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次交鋒
「兄弟，不要說了。」楊智忍氣吞聲道，遭受最大痛苦的人是他。他是青會的領頭人，受過的屈辱，比別人更多更重。
「你們一無是處，如同一隻癩皮狗，被人來回踢來踢去。你們是人，卻只能擁有狗的待遇，而且還是那種遭人唾棄的狗。」天佑凡看著抱頭的眾人，目光如刀，每一個眼神都如同刀一樣狠狠的將他們的傷疤掀開。「可是，你們就甘心當一輩子的狗？別忘了你們是人，和他們有一樣的手，一樣的腳，你們應該怎麼樣或者想必你們自己心中有數。」
「我們要像人一樣活著，過自己想要的日子。「有人說。
「那你們清楚你們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麼？」天佑凡冷聲問道。
「拿著鋤頭，有人過來，我們就和他們拼了！」有人說，猛然站起來，決定與外面的人拚死一搏。
「錯，大錯特錯，你們要像狼一樣兇狠。你們要磨利自己的獠牙，誰敢欺負你們，你們就用牙齒加倍奉還。他們搶了你們的地，你們就要燒了他們的房子。他們搶了你們的糧食，你們就咬斷他們喉嚨，讓他們咽不下去。」天佑凡冷聲說。
「可我們這樣還能算作人么？」那人問道，這樣的報復別人，無異於一個瘋子。
「不算，你們必須是狼，兇狠的狼。我知道你們不願意這樣做，我也不願意，沒有人願意這樣做。可你們在魔教的地盤，必須要適應這裡的生活，這裡殘忍無情，只有活下去才能夠有資格選擇願不願意。曾經有一個朋友，他醫術了得，想要救濟天下人，到最後死了。」天佑凡說。「他曾經也和你們一樣，愛好和平，喜歡自由。」
「從他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世界是怎麼樣的，沒有實力的人永遠活不下去！」天佑凡輕聲說，更像是自責。
這裡是魔教的地盤，也許若水城曾經是一片安靜祥和的地方，可是現在絕對不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福地。這裡面暗流洶湧，混亂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只要他們還是這樣軟弱，永遠得不到想要的生活。
眾人沉默了，一聲不吭，眼睛中露出了掩藏很久的凶光。一直以來，他們都被傳統所教化，不願意麵對現實，對那些所謂的規矩束縛。如今他們終於釋放出自己的本性，把心裡埋藏的憤怒表達了出來。
這裡的士氣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漲。
張小蓮遠遠的觀望，眼神中帶著一絲憂傷。「你還是沒有放下過去。」
「你們想不想拿回屬於你們的土地，你們的自由，你們的一切。」天佑凡大聲說，目光掃向眾人。他們的臉不再貼著地面，把頭迎向天佑凡，灼熱的眼睛有過從未有過的渴望，彷彿如同乾枯的茅草，遇火就會熊熊燃燒。
「想！」眾人齊聲喝道。
天佑凡點點頭，心裡已經盤算好了一切。
大家一起出門，天佑凡帶頭，離開破廟。張小蓮把所有的錢花光了，為大家做了一頓飯，他們每個人都吃得很多，只剩沒有鍋都給刨了。
半個時辰之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破廟的面前出發，楊智帶領著大家前進，目標是不遠處的陳家村。這裡是青龍會的一個比較重要的地方，今天他們的目標拿下那裡。
陳家村的人早已經做好迎敵的準備，他們被青龍會控制，自然是幫助青龍會。不過如果，青龍會的人被擊敗，他們也願意順從青會。這種小勢力之間的鬥爭，動手往往不是普通人，只有幫會的人才會動刀槍，這些人僅僅有威懾的作用。
陳家村裡差的不多有將近百來號人，他們是青龍會的成員，平日負責壓制青會的人，看好這裡。不過今天他們嚴陣以待，表情嚴肅，刀被磨得油光鋥亮。
從來都是被他們欺壓的青會，今天來勢洶洶，對方只拿了一些農具，但是三百多號人一起動手，來勢洶洶，還是讓他們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一直都很清楚，青會人比他們多，他們只是青龍會的一小隻隊伍，鬥不過這三百號人。
