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疑團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靈山宗,上上下下,獨孤峰和奉刀峰,同時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獨孤峰之上,山巔之殿,秦道才眼神深邃,露出一絲愧疚之色。已經一夜過去,他還沒有睡覺,縱然是修鍊了百年的老修士,一夜之間,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
「峰主,張師弟之事,並不是你的錯。」張三遠安慰道,不禁忘了遠處的奉刀峰一眼,一夜之間,那裡現在還濃煙滾滾。被不死鳥的火焰灼燒過後,原本的青山綠水,已經變得死氣沉沉。
秦道才搖搖頭,露出一絲痛心之色。「三遠,你不用說了。我做了什麼,我都清楚。昨天的那一劍,若是我不刺下去,或許他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只是他做錯了事,怕是。」
張三遠也頗為感嘆,隨也沒想到一個凝神境界的修士,能夠做到如此境地。把五個靈橋境界的強者打傷也就算了,就連半仙境界的修士,也差點被他殺死。
只是可惜了,這樣的一個天才,卻死了。
「只是我不明白,為何師弟一開口,卻要找奉刀峰的峰主。他若是著了魔的話,也不至於揪著那峰主不放。」張三遠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其中怕是有原因。」
「有什麼原因,也不能瘋了一般,去找人殺。難道他無緣無故,殺了那麼多條人命,就不是他的錯么?你不必替他開脫,雖然他已經死了,可無論如何,犯了錯的,終究是不能原諒。」秦道才幽幽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張三遠搖搖頭,靈山宗好久也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只不過那時天佑凡的眼神,不僅僅是憤恨,還夾雜著一絲無奈。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何會激發最後的不死鳥之力?
他不相信,天佑凡會平白無故的去找奉刀峰的麻煩,其中一定有隱情。
思考之間,忽然聽見門外有人嚷嚷。
「姑娘,我們這裡是不讓人進去的。」門外的看門弟子道。
到底是誰,竟然敢闖這裡?
砰的一聲響,只見正們忽然彈開,兩個弟子翻滾在地上。粉色的長裙,如同幽靈一般進來盪了進來,高傲的臉上,帶著一絲冰冷。
月緩緩的走進來,只是瞥了地上那兩個弟子一眼,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她白皙的手緩緩的握住了皓月劍,氣勢逼人,簡直就是一隻母老虎。」給你兩個選擇,叫秦道才滾出來,要不然。「她輕輕一拉,皓月劍發出低吟,殺意泛濫。
張三遠瞳孔一縮,露出一絲驚駭之色。此女實力果然高深,不出我所料,當初天師弟帶他回來,怕是有蹊蹺。
隱隱之間,他感覺到,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絕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至少,她和師父老人家不相上下。
猶豫之間,卻見皓月劍已經逼近,劍尖指著張三遠的喉嚨,就差一絲便沒入他的喉嚨之中。
張三遠神色不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得後退。他雖然身經百戰,本能的卻有一絲畏懼。
屋子內,秦道才端正坐在椅子上,細細的取來茶葉,放進茶杯之中。
月大步走進來,瞥了他一眼,也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
「原來你早就回來了,在很早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傳說,只是對你有一些印象。現在一看,你比傳說的,怕是更厲害。」秦道才幽幽道,如同拖出一座巨山一般。「雲天月!」
月把劍按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晃了一下,目光冰冷。「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他會發動最後的不死鳥之力。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
秦道才想了想,緩緩開口道。「他練劍過於兇猛,怕是走火入魔,最後發了失心瘋。」
嗖,皓月出鞘,鋒利的劍刃貼住了秦道才蒼老的臉,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幾條深深的皺紋,顯得有些滄桑。
一個峰主被人用劍威脅,雲天月是第一個敢做這樣的事情的。「我聽說,幾年前殘劍差點一劍斬開了守義峰,對么?」
秦道才點點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她問此話是何意。難不成,她也要?
