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填
方填聽到對方回話的聲音，才暗暗鬆了口氣，還好對方回話了，不然他會更緊張。
畢竟這是他當主播這麼久，第一次露臉直播。
方填原本是飛魚tv的一個單機遊戲主播，平時直播玩玩小遊戲偶爾和粉絲聯機雙排。他性格不是很外向，還容易害羞緊張，剛開始直播的時候就連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生怕尷尬，但就是這樣的性格居然意外的吸粉。
因為聲音好聽，年紀也小，說話有時候還帶著些未經世事的稚氣，單單純純的很是戳一些人萌點，直播沒多久就吸了一批母愛泛濫的媽媽粉、姐姐粉，直播間熱度也迅速躥升。
方填直播小半年，從來沒有露過臉，原本他也沒有這樣的打算，粉絲不是沒要求過，甚至還調侃他是不是因為長得不好看才不露臉，他也沒有反駁只是說不太好意思，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就在昨天他生日時，因為某位鐵杆粉絲的禮物轟炸，他直播間熱度直接突破了一百萬。
一般來說，平台主播粉絲過百萬時是會給粉絲一些小福利的，雖然他現在粉絲還沒有那麼多，但他還是很認真的問粉絲，想要什麼。
那位一口氣刷了上十萬的土豪粉絲，直接又刷了一個火箭附上留言，他說，「我想看看你。」
這句話一出來，彈幕立刻就炸了。
——我也想！！！
——填填讓媽媽看看你吧，就算填填長得不好看，媽媽也不會嫌棄你的，你永遠是我的寶寶！
——前面的dd，求顏出！哪怕一次，讓我了卻這樁心愿。
——填，球球了。
方填看到彈幕都是這類留言，他沒想到粉絲居然對他的長相這麼在意。
其實他對露臉是沒什麼抵抗心的，他也沒有騙粉絲，他是真的只是覺得不好意思而已。
於是沒什麼思索的，他就答應了下來。
方填原本以為，不就是露臉直播嘛，還和平時一樣就行，最多不過是開了攝像頭，該幹什麼幹什麼，就當是跟陌生網友視頻了。
可他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臉皮。
臨近直播的半個小時他簡直坐立難安，一會兒扯扯自己衣服，一會兒站在浴室里對著鏡子直瞅。
看了半響，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像個小孩子。」
不管他再怎麼緊張，直播的時間還是到了。
直播間的粉絲早已經等候多時了，今天的粉絲比平時要多很多，可能是都想看看主播長什麼樣，大家快樂的刷著屏。
方填坐在軟軟的靠椅里，打開直播軟體。他還是很緊張，看到都在催他的開視頻的彈幕，想著早死早超生，招呼都來不及打一聲，直接就打開了攝像頭。
他的攝像頭是當初準備直播時，和著電腦讓表弟一手配置的，不是一般主播用來專門直播的那種帶美顏效果的鏡頭，但勝在非常高清。
直播鏡頭裡清晰的還原出方填的長相，視頻里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頭非常蓬鬆的帶著點微卷的頭髮，發色很淺，襯著一張白嫩嫩的臉蛋，臉頰有些肉感，下巴卻尖尖的，顯得他異常的小。他眼睛很大，眼尾有些圓，睫毛長而密，鼻子嘴巴都小小巧巧的，卻精緻的很。有些女相但又不是全然的女相，只讓人看到第一眼就會想用可愛，漂亮這樣的詞來形容。
方填心跳的很快，望著攝像頭獃獃的看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打了聲招呼。
「大家好，我是方填。」
直播間屏幕空白了近乎有十秒種。
方填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自己網路卡頓，他盯著屏幕看了半響，然後朝攝像頭揮了揮手，眉心微蹙著說：「看得見嗎？是不是我卡了？」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各色彈幕瞬間擠滿了直播界面。
——？？？？？？？？？？
——卧槽？？？？？？？？
——寶貝，你誰？？？
——這是哪裡來的絕世大可愛？？？？？？？？？
——我搞到真仙子了。
——填填，你快告訴媽媽，這不是你，這是你請的演員。
方填看到這條彈幕一下子笑出聲，他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道：「這麼誇張啊。」
方填對自己長相其實還是有點數的，以前讀書的時候，他的身邊就從來不缺追求者，甚至男的女的都有。他習慣了被人注視，但是被這麼多人盯著看，還是緊張的不行。
