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平庸與天才
僅僅過了幾分鐘,周圍已經一片狼藉,樹林之內一片死氣沉沉。大片大片的樹木被梁樺斬下,天佑凡來回的躲避劍芒,衣服已經被切成了碎片。
這把劍實在太強了,完全像一隻不受控制的野獸。哪怕是他主人梁樺,也未必能夠完全控制這把劍。
天佑凡擦了擦,胸口的一道猙獰的傷痕,傷口很深,血從傷口中流出,如同瀑布一般,看得人心驚肉跳。
「快讓梁樺師兄住手吧,若是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有弟子道,見天佑凡臉色發白,不忍心道。
秦道才只是看著天佑凡的眼睛,那黑色的瞳孔中,透漏出的一股倔強。死也不認輸,就算是死,也不能認輸。只要不認輸,就還有機會。
他不禁也捏了一把汗,這把劍的威力太大,不應該讓梁樺祭出。事已至此,沒有辦法阻止,終究要分出一個高下。
噗嗤又是一劍,這次長劍切開了天佑凡的肩膀,鮮血如注。眾人目瞪口呆,卻見天佑凡被長劍擊中,而梁樺師兄眼神灼熱,隱隱之間已經有不受控制的模樣。
他的臉色一團黑氣,彷彿要被手中的長劍控制了一般,只是冷冷的看著天佑凡,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
「認輸吧,若是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有弟子道。
秦道才臉色也變了,他知道這把劍古怪,封印了惡靈,那惡靈終究有一天會跑出來的。恍然的一瞬間,他感覺眉心隱隱作痛,天佑凡正在看著他,目光如同刀一般犀利,不屈。
不認輸,絕不認輸。
猛然的一瞬間,天佑凡突然抬起了左手,抓住了梁樺手中的長劍,猛的一腳踹在了梁樺的身上。
梁樺身子猛的被踢開,手卻沒有鬆開那把奇怪的劍,他猛的一拉,天佑凡的左手掌划拉一下,又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不能讓他在門斗下去了。若這樣下去,天師弟會死的。」有弟子道,秦道才身子綳得緊緊的,一言不發,還是看著天佑凡的眼睛。
倔強,還是倔強,這才是真實的你么?到死也也不認輸,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倔到什麼時候。秦道才呼吸也變得重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天佑凡。
眾人隨即面色大變,一時間變得不知所措,往日里和藹的峰主換了一副模樣,竟然變得如此兇狠。
天佑凡緩緩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擦乾淨手上的鮮血,可血很快又流出來。他握住了放在背後的不工,這不過是一把木劍,怎麼能抵擋這樣一把兇狠的劍。
你應該拔出另一把仙劍,那才是能夠剋制敵人的利器!
天佑凡快速的跑上前,浩蕩的劍氣排開,如同汪洋大海一般。他猛的跳起,如同破出海面的魚,心劍第二式!
秦道才整個身子都站起來,臉色極為難看。
他不是擔心梁樺被擊敗,而是天佑凡要用這柄木劍,與梁樺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工雖然材質堅硬,抵得住一般法寶,可若是要遇到厲害的法寶,也不過是一塊朽木而已。
梁樺冷笑,發出一絲怪異的笑聲已經神志不清,整個身子如同猛獸一般。
不工和綠色的長劍對撞,只見冷光一閃,不工直接被切開。天佑凡的再也擋不住鋒利的長劍,卻在這時,他露出一絲笑容。那被切開的半截劍刃猛斷裂而開,打在了梁樺的鼻樑之上。
一瞬間,梁樺身子被打歪,劍也刺了一個空,鼻樑被斷裂的不工劍砸得鮮血淋漓。梁樺倒在地上,按規矩已經敗了。
天佑凡站在台上,衣服破舊,那雙眼睛還是那般不屈,身子搖晃了一下。「接下來,還有誰。」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記著比賽一事。大家都已經被這觸目驚心的一幕驚呆了,早已經忘了這事在比賽。
「好啊,你本事大,來人給我繼續上。」秦道才怒色道,瞪大了眼睛,看著天佑凡的眼神。「給我繼續下去,我不信,他還能打敗你們。」
天佑凡也不說話,只是握緊我手中半截不工劍,被切斷了之後,它難看得就像半截木棍。
在場人紛紛低頭,沒有一個人敢上場。天佑凡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若是誰敢上,就意味拚命。
「還沒完,我沒輸。」一個聲音幽幽道,卻見背後梁樺忽然爬起,面色陰沉,長劍猛的對準天佑凡的后心窩一刺。眾人一看,見他面目猙獰,已經不像是一個正常人。那把劍之中的靈怕是已經侵蝕道他的體內。
天佑凡身子歪了一下,躲閃不及,腰部被刺進了半分。噗嗤,他身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為什麼梁樺會突然襲擊,天佑凡一頭撞了過去,直接將他撞翻下台。他穩住了身子,血液滴答滴答往下流淌,緩緩道。「接下來,還有誰。」
