她看的。

  「不是我寫的。

  你哪裡來的?」

  阮胭不動聲色把紙抽回來。

  「你借我的書里夾著的。」

  阮胭嗯了聲,沒有繼續解釋。

  聞益陽寒潭一樣的眸子盯著她,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把紙翻了個面。

  白凈的紙張,背面的右下角寫著一串龍飛鳳舞的字:

  「陸柏良,你的字怎麼寫得這麼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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