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狠心
福來客棧，距離靈山宗一百多里。
長生教，風雷堂的駐紮地。
一個多星期過去，姬如風按照每日的習慣，給天佑凡送飯。
「副堂主。」兩邊的侍女低聲道，溫柔甜美。
「你們下去吧，剩下的，我來就行了。」姬如風點頭，推開門，卻見床上空無一人，天佑凡不見了。
他眼神轉到桌子的一個角落，天佑凡坐在那裡，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堂主，飯菜到了。」姬如風道。
「我知道了。」天佑凡忽然抬起頭。「長生教之中，與那個小門派有過節么？最好是要能夠參加靈山宗大比的。」
姬如風愣了愣，露出一絲詫異。「我長生教也是個大教，常年被人成為魔教，宿敵眾多。那些小門派更是數不勝數，只是我長生教勢力太大，不敢招惹罷了。不過前幾日，確實有一個小門派，殺了我風雷堂的一個弟子。」
「本來，我想查明此事，可卻發現那個小門派與攝魂殿有勾結，不太好查。在加上你身上的傷勢過重，原以為你。」他頓了頓，不再往下說。
「原以為我死了？」天佑凡淡淡道，帶著一絲冷酷和凄涼。他緩緩的抬頭，看了看窗外那枯萎的虞美人。「其實，我也以為我活不了了。」
「堂主你身受重傷，就算是已經死過一次，生命力旺盛，可以治癒。可這不死鳥之力，過於強橫，按理來說已經把你的五臟六腑焚毀。你已經無法再次復活，可是你卻活了下來。」姬如風幽幽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睿智。「也許就是命。」
「命，我從來都不相信命，可命倒是救了我一次。可我這麼相信他們，他們卻要殺我。」天佑凡淡淡逃，絲毫不感覺不到凄涼之色。「如風，你說命是不是代表著，事與願違？」
「這。」姬如風無言，一時間回答不上來，想他也活了幾十年，也理解不了什麼是命。不過，既然天佑凡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怕是這個堂主，已經不在如同從前一般。
「算了，命這種東西，活一輩子怕是都未必能夠明白，問了也是白問。」天佑凡說，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一天之內，幫我找道那個小門派的領頭人。」
姬如風愣了愣。「一天？時間會不會倉促，攝魂殿的人一插手此事，我怕太急反而不好？」
「時間已經夠長了，一天只是讓你幫我找出人，殺一個人，怕是用不了一分鐘。至於攝魂殿？誰管他，若是來了，殺了便是了。」天佑凡面無表情道。
姬如風一驚，卻沒想到天佑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此等大膽的謀略，若是在從前，天佑凡肯定做不出來，可如今。
他神色複雜，不知是憂還是喜。「是堂主。」
「對了，如風，記得給我派幾個丫鬟過來，要漂亮的。」天佑凡淡淡道。「不要讓她們帶任防身之物，衣服最好也不要穿太多。」
姬如風點頭，瞥了天佑凡的黝黑的眸子一眼，其中閃爍的睿智，如同深淵一般可怕。
晚上，一切都準備好。
三名漂亮的丫鬟已經準備好，雖然說不上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倒也看得過去。臉蛋長得並不算太過精緻，可女人，不能總看上面，下面和中間同樣重要。
一個風雷堂的弟子緩緩走過來，悄聲道。「堂主，我們這次要帶多少人去。今晚那飛鳳會的會主會在醉煙樓喝酒，此人實力在三清境界左右。上次我們就有弟子被他們殺掉的。」
「人倒是不要帶了，我帶他們去就行了。」天佑凡瞥了那人一眼帶。
「堂主，這可使不得，那會長無名無姓，只有綽號叫做無名鬼醫。此人行事放蕩，不學無術，專走旁門左道，弄一些滋陰壯陽的要，副作用卻極大。此人行事謹慎，總會有幾十個人在身邊，十幾個是凝神境界的修士。若是您只帶他們去，怕是不妥。」
天佑凡點點頭，隨即會意。「我明白了，那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那人一驚。「您這是，要不讓副堂主和您一起去。他的實力高深莫測，也會安全一些。您若是去了被人認出來，到時候身份暴露，怕是不好。」
天佑凡笑了笑，神色不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忘了，我已經死了，就算是我站在眾人面前，誰又能夠認識我是天佑凡？」
那人微微一怔，似懂非懂，恍然間，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把半尺來長的笑道不見了。
天佑凡揚了揚小匕首，露出一抹笑容。
