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飯

  海主事早已安排好人證。

  陳阿狗和嬌杏被帶上堂來,嬌杏看見地上跪著的章家父子,就恨不得撲上去抽筋剝皮,噬血吃肉,她聲淚俱下,不管不顧就如竹筐倒豆子般,將堤壩之事說得清清楚楚。就連陳阿狗這種慣偷,都聽得想踹兩腳地上的昏官老爺。

  「污衊啊,」章縣令苦著臉,委屈道,「下官在岫水為官多年,清正廉明,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嬌杏姑娘的遭遇確實可憐,說話有理有據,不是信口齒黃,可那李衙役卻不是好人!他橫行霸市,魚肉鄉里,下官欲將其罷免,他為泄憤,四處到處散布謠言,詆毀下官名聲,所幸老天有眼,讓他前陣子喝醉落入水溝淹死,死後還留下惡語,誘騙嬌杏姑娘,望葉大將軍詳查啊!」

  「你胡說!胡說!」嬌杏被他無恥的話語氣得渾身發抖,尖叫道,「桃紅姐姐也是給你害死的!」

  章縣令「莫名其妙」問:「誰是桃紅?我……我不認識什麼叫桃紅的姑娘啊。」

  嬌杏怒道:「你這青常客,怎會不認識桃紅?她還陪過你酒!全院子人都見過。」

  「原來那姑娘叫桃紅啊,」章縣令「恍然大悟」,羞愧道,「下官是有點好色的壞毛病,總管不住去那些地方的腿,媳婦為此經常倒葡萄架,下官知錯,下官認罪,望將軍降罪,以後萬萬不敢了。」

  嬌杏眼淚都出來了,直接在公堂上開罵:「無恥畜生!你不得好死!」

  美人只要不是罵自己,都是好聽的。

  葉昭單手玩著驚堂木,覺得比平日用的驚虎膽輕些,頗不習慣。

  」然後看向堂下跪著的章縣令父子,章南華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章有德滿臉老實巴交,就好像受了委屈的老黃牛,眼角泛出淚光漣漪,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待嬌杏被扶去旁邊坐下后,她又問小人害怕,就應了,半夜偷偷潛入將軍的房間,所幸將軍慧眼如電,寬宏大量,及時制止,沒讓小人犯下滔天大錯,以後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趴在地上,狠狠磕了幾個頭。

  章南華不屑地掃了他眼,辯駁道:「在下不知郡王與將軍身份,與他們一見如故,力邀來岫水做客,抵達后也極盡地主之誼,傾盡所能招待,與將軍有何仇恨?要做栽贓陷害這等下作之事?陳阿狗卻是慣偷,在大牢出入不下四五次,品行低劣,撒謊成性,道德敗壞,被父親打過板子,帶過枷鎖,心裡深惡痛絕。現在水患連天,他又好吃懶做,日子難捱,便膽大包天去盜竊官銀,又怕被人發現,便找個外地人住的屋子藏進去,若事情沒被察覺,就等避過風頭再取出融掉使用,若東窗事發,就插贓嫁禍,掩人耳目。」

  陳阿狗揚起脖子,氣急敗壞頂撞道:「誰不知道你是兔兒爺?肯定看上人家郡王爺如花似玉,想搬掉將軍這塊絆腳石!」

  夏玉瑾最恨人家說他如花似玉。

  葉昭重重地咳了聲,制止他不要命的發言。

  章南華嗤笑道:「在下雖好男風,卻不代表身邊朋友都是相好,更不會亂打不是同道中人的主意。在下仰慕郡王品行高潔,一路行來都是規規矩矩,以禮相待,何曾有半點越軌之處?你就算想污衊也應該打聽清楚再說。」

  陳阿狗:「你規矩?誰不知道賽家班的小青兒是為什麼投河死的?!」

  章南華鄙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兩父子牙尖嘴利,仗著做事甚少留下馬腳,辯得嬌杏與陳阿狗有口難言,面如死灰。

  葉昭無聊地將驚堂木轉到第九百九十九個圈時。

  有對雙胞胎姐妹花和門房通報后,闖了進來,大紅衣衫英姿颯爽,臉上笑顏如花。秋華跑到將軍身邊,大大咧咧嚷道:「郡王爺說你辦事太認真,稍微意思意思,表示這個案子有審過就差不多了,讓你快點解決,回去吃飯。」

  秋水揉了揉姐姐,抱怨:「明明讓你私下和將軍說的,怎麼全嚷嚷出來了?」

  葉昭對文縐縐的審案很不在行,她鬆了口氣,揉揉發疼的耳朵,從椅子上站起,三步並兩步走下大堂,急著要回去和夫君吃飯。

  嬌杏驚問:「將軍?」

  陳阿狗緊張:「就怎樣?」

  如果章縣令不罷官免職,他們就死定了。

  章縣令父子見將軍雷聲大雨點小,自覺巧言令色逃過一劫,趕緊從懷中掏出帕子,擦擦額上黃豆大的汗珠,準備歡送瘟神。

  葉昭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手中鐵鞭電光火石捲起,像毒蛇般凌厲抽去。

  黑影掠空。

  希望過後是比深淵還黑的絕望。

  章縣令腰間一涼,葉昭鞭勢不收,卷向章南華腰間,又是一涼。

  嬌杏發出比見鬼還凄厲的慘叫,陳阿狗從地上跳起,撲去她懷裡,瑟瑟發抖。

  海捕頭及眾捕快手中殺威棒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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