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杏出牆
“什、什麽意思?”溫子遇聽得雲裏霧裏的,不知道程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他了解程華,他說沒事,有九成九都是抱了極大的信心的。
“哎呀,你們都來問我,我每個人都解釋一遍,煩都煩死了。”程華抬起頭不滿道,心裏卻打起了小算盤。
趁著現在天氣好,就拉著表哥出去逛逛吧,一來這麽久不見了確實想念,二來嘛……
他半眯著眼勾唇一笑。溫子遇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要是溫子遇知道程華為了膈應燕旅而利用起了他,怕是要傷心得哭上個半宿了。
不過現在他隻是好脾氣地道起歉來,然後欣然答應和程華出去散散心的提議。
走在街上,溫子遇殷勤地為程華跑前跑後,甘當襯紅花的綠葉,提東西的小廝,引來無數人的注目。
在一眾不知情的路人看來,這真真是一對風華絕代的璧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滿溢的柔情蜜意,真是羨煞旁人。
溫子遇不知道程華打的小算盤,隻是單純地為寶貝表弟的舉止感到驚喜萬分,十分感動道:“華兒,你好久都沒有和我出來逛過了,今天……表哥真的特別開心。”
程華隻是看著他溫柔地笑:“你開心就好。”
燕旅今天被卿姬纏了許久,卿姬知道他要去找程華,便死拖著不讓他走,一會兒說自己頭疼,一會兒說自己心絞痛,什麽手段都使出來了,最後還是燕旅拉下臉來說自己出去有正事,卿姬這才咬著唇老不願意地鬆開他。
可是等他趕到歸燕居,那兒已是空無一人了。
他的腦子裏瞬時閃過無數想法,其中程華被心懷不軌的賊人擄走的想法迅速地膨脹擴大,心中又是焦急又是不安,隻恨不得能插上一雙翅膀瞬間飛遍京城,尋出程華的下落。
不過程華料到他會急忙跑出來找自己,很貼心地沒有走很遠。
百無聊賴地挑選著小鋪中零零雜雜的小飾品,突然眼前一亮,隨手拿起一支簪子便插進了溫子遇的發間,神色溫柔地發問:“表哥,你看,這支簪子如何?”
在匆匆趕來的燕旅眼中,這儼然就是一副你儂我儂,郎情妾意的畫麵了。
他氣得要昏過去了。
自己這麽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這個人倒好,居然好好的和別的男人在逛街?!而且和昨天的男人又不一樣?!
他這到底是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相好!!!!
黑著臉走上前分開幾乎要臉貼臉的兩人,拽住程華,咬牙切齒。
“這也是你的好友麽?”
燕旅直直的盯著溫子遇,眼中的敵意幾乎要化作實質的刀刃。
溫子遇一見到燕旅便將他認了出來,被無故拉開的莫名其妙瞬間也轉換成了敵意。他其實並不是逆來順受的軟柿子,能夠作為當朝太傅之長子成長到今天也是有真本事的。再加上本來就對這個隻在婚禮上遠遠見過一麵的表弟夫心存不滿,現在正麵對上,自然是不願意落了下風的,當即上前一步將程華護在身後,氣場絲毫不輸燕旅。
程華怡然自得地躲在表哥的身後,故作驚訝地問:“你怎麽在這兒?我以為你要陪卿姬呢。”
一句貌似無心的問話,落在兩個人的耳中,產生了兩層截然不同的意思。
燕旅怒極反笑:他是算好了自己要陪卿姬,所以才和別的男人出來的麽!聽這曖昧的語氣,難道真的是他的相好?!!
而溫子遇也怒了:這殺千刀的小兔崽子!有了華兒不夠,居然還有別的女人!!真是華兒能忍他不能忍!!
將話消化的兩個男人都炸了。
溫子遇本就處於隨時出擊的狀態,先發製人:“你就是那薄情的浪子燕旅?!”
