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憑什麼
二人夾擊的劍鋒之下,天佑凡無法逃避。
林宇見如毒蛇,對準了天佑凡的心臟。風聲呼嘯,尖銳的聲音刺破天際,卻見林宇的身形更快了幾分。心中殺意已決,背後的那人也揚起了長劍,指著天佑凡的后心窩。
兩邊夾擊,天佑凡無處可逃。可天佑凡斜著身子微微往後退了一些,躲過了背後偷襲的劍。林宇的一線天也刺了個空,劃破的僅僅是天佑凡的衣服。
「好陰險的一招,少主,那林宇品性比我聖教之人更歹毒。若是對上了定要小心,切莫上了他的當。」一老者道,他站在鐵少雲幽幽道。此人攝魂殿的左護法,姓江,人人都尊稱為江公。
至於名字,怕是無人知道。
鐵少雲輕蔑一笑,「此等小人,我根本不會給他出手的機會。江公不必擔心,若是那林宇在我面前,三劍我就取了他的性命。」
「我看那黑袍人厲害,此人極為沉著,性子沉穩。方才力壓二人,得眾人傾慕,面色不變,此乃勝不驕。身陷險境,也未曾有過一絲懼色,步步紮實,此乃敗不餒。而且剛才被兩人夾擊,看似冒險脫困,實則遊刃有餘。這樣的人物,天下各派之中,還從未出現過。」
鐵少雲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沉思一會,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是他?隨即又搖搖頭,不可能,那人已經死了。
天佑凡脫困之後,並未來得及脫身,林宇的攻勢變得極為猛烈。在狂攻之下,天佑凡只能步步堅持。若是剛才天佑凡沒有留情,怕是勝負已經分了。
林宇長劍刺來,天佑凡揮劍相迎,劣勢緩緩的被扳回來。林宇的心跳的越來越快,感覺到情況有變。這次若是給天佑凡恢復了氣力,怕是再無勝的機會。
「殺了他!」林宇突然大聲的咆哮道。
那人一愣,眼神之中隨即閃過一抹寒芒,從腰間拿出了一顆火雲霹靂彈。這黑黝黝的珠子,貨真價實,哪怕是三清境界的修士,都要被炸成粉末。
他抬起手,火雲霹靂彈脫手而出,天佑凡也是臉色一變。沒想到林宇會出手如此狠決,火雲霹靂彈威力巨大,怕是這個擂台都要夷為平地。那人怕是也要同歸於盡。
而至於林宇,他出生富貴,護身寶物眾多,雖然免不了受傷,卻死不了。那守義峰的靈藥又多,只要林宇不死,哪怕是重傷,有了靈藥也能治好。
好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棄卒保車的計策。
那人手猛一投,火雲霹靂彈瞬間被投擲了出去。就在這時,天佑凡血劍一抖,劍身輕輕的打在了那霹靂彈之上。
那黑色的珠子,未來得及爆開,便被彈到了半空之中。只聽見空中一聲炸響,響聲震開,半山腰之上,一片火光。
火雲霹靂彈果然威力驚人,這火雲霹靂彈還是特製的,若是在地面,怕是這個比試的場所都要夷為平地。
林宇面色慘白,天佑凡如此大膽,竟然上前把火雲霹靂彈彈開。他神色變得極為陰狠,手中拿出一個玉質的筒子,裡面裝著黑黝黝的液體。「讓你嘗嘗的毒蟾蜍之毒液!」此時,那筒子脫手而出。
天佑凡微微上前一步,避開了那筒子,眼睛突然一亮,逼出滲人的精光,無盡的殺意席捲而出。
鐵少雲猛的站起來,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死死的盯著天佑凡,拳頭微微握緊,難道真的是他?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卻看黑袍之中,藍色的雷電緩緩的溢出。
天佑凡整個人,也被那雷電曝光,噼噼啪啪,空氣之中充滿了雷電的爆炸聲。雷光遍布,耀眼至極、
「你也來嘗嘗,我的一招如何?」天佑凡低聲道,語氣古怪,讓林宇感覺有些相識,卻又說不上來。「驚天破!」
雷光閃耀,巨大的雷光炸開,剎那之間,覆蓋了整個檯面。林宇手腳發麻,幾乎連身子都無法站立。這密密麻麻的雷電,讓人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那雷電越來越強,猛的炸開。
轟的一聲爆響,只見兩個人被彈飛,重重的摔在地面,全身還有殘餘的雷電。眾人紛紛圍了上去,已經半死,若是搶救及時,可以保住性命。
眾人面面相覷,卻不敢伸出援手,上面雷電遍布,誰敢去碰?