那人驚愕，傻了半天。看了旁邊幾個衣著暴漏的丫鬟，獃獃道。「他就這樣去了？」
他什麼也沒有帶，只是帶了一把匕首，還背著一個大包裹。包裹似乎很重，想要把整個袋子撐破似的。
醉煙樓。
「老鴇，給我叫兩個女人。」天佑凡大聲道，隨手把巴掌大銀子拍在桌子上。
不一會，卻見一個肥肥的婆娘，扭著身體就走了出來，諂媚道。「客官，瞧你說的。老鴇是外地的稱呼，此處里靈山宗不過百里，所以行事極為規矩。姑娘也乾淨，做事麻利，人家都叫我媽咪。」
天佑凡笑了笑，倒也不說，猛的一摔把整袋包裹砸在了桌子上。只聽見哐當一聲，桌子板被摁在了地面。椅子和上面的茶水打落在地，亂七八糟。」
「媽的，誰來這裡鬧事！「有人道，卻見背後已經有人拿著棍子走了出來，一排一共十多個。他用棍子指著天佑凡的鼻樑，冷冷道。「是你在鬧事？」
天佑凡不說話，只是踢了踢那個包裹。銀子嘩啦啦滾落出來，差不多夠兩個籮筐。那肥婆老鴇也看得傻眼了，這麼多錢！
「今天晚上，我包下這裡，這些錢都是你們的了。」天佑凡淡淡道。
那老鴇狂喜，沒想到竟然撞到了一個財神爺。」好，好，清場！「
正在這時，卻見背後一個夥計悄悄走上來，面色不善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無名鬼醫在上面，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不能清場。那無名鬼醫，怕是老鴇也不敢得罪。
天佑凡眼神閃過一絲精光，你果然在這裡。既然如此，那你的小命，我就收下了。
老鴇咳了咳，面露一絲尷尬之色。」這個，客官今晚不能包場。已經有人在這裡，若是要包場，還請明天。您付一半的定金在這裡，明日定有場子，哪怕不做生意也給您留下來。「
天佑凡冷笑一聲，故意高聲道。」老闆娘你倒是打個好算盤，拿了我的定金，就吃下了這一樁大生意，又不給我場子。這個世界，哪有如此美事。「
那老鴇面色微微尷尬，正在這時，一個夥計已經偷偷的跑到樓上，怕是去請那無名鬼醫了。若是無名鬼醫下來，怕是要天佑凡硬生生的留下銀子。
此人不僅好色，而且大劫的勾當也做得不少。
他去請那無名鬼醫，正是中了天佑凡的下懷。
不一會兒，無名鬼醫果然下來了。他一身衣衫不整，倒是沒有喝醉，面目凶煞濃濃的鬍子遮住了半張臉。另外的半張臉，被各種異味的胭脂遮住，如同一個戲子。
「你要來包場子？」無名鬼醫大大咧咧道，還帶著一絲酒氣，看樣子是喝醉了。
「剛開始想包場子，可我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人也出來賣。」天佑凡頓了頓，「所以我要收錢走人了。」
「你什麼意思！」無名鬼醫道，已經喝得暈頭轉向，自然沒有反應過來，天佑凡是什麼意思。
夥計悄悄的靠上來。」先生，他說你是一個窯姐。「
無名鬼醫大罵道，反倒是扯住他的衣襟，身子亂晃。「我哪裡看著像女人，你天天看著這些女人，吃不到，想吃肉想瘋了吧！」
夥計嚇得面色慘白。「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
無名鬼醫頓時臉色一變，猛的一拳轟了過來，這等突然，連老鴇也沒有想到。
天佑凡微微後退，驚險躲過了這一招，冷色道。「好啊，你店大欺客，欺負我。我回去告訴爹爹，到時候你們都要玩完。」
這小子不一般，年紀輕輕怕是已經到了凝神境界的修為，他倒是是誰？無名鬼醫面色一變，酒意醒了幾分，微微吃驚。
他臉色頓時好了一些道。「多有得罪，剛才只是開個玩笑。我一向敬重有實力的人。你的實力不錯，你我結拜成為兄弟如何？」
天佑凡假裝一臉單純的模樣，以此瞞過他。「可以，不過回去我要告訴爹爹此事。」
無名鬼醫爽朗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揮，桌子上頓時多了一盅酒。「既然你我已經義結金蘭，喝了這一壺酒，你我就是兄弟了。」
隨即他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偷偷的瞥了天佑凡一眼。他一向的殺人手段就是投毒，照此看來，酒中一定有毒。
「爹爹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相信你，若是這酒里有毒，那我不是中計了？」天佑凡道。
「好，那我們同時喝下去。」無名鬼醫道，心中冷笑，既然你想與我一起喝倒也可以。不過這毒有葯可以解，我若服下去，稍後服解藥即可。雖然實力降了一些，倒是無妨。
可這葯極其厲害，只要多走幾步，人必死無疑。到時候，你必死無疑。
「好。」天佑凡假裝大氣，先端起了酒。咕咚咕咚，兩個人同時將杯中的酒喝光。無名鬼醫隨即露出一絲狡詐之色。「既然喝完了酒走兩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