燕旅回以他野獸的眼神,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溫子遇看他這幅樣子,不屑道:“哼,果然是個衣冠禽獸。現在這樣子也如同一隻野獸一般,簡直不堪入目。”
本來在他身後偷偷笑的程華瞬時臉色有點精彩。
表哥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吧。這讓覬覦了這頭不堪入目的衣冠禽獸十一年之久的自己該如何自居?
轉過頭毫不意外地看見燕旅豬肝色的臉,他感覺今天可能不會太好過了。
燕旅怒極反笑。當著華兒的麵說自己是野獸……那待會兒若是真的手撕了他,可千萬別怪罪!
溫子遇自是不知其他兩人的心理活動,在那邊兀自繼續嘲諷道:“也不知道華兒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當初我就應該極力阻止,不然也不會讓華兒這麽委屈。”
程華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聲道:“回去吧,別說了。”看著燕旅這表情,再不收手,恐怕真的要出大事。兩個人都是不怕出事的性格,真要在這兒鬧起來,一個是自己認定的夫君,一個是疼愛自己的表哥,哪一個吃虧都不好。
寶貝表弟說的話就是聖旨,就是天意!看著表弟的舉動和神情語氣,溫子遇籠著冰霜的臉立馬融化成了習習春風,揚起一個極秀氣的笑容,牽起他的小手就要離開。
“慢著,我有同意讓你們走了嗎?”燕旅手一攔,將兩人堵在店內。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程華,穩住聲線問到:“華兒,我隻問你,他是不是你的相好?”
如果不是,他可以原諒程華和這個男人逛街的事實,也會忍住不將他打趴下。
“華兒豈能是你能叫的?!”溫子遇急急地前進一步斥道,那架勢似乎是想和燕旅正麵幹上了。
燕旅瞳孔急劇一縮。
溫子遇沒能成功衝出來,因為程華摟住了他的腰。
之前覺得表哥是自己的助攻,現在看來,表哥好像是豬隊友。這麽衝動,自由發揮的空間太大,差一點就拉不住了。程華有一點鬱悶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夫君盯著自己抱住豬表哥的手,臉上血色慢慢褪去,眼睛慢慢的變紅,然後沉默地轉身離開。
“燕……”鬆開豬表哥,手還停留在半空中,燕旅的身影就已經遠了。
唉,自己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呢,怎麽就氣得走了呢。
那一邊溫子遇以為自己轟走了負心漢,正滿臉自豪驕傲地求誇獎呢,就看見程華麵無表情地轉過身來看著他。
“華兒……”他突然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程華就笑成了一片驕陽:“表哥,你這次來得急,還沒有見過二姐吧?”
“……”
燕旅魂不守舍地回了燕府,兩眼無神地看著程華曾經的臥房許久,轉身去了他們常下棋的靜心亭裏,讓下人拿來了五壇烈酒。
孤身對月飲,低頭成三人。
他還記得當初下完棋之後,程華會給他端上親手釀的紅曲,為他斟滿一杯又一杯,聽他微醺時用慵懶的酒嗓吟詩。興致上來了,偶爾也會陪他喝上一盞,不過大多時候都以不勝酒力而推脫了。
他以為程華是真的不勝酒力,卻不知道多少次他醉得迷迷糊糊開始說胡話的時候,程華的目光要比那湖水還要柔靜,比那月光還要深情。他總是安安靜靜地在他身旁守上許久,將他的一舉一動、一纖一毫都記進心裏。
這酒,比不上他萬分之一。
“燕郎!你怎麽在這兒喝成這樣!”
卿姬見燕旅遲遲未歸,出來尋他,聽得下人說在這裏喝酒,一趕過來就被他身上衝天的酒氣嚇壞了。
燕旅不甚清醒地抬了頭看著卿姬,卻總是看不真切她的麵容。不一會兒,他扯著嘴角笑,眼角卻流下一滴淚來。
“他放棄我了……他……別抱琵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