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決定離開
「桄榔」樓下傳來巨大的聲響,宏子禾父親的目光依舊冰冷而狠戾,不曾有所動容,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就在眼睛已將閉上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躍身出現在眼前,宏子禾父親的手臂上傳來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響,看著眼前的蕭逸塵,眼神充滿冰冷的殺意,最終我拽住了他,不想讓他的靈魂不安。
我緩緩的從他的懷中掙脫,拖著疲憊的身體起身卻又摔倒在地,苦笑著爬到宏子禾的床前,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害怕以後會忘記他的容顏,就連自己生命中的記憶一起飄走。
「雨晴,我們走吧,還是不要打擾他們處理後事了。」
蕭逸塵滿臉淡然,並沒有表現出一次驚愕,這彷彿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同情心,或者眼前的一幕他早已經知曉,才會表現的如此不屑一顧。
看著他如此平靜的臉色,我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忽然想起手機里的信息,我的手機一直沒有離開過身邊,而那條信息發出去的時間,正好是在蕭逸塵家裡的時間,我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無法置信的看著他,原有的安慰變成了厭惡和憎恨。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憤恨的看著他,幾乎瘋狂,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本來就是他的作風嗎?我的身體不自覺的後退,只能嘲諷自己,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真的是像他所說因為血液的異常嗎?還是這本來就是他的本性?
蕭逸塵冷冷的笑了幾聲,那笑容有些僵硬,我看見他不明意味的揮起拳頭然後狠狠的砸在了牆角之上,看向我的眼神變得複雜多變,甚至帶著深深的失落:「你認為他是我殺的?」
我沒有回答,這是很明顯的事情,我找不到反駁自己的理由,最後看著他轉身離開,唯獨剩下自己無力而憂傷的身影。
每個人都在隨著時間而成長,懂得的多了失去的也就多了,當真正看透這個世界,看透自己的人生卻滿是無奈和絕望。
一個人走在冰冷的大街,天空卻飄起了雪花,只有這一塵不染的潔白是最為神聖之物,張開手心,看著它們輕輕飄落卻最終融化,難不成它們也有淚?
身後傳來輕碎的腳步聲,轉身回望,竟然是羽漠蒼白的身影,為何他的眼眸如此凄涼?就像這漫天的雪花彷彿帶著淚滴。
我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他,特意擠出一絲微笑給他,不想讓他跟著自己悲傷、難過,想必自己的表情很難看,這笑臉也是苦練,因為我不善於偽裝,心痛了就只想著哭了,哪裡還能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鼻尖傳來陣陣酸楚,轉念間我已經到了羽漠的懷中,那寬大的胸膛根本無法融化冰冷,我蜷縮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這個世界帶給我的何嘗不是絕望,最愛的人傷了我的心帶走了往昔戀人的生命。
「雨晴,我們一起走吧,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過些平靜的生活,我會照顧你一輩子,愛護你一輩子,不會再讓你傷心、流淚……」
聽著羽漠這發自肺腑的心裡話,我何嘗不想,但是有些東西怎麼嫩放得下?
「羽漠,你走吧,離開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許某天我也會連累到你,而我不能走,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輕輕的低下頭,卻是深深的嘆息和感傷,我怎麼捨得下那嬌小的生命?一晃三個月過去,卻始終沒有他的消息。
轉身默默的離開,捨棄他,狠心而絕情,只想要一個人的旅程,就算全世界想要拋棄我,我也會堅強的面對。
「喂,哥哥,我想要明天去找你,方便嗎?」
我不知道哪裡還是我的歸宿,這沉悶的心情一時也無法恢復過來,而老爹因為孩子一直在為我奔波,此時我只想靜下心情,突然想起羽家那個瘋癲的女人,其實自打見過她之後就不曾忘記,只是害怕面對她,想起她的樣子就是心痛。
走之前還是猶豫著要不要再見到蕭逸塵,但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見,縱然有許多問題要問他,可是這個時候只會加深自己的疼痛感。
決定離開就不在有任何留戀,打聽出吳越的父親再次回到了國外,想必孩子被他一起帶走了,見過哥哥之後,立馬趕過去,不管是什麼結果,都要去。
收拾好東西,準備早點休息,身旁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打開看著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手跟著輕微顫動,但還是接聽了電話。
「我在樓外,出來見一面吧。」
眼前熟悉的身影,此時卻是那樣的陌生,陌生表情,陌生的聲音。
「宏子禾真的不是我害的,皇都酒店是我的沒錯,那天也有人看出了不對勁,是我起了私心沒有讓人救他,對不起……」
蕭逸塵的身影還是那麼高大,俊俏的眸子拂去了以往的高傲和冰冷,這對於他來說如此艱難的三個字卻被他說了出來,雖然聲音壓的極低,但卻能聽見。
「我一直想要問你一件事情。」我撇開這個話題不想再提,就算他再怎麼解釋,也還是改變不了宏子禾已經不再的事實,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問道:「我那時候毀容,然後去整了容,你究竟是怎麼認出我的?」
蕭逸塵面色一怔,然後將頭深深埋進我耳邊得髮絲,輕聲的說著。我只覺得自己的臉上變得滾燙起來,最後用力的推開了他,然後轉身走進了屋子。
打開燈,站在鏡子前,微微抬起下巴,在脖子和下巴之間,一顆小小的黑痣淺淺的不易被發覺,自己從來沒有注意過,而蕭逸塵卻看得清楚,輕輕拂去外衣,肩膀下方靠近腋窩處一顆小小的青色胎記雖然不是十分顯眼,但若仔細看去仍然會發現,也被他記得清楚,全身上下每一處疤痕,每一個記號都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裡。
我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卻想起之前的交談,原來他對我並不會一度的包容,他說他也累了,這麼久,全身心付出的感情卻抵不過一個死去的人重要,他說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樣輕蔑他,把他想象的那麼低俗,他說就算他想要一個人的性命也不會用這樣卑微的方法。
我苦笑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還是真的如他所說,這許多年的感情卻抵不過一個已經失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