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美味食物
「多謝誇獎。」天佑凡淡淡道，瞥了她一眼。「還以為你會趁機出手，把我幹掉。」
「你的血確實是非常美味的食物，吃了你，我會變強很多。」如花說。「不過我突然又不想出手了。」
「為什麼？」天佑凡好像並不在意她的回答，他其實也猜到了她的回答一般。畢竟她是殭屍，不是一個人，和殭屍交易聽起來就是一個笑話。
「因為你夠傻。」如花輕聲說，雙眼望著天空，好像在回憶著什麼似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傻和你殺不殺我有什麼關係。」天佑凡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一直以為自己有些了解如花，所以他才敢把她留在身邊，可他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儘管是殺人利器，也是雙面刃，她能夠榨乾對方的精力，也能夠吸掉天佑凡的血。
她不必遵守人類任何規矩，因為她不是人，也不應該內疚。
「你很強，很聰明，也足夠的冷靜，能夠預判敵人的攻擊。可以這麼說，這場戰鬥，不是他們弱，而是你太強了。如果換做比你強的敵人，他們也許能贏，可他們偏偏碰到了你。這種幾個人聯合起來的攻擊方式，最大的優勢是通過完美的配合擊殺對手。可你幾乎能夠預判他們的攻擊，所以他們輸了。他們輸的不是實力，而是攻擊的方式。」如花說。
「謝謝誇獎，不過聽到殭屍的誇獎，感覺有些怪怪的。」天佑凡說，確實就像她說的一樣。
「可你最大的弱點不是視力，而是你的心太善良了，容易被騙。如果我猜得不錯，你被他騙了兩次，而且以同樣的方式。」如花點評道。
天佑凡點點頭，不由得對這個女殭屍起佩服的意思。
「可這樣對於你來說，是一個十分致命的弱點，它的弊端遠遠大於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至少不會害了你的部下們，可你這樣仁慈，遲早有一天會死的，而且也會害死你身邊的人。」如花說，分析得十分有理，就算天佑凡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反駁得理由。「不過，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你好像明明也看到了這一點，但為何還會甘心被他騙。」
天佑凡愣了愣，不由得苦笑，這個女人太聰明了。他望了望天空，「我確實知道他在騙我，從我第一眼見到他那一刻開始。他雖然和我說他是一個老人，想要離開，可他的手抓得很緊，彷彿捏著一把刀。這樣的人怎麼看，也不想是厭倦了塵世鬥爭的老人，他躍躍欲試。」
「可為什麼要放了他呢？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有一個老人這樣在我面前，我能夠放過他。」天佑凡輕聲說。」你知道么，我殺了很多人。我曾經以為，只要變強，就能夠改變世界。可我的朋友都離開了我，喜歡我的人離我而去。而在我變強的時候，我也變成了那個樣子啊！「
他不禁手緊緊的捏了一下，手心滿滿的是汗珠化成水往下掉，就算是剛才戰鬥的時候，他也沒有流過這麼多汗。
他又想起了老人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知道那是偽裝，可他還是放棄了殺他。因為曾經的他，就是夢想著鋤強扶弱，鏟奸除惡。他知道周圍很多壞人，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什麼是壞人，只有母親告訴他壞人很多，好人也很多。壞人喜歡殺人，好人喜歡救人，他很討厭血，所以他喜歡做一個好人。
所以他變強的目標就是為了打敗壞人，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人。可當真正的睜開雙眼，那是一個血腥的夜晚，最重要的母親離開了他，只剩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從那一刻起，他才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好人，所有的東西都被力量卷在一起，擁有了力量你可擁有一切，除了一個一樣東西，就是成為一個好人。
他變得越強，就越發現，所謂的強者不過是一個食屍鬼。通過殺戮，和血腥，強者才能夠爬到金字塔的頂端，成為真正的強者。而那個想要成為的強者的夢，卻和最初的變成一個好人完全相反。
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還記得當初的夢想么。可到最後這個問題始終沒有被解決，他能夠看穿無數的眼睛，卻終究看不清楚自己的眼睛。
因為他在尋找夢想的時候，不斷的得到，也在不斷的失去。他做了他太多不願意做的事情，比如說殺人，比如說兇狠的話，像一隻老虎。其實他喜歡的是在花田之下，聞地里油菜花的香味，還有蜜蜂嗡嗡作響。