天佑凡緩緩的走下台,沒走幾步,卻見那守義峰就有人圍了過來,目光如炬。
「站住,我們峰主要見你。」背後守義峰一大群弟子,手中拿著刀劍,眼神不善。
天佑凡不理會,徑直的往前走,彷彿沒有看見人一般。
「好一個狂妄的小子,重傷了我們的人,今日一定把你留在靈山宗。」背後有人叫囂道,隨即已經有守義峰的弟子堵在前面。
其中有一個弟子已經走了過來,來勢洶洶,拔劍猛的刺向天佑凡。
那劍停在半空中,被天佑凡的手狠狠的捏住。
那人愣了愣,抬頭一看,天佑凡嘴角劃過一絲抹笑容。他猛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傢伙怎麼如此恐怖,竟然空手抓住了他的劍。
他使勁的往後一扯,半天也拔不開。天佑凡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的將他的仙劍鉗住。
只見精光一閃,天佑凡瞳孔之中閃過一抹雷電。那雷電緩緩的傳到手上,隨即匯聚到長劍之中。
啊,一聲慘嚎,那人手持長劍的一端,被電了一下之後,痛苦的慘嚎。整個人砰的一聲,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聲音。
眾人隨即驚駭,露出一絲畏懼之色。此人的雷電好強,難怪剛才林宇會被一擊電暈。不過,很快他們便是反應過來,雷電再強又如何,這裡有高手,何愁抓不住他?
天佑凡瞥了眾人不善的目光,」看來你們是準備一起上了?「
後面一排人等,三清境界的修士為數不少,也有幾十人。天佑凡瞥了後方一眼,背後幾人已經拔劍,只待一聲令下,便是蜂擁而上。
「住手!」一聲厲喝,張三遠緩緩走來,面色陰沉。
「原來是獨孤峰的張師兄,張師兄年紀輕輕,這次大比,被選為評定人。此乃長老以上的前輩,才有的資格與待遇,張師兄不過在我靈山宗四十年,便是有了如此地位,讓在下佩服。」文韜緩緩的抬頭,眼神之中滿是恭敬之色,心中卻極為不滿。
此人原先與張三遠被稱為雙雄,不過現在,若是提起張三遠,無人再會想起他。張三遠的名氣,如雷貫耳,早已經傳遍靈山宗上下。
「言歸正傳,我奉靈山王之命,主持這大比,維護秩序。剛才林宇已經用了違禁物,怕是還有勾結謀害,破壞規則之意。此事我只會查明,現如今你守義峰不過因為林宇落敗,仗著人多鬧事。若是此事在傳入靈山王耳朵里,怕是今後守義峰。」張三遠頓了頓,露出一絲耐人尋味之色。
文韜訕訕一笑,眼神中卻不懷好意道,「張師兄說得哪裡話,我們不過是想要請教一下他。此人身懷一身本事,據說是飛鳳會的會長。不過那飛鳳會的會長無名鬼醫,數日之前,被人殺了。所以,我就想問問,他出自何派。」
張三遠面色複雜,此事他也有耳聞。不過那魔教的爭鬥,向來都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未定的。靈山宗只給了名額,至於誰來此參賽,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定。
天佑凡微微一笑,「我殺了飛鳳會,自然是飛鳳會的人。你這麼問,無非就是因為我打敗了林宇,你守義峰氣不過罷了。若是早在之前,你明明知道此事,卻不說出來,為何現在發難於我?我聖教之人,爭鬥為常事,做事雖說不上光明,有仇必報。」
他話鋒一轉,幽幽道。「可我們也不是小人,不會強搶民女,卻誣陷良民為魔教妖人。」
文韜臉色一變,這些年來守義峰做事多惡,這樣的事情的確不足為奇。
不過現在擋著張三遠的面被說了出來,此言一出,怕是難以收場。
張三遠正色道。「這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若是被我發現,有人在這搶先動了手,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文韜咬牙,狠狠的瞪了天佑凡一眼,在張三遠的威勢之下,只能離開。
天佑凡緩緩挪動腳步,一聲不吭。
「這位兄台留步。」張三遠道。「不妨留下來,喝茶在走?算是給張某人一個面子?」
天佑凡停住腳步,聲音已經與當初大有不同。」你懷疑我的身份,想要探明我的底細,請我喝茶?「
張三遠臉色緩和一些道,」倒也算摸出你的底細,只是你這雷系的功法,雖然兇猛,確實剛猛無仇。能夠練成如此陽剛的功法,怕不是大凶大惡之人。「
「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招式,就能看清楚一個人的兇惡。你可真是能夠慧眼識珠,不愧是靈山宗的鐵算盤。」天佑凡幽幽道,言語之中,帶著一絲嘲諷。他血劍一抬,撫摸了那劍身道,血劍之中,帶著一絲滲人的寒光。
「若是我用此劍殺了你,你還覺不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天佑凡冷冷道。
張三遠愣了愣,面色複雜。「恐怕閣下不會這麼做,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
」謝謝,僅僅初次見面,你便是那麼相信我。「天佑凡繼續道,眼神略微有些古怪。「不過我想問問,你憑什麼!」
說罷,他轉身抬起腳,大步而去。張三遠一人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又想起了那個燃燒在火之中的少年彷彿在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