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要死了嗎?
吳越什麼也沒說,但是卻能感覺到他心裡的壓力,可是除了他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找誰,如果告訴蕭逸塵整件事情,他和吳越必定手足相殘,這是蕭伯伯不願見到的,離開之前他還特意囑咐我盡量化解仇恨。
心裡有些慌亂,現在我必須做的就是去見吳越,至少他對我還是存在感情的,如我我懇求他想必他會有一絲心軟,想到此便不再猶豫,換好衣服直接走下樓。
「你這是要去哪?」羽漠似乎知道我要出門,早已經等候在客廳,準備和我一起出去的樣子。
「羽漠,我有事情必須要去做,你不要跟著我。」看著眼前已經恢復如初、嘴角再次掛滿笑容的羽漠我豈能拖累他,他從小已經很苦,不想再給他平添傷疤。
羽漠收起笑容,換之而來的卻是一陣失落與難過:「我在這裡等你一年多,你回來什麼也沒說,無論如何我不能輕易放你離開,除非你告訴我這一年你究竟去了哪裡,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羽漠的堅決與倔強,我深深嘆息了一聲,語氣強硬了幾分:「我求你不要再跟著我好嗎?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都請你離開。」
我轉身走出了門外,門被用力的扣上發出「咣當」的聲響,傷心也好,心碎也罷,總比丟了性命強上許多。
短短几天沒有出屋,外面的天氣更加凄冷了幾分,風聲夾帶著雜物肆意亂刮,飛沙走石、塵土飛揚,刺痛了臉更刺痛了心。
打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奔著世紀報社而去,想必吳越會在公司,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拿我怎樣。
對這根本不陌生的城市,不陌生的公司,我懷著沉重和壓抑的心情緩緩走了進去,越過所有的人直接闖進了吳越的辦公室門前,和我想象的一樣,他此時的確在公司,只是辦公室外守著四個保鏢,根本無法進去。
「我要見吳越,吳越你出來……」我一邊對著幾個保鏢喊道,一邊朝著辦公室裡面喊著,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怕把事情鬧的更大。
「閉嘴,你若是敢再在這裡吵鬧,我們把你丟出去。」門外的幾個保鏢堵在門前,緊緊的阻攔著我近一步的舉動,表情冰冷,彷彿不帶一絲情感,那陰暗的氣息傳來給人一種驚慌與害怕。
我微微後退了幾步,雖然吳越對我有不至於痛下殺手,但是這幾人根本不像是他身邊的人,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誰也說不好,稍稍安靜了幾分,卻是依舊沒有離開之意,我不相信吳越真的不會出來。
突然,門從裡面被打開了,腳步聲帶著幾分焦急,而此時這幾名保鏢正用不善的目光看著我,並有兩人步步緊逼,似乎想要讓我知難而退,看來他們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我怎樣。
走出來的人正是吳越,透過縫隙朝著辦公室裡面看去,隱隱看見一個黑影,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身穿著一件黑色夾克,身材高大、魁梧,看起來很有氣派,年紀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但是看上去卻顯得十分年輕,全身上下為一種威嚴的氣息包裹著,給人一種崇敬之感。
吳越陰沉著臉什麼也沒說,只是徑自的拉起我的手朝著外面走去,一身銀色西服更襯托出身上的幾分高貴與優雅,只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的臉色像今天一樣難看,彷彿有著無盡的怒意卻沒有地方可以發泄一般,只能強忍在心底。
「吳越,你這是帶我吳哪?」跟著他下了樓,一路朝著公司外走去,他卻什麼都不說,彷彿只想快點離開這壓抑的地方。
高空之中緩緩升起的太陽給這凄冷的秋增添了幾分暖意,柔柔的照在他的臉上卻怎麼也融化不開這陰鬱的俊臉,自從知道他和蕭逸塵的關係,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很像,雖然只是隱藏在某些動作和器官上的相似,但是已經足夠我時時刻刻想起蕭逸塵。
想到他卻開始心痛,自從那天我提出分手之後他再也沒有找過我,我們也沒有相見,竟然隱隱覺得失落,本以為他還會想以往一樣糾纏我不放,可是這次我錯了,他也許真的生氣了,分手二字被我這樣輕易的說出口是真的傷了他的心還是他真的不在乎了?
一直以來,我到底是在怕他還是真的愛他,連自己也分不清了,經歷了那麼多,到頭來卻都是一些悲痛和凄涼。
不知不覺被吳越拉上了車,問了好幾遍他要開車去哪,但他依舊沒有回答,他彷彿真的不想開口說話,那冰冷、幽深的眸子像極了蕭逸塵,此時的他有著看透生命的衝動,就像飛速行駛的蕭逸塵,去挑戰死亡。
一路上揪著心,他最終將車子停靠在海邊停了下來,呼嘯的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彷彿割疼了他的心,他擁抱著我,我能感覺到他心底的傷。
「雨晴,對不起,是我把你的孩子弄丟的,我以為我做了那麼多已經足夠發泄心底的怨恨;我以為無止境的報復,足可以讓自己過得快樂,我以為看著他們痛苦,我就可以得到滿足,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這些都是那麼的可笑,我一直被激發出來的怨恨也只不過是被別人利用的工具,到頭來我什麼也不是,哈哈……」
吳越越說越激動,最後在不斷的冷笑中將我推到了一邊,看著他自嘲的踩進海水,踏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進深處,我徹底心慌了。
「吳越,你要做什麼?快點回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可以嗎?」我大聲的呼喊著,可是他卻越陷越深,在我的記憶之中他不應該是這樣一個放不下的人,除非有什麼事情真的深深刺傷了他。
看著澎湃的海水不斷的上漲在落下,我的心緊緊繃在一起,已經顧不得一切,快速的追了過去,冰涼的海水濺在身上,彷彿讓自己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
看著漸漸消失不見的身影,我也跟著越陷越深,但仍舊不忘大聲的呼喊,如果今天跟著他一起沒入深海,想必所有的一切都跟著結束了,可以去陪自己的父母親,可以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只是仍舊舍不下蕭逸塵,舍不下之陪伴在身邊一個月大的孩子。
微鹹的海水緩緩灌進嘴裡,只覺得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快速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