可最後，他最後做著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以至於連想真正的不殺一個人都做不到。他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心，哪怕他不願意。
「對不起。」他輕聲說，不知道是為自己道歉，還是為老人道歉。有時候他更討厭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沒關係的。」女人輕聲說，好像在安慰，卻沒有多說什麼。
天佑凡抬起頭，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她能夠聽得懂自己說話。「你的名字真的叫如花？你生前的名字不應該這樣，聽起來有些喜感。」
如花噗嗤一笑，倒是沒有在意天佑凡的問題。「這個名字喜感，這樣也很好啊。」許久之後，沉默的臉微微動了一下。「我的名字，我早已經忘記了。」
砰砰，青龍會殘餘的人全部圍了上來，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總攻，但已經虛弱無力。他們不過是被打散了的小弟，一時氣不過回來想要報仇而已。不過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兩個人的關係如同姐弟一般。
他們來勢洶洶，準備把怒火釋放在這兩個姐弟身上。他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兩姐弟在這裡，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也沒有多想這兩姐弟是誰。
如果他們在多想一步，也許他們就會想到，這兩姐弟會有多恐怖，能把他們百來號人幹掉。
「你們兩個站住，今天老子打死你們！」來人不由分說，手裡拿著短棒沖了上來。胸前的的衣服被他扯開，露出巨大而猙獰的青龍頭。
「又有傻瓜送上來了。」如花舔了舔嘴，露出白色的小牙齒，明顯很有食慾的樣子。
「少殺些人，十來個就差不多了。」天佑凡小聲說把天恨收起，對付這群傢伙用拳頭就能夠打趴。他們兩個背靠背，被人群包圍，這些人都是匆忙趕來的，沒有什麼準備。手裡的武器大多也是些凳子，木棍，只有為首幾個拿刀的走在前面，露出兇狠的眼神。
這是他們在青龍會學會的一切本事，今天用來結束在青龍會的日子，再合適不過。不過他們沒有想到，今晚也許也是他們最後的一個晚上。
「住手，誰他媽叫你們來的！」一聲吼聲從遠方傳來，老三已經帶人來了，背後還有一隊彪悍的隊伍，這是他的兄弟。
那些人聽到老三的聲音頓時都被嚇住了，老三的威名在青龍會很響亮，很少有人敢惹他。這不僅僅因為他夠厲害，原因在於他還有一堆不怕死的兄弟。曾經有人想謀殺老三，被他的兄弟知道之後，他的兄弟立刻就叫上人把那人給殺了。直到老三去參加了那人的葬禮之後，那人的老婆哭喊著要殺了他，老三才明白事情的經過。
不過老三也是一條漢子，沒有為難女人的意思，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自己照顧自己。按照老三的話說，男人的事情就要用男人的事情解決，撓頭髮抓耳朵，打兒子是女人才做的事情。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老三前途不可限量，今後會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所以，老三出場的一瞬間，那些如同老虎一般的眼神，一瞬間變成了一隻貓。他們的脾氣被這一聲大喊，抽了個乾淨，取而代之的是畏懼的神色。
天佑凡緊握的手也鬆開了，如花微微瞥了瞥嘴。「夜宵不能吃了。」
「你們知道他是誰？他一個人出手，就能把你們全都滅掉。快點滾開，你們還沒有資格在青龍會二哥面前囂張，誰要是不想活，老三第一個送他上路。」老三目光如刀，一言一行帶著威嚴，把他們所有人的都鎮住了。果然能對付混混的，只有混混。老三是老江湖，壓制這些人輕而易舉。
他叫這個十八歲的小孩，叫做二哥？有人不由得悄聲嘀咕，心裡打量著這個小子是什麼來頭，竟然這麼牛。
「二哥，兄弟被關的地方藏得好，多花了一些時間。」老三說，帶著恭敬的語氣。他看了看地面坑坑窪窪，如同被人狠狠的蹂躪了一番，這裡肯定發了難以想象的激戰。「你，你沒事吧，二哥。」
「還好，剛才又幾個人想要來殺我，不過現在已經死了。」天佑凡說。
來人看了看那黑色的衣服，打鬥的時候它被天佑凡天恨切開，有一部分飛了出來，沒有被燒乾凈。這是老人的衣服，這個少年竟然把他幹掉了！
他們不禁後退，老人在他們心目中意味著什麼，他們最清楚。那是唯一一個能夠靠近大哥人的人，他被所有青龍會弟子敬重。
可這個少年，竟然把老人一起殺了。這意味他是比老人還要恐怖的存在，剛才如果老三來得晚一些，也許他們已經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