他們之所以能夠欺壓青會，是因為這些傢伙軟弱，不敢抬起頭來。可今天，青會的人傾巢而出，來勢洶洶，目的可想而知。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有人不由得有些驚訝。因為青會的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祖上都是一些十分卑劣的下等人，信奉的也是甘願被欺壓的信條，可今天他們收起了自己老實勤懇的綿羊形象，化作凶狼。
在這群綿羊中間，他們看到了一個少年，與這些新的凶狼比，他就像一隻狼王一般。擁有比平常人更多的冷靜和睿智，有些人看到那個少年，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輸了。
「今天青龍會的人可能要輸。」陳家村的一個人悄悄說。
「不要亂說，給他們聽到就完了。你老實的呆著，等他們打起來就跑，管這麼多幹什麼。這一架幹完之後，誰贏了誰就是頭，一樣能夠活著吃完這輩子。」有人悄聲罵道。
青龍會的人已經傾巢而出，他們齊聚山上，露出自己身上的青龍紋身。這些青龍有大有小，有一個漢子的青龍特別到，巨大的龍頭被紋在整個頭上，一條龍紋從頭到腳，上面有大小不等的刀疤。
他出現的時候，周圍青龍會的小弟紛紛退避開，露出崇敬的眼神。這是青龍會的峰哥，是青龍會大哥的拜把子兄弟之一。
他點燃了一根煙，白色的煙霧從嘴中吐出。他深吸一口氣，煙霧又被重新吸進鼻子里，憑藉著多年的經驗，他知道今天會見血。」三兒，跟我下去。「他輕聲說，眼神露出從未有過的鄭重，也透出從未有過的兇狠。
旁邊一個比較瘦的小子跟上，甩了甩自己身上的刀子，眼神中露出桀驁的神色。他是峰哥最信任的兄弟，不少次出生入死，他的身子同樣被捅了很多刀。胸前幾個貫穿傷疤剛剛好，半年前幾把他插穿他的胸口，離心臟不過一寸長，卻沒有把他弄死。
看著峰哥和三下去之後，大家的心也放下了一些。峰哥多年來出生入死，還沒有人敢不給面子的。
青會這邊看了峰哥下來之後，眾人也露出忌憚的神色，上面密密麻麻的傷痕已經把他們鎮住了，這個人到底被砍過多少刀。三歪著頭，手中的小刀對著眾人比劃，是在挑釁增加自己一方的氣勢。不過他很快被制止了，出手的正是峰哥，他對三使了一下眼色。他很清楚，這次要比他們以往的情況要危險。
「把你們的帶頭人來見過。」峰哥淡淡道，將煙頭掐滅，臉鎮靜得有些可怕，如同一隻低著頭的獅子，好像隨時都會抬起頭咬人一口。
青會的人看了看天佑凡，卻沒有讓開，反而想要擋住天佑凡。這是他們第一次行動，相比青龍會這樣的老幫會想比，他們還只是新手，一下子暴露了天佑凡。雖然他們很快反應過來，天佑凡的身份不能第一時間暴露的，但是他們還是暴露了。
憑著峰哥多年的經驗，他第一眼認出了天佑凡就是帶頭人。
「你就是青會的大哥？」他問道，瞥了瞥楊智。
楊智低著頭，不敢說話。
「沒有換人，我只是為大哥做事而已。」天佑凡淡淡道，一點也不害怕。
「怎麼稱呼。」峰哥淡淡道，皺了皺眉，這個少年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在這行混了很多年，可以用自己的威勢壓住對手。有很多場面，都只需要他出去站一站，露出威嚴的眼神，再也沒有人敢鬧事。
可眼前這個少年好像不吃這一套，反而隱隱之間，透露一種淡淡的威脅之意，讓人一時間想要避開。
「他們都叫我二哥，至於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這是為你好。我們來談一談正事吧。」天佑凡回答，等待著峰哥的反應。
沒等峰哥回答，三兒已經出手了。天佑凡的話實在太囂張，從來沒有人這樣侮辱過峰哥，這樣狂妄的小子需要教訓。
還沒等他的刀刺向天佑凡，他已經被峰哥拉回來。峰哥把他摔在地上，」年輕人不懂事，見諒。「
三兒愣了，憑藉多年的配合，他知道峰哥的意思。峰哥阻止他出手，意味著對手很恐怖，恐怖到連峰哥自己都沒有把握贏得了對方。
他實在有些想不通，今天峰哥竟然這麼看重這個小子，他不過也就十七歲。像他自己十七歲的時候，還剛剛開始在這行混，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私塾一把火給燒了。幸好那私塾裡面沒人，不然他也活不到現在了。
眼前這個小子到底干過什麼，被這麼看重。
「你們帶了這麼多人來，我可以做出讓步，你可以開條件。」峰哥說，他心裡有些沒底，想要試探一下這個少年的底線，把煙遞給天佑凡。
天佑凡笑了笑接過煙。扔道地面碾成碎屑。「我從不抽煙，你們可以活著離開這裡，這是我給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