他不敢再仔細看彈幕，只能假裝很認真的盯著電腦桌面說：「今天直播雙排吃雞。」
他玩絕地求生還不到一個月，是被好友強烈安利邀請才花了98下載了這款遊戲，可能男生天生就對槍械武器沒有抵抗力，他才接觸這款遊戲沒多久就一發可不可收拾，近來直播也幾乎都在吃雞。
可他實在是沒什麼天賦，雖然愛玩，但是菜的很，最高紀錄十分鐘連坐四趟飛機，把把落地成盒，粉絲都看不下去紛紛勸他買掛。
但是他總覺得自己還不錯，很有進步空間。
直到他這晚雙排，遇到了楚星折。
——
id是break_的男人，除了一開始嗯了一聲就沒有開過麥了。
「一號我們跳哪裡呀？」飛機起飛的時候方填問了一句。
楚星折沒有說話，只在地圖上隨意標了個點。
方填點開地圖一看，r城，航線附近。
他滿意的點點頭，道：「離航線挺近的，我應該能飛到。」
然後跳傘的時候，楚星折跳到了r城，而方填，落到了離r城一山之隔的學校里。
楚星折：……
方填落地的時候剛好掉到學校的樓頂，周圍又陸陸續續落了好幾個人，看樣子至少有三個隊以上，他慌忙落地迅速找槍，可他實在是倒霉，整個頂樓乾淨的一匹，不僅沒有槍，連個平底鍋都沒有，只有一根撬棍孤零零的躺在他腳邊。
眼看著落到另一邊頂樓的人已經撿到槍了，他只能拿著根撬棍慌不擇路的往樓下跑，邊跑還邊喊：「一號救我！！」
楚星折：……
你飛學校的時候不是挺能耐？
方填見隊友沒有回話，抽空看了眼地圖，小地圖上隊友黃色的標離他足足有三百多米，心裡頓時一涼，哭喪著臉道：「這裡好多人，我要死了。」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想掙扎一下。
他順著樓梯一直往下跑，到一樓時站在樓梯口觀望了一下，就準備往校外沖。只是還沒踏出學校大樓，就聽到外面傳來密密麻麻的槍聲和腳步聲。
槍聲很大，就好像在耳邊一樣，他只能又躲回去。
學校里到處都是人，他身上沒有槍也沒有防具，寸步難行。
方填躲在樓梯口，動也不敢動。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騷擾隊友。
他開了麥可憐兮兮的說：「一號你能不能來接我呀？我這裡好多人，周圍全是腳步，操場上也是人，我什麼都沒有，跑也跑不掉，你來救救我好不好。」
他聲音本來就嫩，還特意捏著嗓子講話，聽起來就跟小孩子撒嬌一樣，一句求救的話讓他說的又軟又嗲，直播間的粉絲頓時受不了，彈幕嗷嗷直叫喚。
——媽媽死了！
——這他媽誰頂得住？？
——一號死了嗎？我命令你馬上去救我寶貝！立刻！
楚星折原本是不準備管他了的。
只是對方求救的聲音實在是太可憐了，一句話講的擰擰巴巴還拖著尾音，他直播間的粉絲一聽到他求救，不知道戳到了什麼奇怪的點，跟瘋了一樣，狂刷屏讓他去救隊友，一副你不救他你就是孤兒的樣子。
楚星折面無表情的搜完一個雙層房，從二樓跳下，r城城區里是有車庫的，他頭上戴著個一級頭，拿著一把16,一把噴子，就往車庫跑去。
摩托車車速很快，一路從r城狂飆到學校，穩穩的停在學校側面的圍牆。
他從外圍潛入。才靠近大樓，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連串槍響，一樓的籃球場里，兩個穿著黃色美團外賣衣服的人正在對槍。
楚星折壓著腳步從側窗翻進室內，蹲在兩人視線死角，開鏡直接用16一梭子子彈帶走兩個人。
剛準備過去舔包，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他貼著門口左拉視野，看到走廊里有人朝這裡跑來，ak級頭。
一身黑衣的男人不慌不忙的補滿子彈，收回視野換了把槍。掐算著距離，在對方快要進門的時候，側身開鏡，s12k近距離兩噴命中對方身體，直接擊殺。
他蹲下身，撿起對方盒子里完好無損的三級頭戴上，換上ak絲血未掉全身滿配的走出籃球場。
楚星折解決完學校里最後一個人，屏幕上顯示了9次擊殺。他磕了一瓶止痛藥，補滿ak彈，這才往地圖上一動不動的，隊友的位置走去。
他找到方填的時候，對方還屈身縮在樓梯底下狹窄的空隙里，懷裡抱著根撬棍，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楚星折沒忍住，嘴角不明顯的挑了一下，又很快抿了下來。
方填聽到車聲的時候，還以為學校又來人了。他聽到外面一直響起的沒有間斷過的槍聲，和樓上樓下的敵人來來回回的跑動聲，過了很久，才安靜下來。
耳邊傳來由遠而近的腳步，不多時，一身黑色作戰服腳踩馬靴，頭戴三級防的男人停在他面前。
對方聲音還是冷冷的，帶著點高高在上的味道，對他道。
「出來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