雲天月當年是和殘劍一樣的頂尖強者,自然有和殘劍一樣的驕傲性格。
「給我找出他用出最後的不死鳥之力的原因。不然,我也會一劍將奉刀峰斬下,接下來,就是你們獨孤峰。」月冷聲道。
秦道才苦笑了一下,露出一絲無奈。「死因,他的劍法如此霸道,怕是早已經被心魔反噬。今日爆發,也是完全喪失了心智。」
「我不願意聽這個解釋,我想聽真正的原因。我給你的時間不多,一個半月之內,給我查明真相。不然的話,到時候。」月笑了笑,皓月劍對著他的臉劃了一個圈。「你這個峰主,怕是也當不成了。」
「你就算逼我也沒有辦法,哪怕是我當不成這峰主之位,事實還是如此。倒是你這個元老級別的前輩要自重,雖然回了靈山宗,並不代表是非曲直,也是你能扭曲的。」秦道才淡淡道,一臉正色,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劍尖幾乎刺破了他的喉嚨,可他的話語依然鏗鏘有力,沒有動搖之色。
月收劍,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是非曲直?你懂什麼。你說他魔性發作,已經控制不了他自己?」
「你根本不了解他,你知道,他昨夜一夜要斬下奉刀峰。」
「所以他已經成魔,濫殺無辜。」秦道才不卑不亢。「你根本不了解他,你把劍留給他,造成多大的後果。他用了你的寶劍,以為有了依仗,出手兇狠,最後自食其果,被心魔反噬。」
「那些修士又不是傻瓜,若是奉刀峰被斬斷,也能夠御空飛行離開。你可記得,昨天晚上,他是用心劍第二式。若是他使用心劍第三式,如今所說那般好殺,怕是這個奉刀峰,靈橋之下的強者無一人能夠活下來。」
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繼續說。」不是我不了解他,而是你不了解天家,不了解心劍式。天家永遠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夠培養的。記住,你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一個半月之後,若是沒有結果,靈山五峰,要毀掉兩峰。「
說話之後,月走出室外,只剩下秦道才一個人盯著那桌子上的那杯熱茶。
許久之後,卻見一個弟子緩緩的走進來,此人對秦道才深深的鞠躬。「峰主,我去查探了一番,還是一無所獲。天師弟那天晚上,遭遇了什麼,無人清楚。」
他頓了頓,面露一絲猶豫之色道。「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事,不知道當不當說。」
秦道才笑了笑,神色略微顯得一些疲倦。「追影,跟我你有何不敢說的。當初,我也沒見你如此拘束,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信任的人。」
「峰主,你可還記得,昨日一晚,那血靈派的萬晨會被殺一事。」追影幽幽道。
秦道才面色微微一變,又想起了天佑凡的眼神,若是那時,把他攔住待會靈山宗,怕是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回過神來,露出一絲深深的悔恨。「你說吧。」
「是這樣的,昨夜張三遠師兄,特地讓我留意了此事。為了推斷出,為何天師弟會如此瘋狂。我便是去打聽了一番。」
「追影,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秦道才說。「我是很累,可這點事情,還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昨夜一事,天儒正師弟殺了惡人,萬晨會一事,怕是峰主已經早有耳聞。」
「可我卻聽人說,那是天佑凡師弟力戰群魔,以一人之力,將那些魔教妖人一一擊敗。其招式兇猛,讓人聞風喪膽,如同魔神復活。」
「而到後來,卻聽那人說,不知為何,天師弟卻收了劍,沒有殺那魔教妖人。到最後,天儒正師弟趕到,偷偷的在背後補了一劍。」
「若是真的如那人所言,那麼天師弟真的發失心瘋,也不是沒有原因。您知道,您一向寵愛於儒正天師弟,對他卻冷淡,不信任。」
秦道才擺擺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行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我最很解,此事確實怪我。我也看出來了,他一身污漬,怕是經歷了苦戰,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
「可當時,我心中已有一些疑惑,只是他劍中藏有財狼,兇狠至極。本以為,他會和我說明此事,那萬晨會是他的殺的。可我卻沒有想到,他寧願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卻也不肯低頭和我認錯。哪怕是最後的一刻,他明明知道必死無疑,依然說自己沒有錯。」
追影也露出一絲感慨之色。「他原本一開始,就可以殺了萬晨會,可卻沒有那樣做。怕是顧忌您說的,劍太兇狠,不願將整個血靈派滅掉。只是沒有想到,到最後卻。」
秦道才長嘆一聲,到最後幽幽道。「看來,是我的錯了。」
長生教紮根的一處,風雷堂,一個男人躺在床上,面容焦黑,如同死人。姬如風緩緩的坐在一旁,神情異樣。
「你確定他還能活過來?被烤成這樣,若換做一隻鴨子,老夫一定給你上一壇好酒,開懷暢飲。」司徒長老打趣道,瞥了天佑凡一眼,咬了了手中的蘋果一大口。「不死鳥之炎烤鴨,還從來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