秦道才面色鐵青,正想要叫人,噗通一聲,天佑凡整個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台上,昏了過去。
恍然一瞬間,台上出現了一個深色高冷的女人,正是月。
秦道才微微張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現的。
「靈山宗一向是嫉惡如仇,你卻允許弟子用了一把封靈之劍,今日之事起,你已經不配當這個峰主。」月冷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竟然讓人無法抗拒。
秦道才面色通紅,卻知道理虧,看著倒在地上的梁樺,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辯駁。
「這場比試,他贏了,你們可有意見?」月淡淡道,再次開口。那傾世的容顏,帶著那種高冷,讓人一下子無法拒絕,彷彿在一瞬間峰主也不能算什麼。
秦道才怔了怔,卻也無話可說,沒想到自己修鍊了多年,竟然輸在了一個孩子手裡。「你是誰?」他嘴角微微一動,感覺面前這個女人分外熟悉,可又想不出來。
「我,我都忘了自己誰,我怎麼知道自己誰。只是獨孤峰之中,能讓我看得上眼的後輩,怕是只有他了。」月道,抱起了地面的天佑凡。「這麼多年過去了,獨孤峰竟然出不了撐得起檯面的人。唯一的一個,卻傷成了這樣。」
眾人紛紛低頭,誰也不敢說話,轉眼間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彷彿不存在過一般。
一天之後,天佑凡醒過來已經是傍晚。他睜開眼睛,卻見月一個人坐在床邊。
「怎麼是你。」天佑凡驚訝道,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以他的恢復能力,不出七日便可以恢復正常。
「你不希望是我?希望你的小丫鬟?」月說。
天佑凡苦笑了一下。「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她。」
「你已經勝了,接下來,若是想要爭奪大比的名額,怕是要和你那位哥哥爭鬥一番。」月淡淡道。
天佑凡沉默了。
「你不想和哥哥爭鬥?」月問道。
「不想。」
「為什麼?」月說。
「他很厲害也許不需要我,我去了也沒用,既然是都是天家的人,沒必要爭鬥。」天佑凡淡淡道。
月也微微一笑。」是么?你很聰明。想不想聽一聽你爺爺的故事。那可是老娘那一段風流韻事,一般人老娘可沒有興趣告訴他。「
天佑凡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這個老前輩說起往事,帶著一絲驕傲,可他一個晚輩聽這些東西,是不是有些不敬。
「那是一百多年前了,當時我和你一樣大。」她瞥了瞥天佑凡一眼。「你爺爺還比你矮半個頭。他也沒有你那樣的英俊,那時候追老娘的人可多著。一開始,他說要我做他的女人,我還取笑了他。」
「可他卻抬起了胸膛,對我說,你不嫁給我,這輩子都不會幸福。當時我很驚訝,問他為什麼。他說,只有他才能給我一個天下,因為我的容貌舉世無雙,只有天下才配得上我。」
天佑凡張大了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想這個老頭真是可以吹的。
「後來我就差點成了你的奶奶。」月淡淡道,眼神變得有些暗淡。」可他說得很對,我沒有嫁給他,到最後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她把當年的往事緩緩的說出口,帶著一絲溫馨,說起來卻有些凄涼。
「有些事情,只有你才能夠辦到。你要明白,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隨便讓出去。若是你覺得你能做到,那麼你就要必須做,因為只有你能辦到。」月說。
天佑凡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目光變得炯炯有神。」我明白了,我會盡全力的。等我恢復了傷,去和他較量一番。「
月微微扭過頭,卻見殘劍在遠處靜靜的觀望。
「你猜七日之後,他和天儒正的比賽,誰贏誰輸。」月緩緩開口道,轉眼之間,她已經來到殘劍的身邊。
殘劍默不作聲,許久之後嘆了一口氣。「你既然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問我。他牽扯了太多,整個靈山宗定是容不下他的。所以贏的人只能是他的哥哥。」
「可萬一他的哥哥輸了怎麼辦。以他現在的實力,怕是他哥哥未必敵得過他。」月淡淡道。
殘劍眼神微微帶著一絲如同刀一般的鋒芒。「那就讓他哥哥用不死鳥之力。這樣一來,實力的差距怕是不成問題了。」
「你們為了一個庸人,卻去遏制一個天才,難道不覺得可笑么?」月反問道。
「儒正不是庸才,只是相對於佑凡,顯得平庸了一些。」殘劍咬牙道,露出一絲決然之意。
月微微一笑,已經轉身離開。「對了,忘了告訴你,那小子的不死鳥之力封印已經被破除了。所以若是真的使用不死鳥之力,他的哥哥只會敗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