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魔劍天恨
聲音響起,如同洪亮的鐘聲,在四周來回的環繞,讓人置身與長廊之中。其實根本沒有人說話,是天佑凡看錯了,那句話僅僅是一排石刻,它被刻在雕像面前。
這一句話不是被技巧精湛的工匠刻上去的,而是用刀劍一筆一劃劃上去的。字跡凌亂不堪,如同塗鴉,完全沒有美感可言。那是刀劍的刻痕,不會有運筆,手筆的名家技巧。有的僅僅是生澀而且堅硬的刻痕,這一刀一劍中,包含著戰場的凄美,夕陽的餘暉,讓人心動。
這才是真正的名家,寫的不是字,而是將所有的意融入其中。
天佑凡走到石刻前,石刻上面有一人已經化為枯骨,這個人很特別,不像這些慘死的人一樣,手裡都握著這裡的財寶。他只是端莊的坐著,儘管**已經化為塵埃,骨頭依然挺拔,雄壯威武,讓人心生敬佩之意。
這個人生前應當是豪傑,天佑凡想了想,雙膝在前面的破舊蒲草墊子上。噗通,他向那人磕了一個響頭,頭敲在地上,彷彿觸動了什麼。
機括聲忽然想起,天佑凡面色微變,沒想到這一個心血來潮的舉動,竟然觸動了機關。這裡相傳有墨家祖師爺停留百年,不知道布置了多少機關進位,每一個機關都是要命的。
咔咔,機括聲響起,天上的大理石突然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那裂縫如同蜘蛛一樣散開,從一個中心點蔓延。威壓如同潮水一般襲來,那種氣勢如同洪荒猛獸,讓人無法呼吸。
周圍的鬼魂痛苦哀嚎,凄厲聲頓時響徹天地,如同人間煉獄。人一般是聽不到鬼的哀嚎,它們一般也不會哀嚎。只有遇上極其恐怖的東西,加上黑巫術的影響,它們的才會哀嚎。也正是因為黑巫術,他才能夠聽見有鬼在嚎叫。
那大理石上面肯定有東西,它正要刺穿大理石從裡面出來。就連那有佛力的雕像,都為失去了莊嚴的佛力。
轟,澎湃的凶煞之氣從裂縫中湧出。那是什麼,怎麼會發生如此恐怖的煞氣,天佑凡微微後退,心裡感覺十分不安。
僅僅在煞氣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差點瘋掉,那東西太恐怖了。難怪這些鬼魂會哀嚎,這東西能夠讓鬼都害怕。
砰砰,大理石被刺穿,黑色的劍芒從天而降,倒插在地上。兩根粗大的黃紙封條貼在上面,紅色的字閃閃發光,如同鉸鏈,將這把黑色的長劍束縛,裡面有一股無上的封印之力。
這黃紙似曾相識,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有個乞丐曾經也給過他一樣的符紙,他回想起那張帶有黃泥的符紙。那種符紙被他藏在懷中,現在沒有任何反應。
這把劍太恐怖了!
天佑凡很清楚,被無上封印之力封印的東西,也絕對不凡。絕對不能過去碰它!他暗暗思忖,準備繞道離開,黑衣人應該不會來到這裡。否則這裡不會這麼完好無損。
所有的痕迹在進入這裡的一刻,全都消失了,它們好像都在避開這裡。這裡封存的東西,太過於恐怖,沒有人敢踏入,所以它們也就消失了。
天佑凡邁開腳步,準備離去,忽見眼前一黑,人魚蠟燭瞬間熄滅。周圍變得漆黑一片,僅僅是那把黑色的長劍散發出如同靈火一般的幽幽藍光。
恨天!恨天!
聲音十分清楚,這把劍的名字叫天恨,它竟然會說話!
天佑凡呆住了,這把劍是真正的天地靈寶!
只有少數的天地靈寶經過無盡歲月之後,因為吸收各種天地精華,才會通靈。這把劍在呼喚他,它的名字叫做問天。
轟,翻滾的凶煞之氣咆哮而至,天佑凡臉色蒼白,想要後退,為時已晚。那凶煞之氣早早的侵入了他的體內,他感覺頭暈目眩,氣血翻滾,差點昏死過去。
這把劍太過於兇狠,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控的,哪怕是站它旁邊都不允許。
凜冽的殺意在腦海之中蔓延,那種蒸騰的殺意讓他頭昏腦漲差點瘋掉。他面容緊鎖,緊要牙關,死死支撐,不想昏迷過去。
天恨好像也感覺到了天佑凡的堅持,彷彿被激怒了一般,煞氣全部噴涌而出,周圍的石壁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這些堅硬是石壁抵不住煞氣的侵蝕,紛紛崩解開來。
天佑凡心中怒意好像也喚醒一般,體內的不死鳥血脈也在瘋狂的涌動,想要與這股煞氣對抗。
天佑凡死死的堅持,強行將雙發力量分割開,這兩種力量一旦在一起碰撞,後果就是他會七竅流血而死。
兩股力量不斷折磨他的身體,在撕扯他的每一處,讓他忍不住抱頭蹲在地上。頭彷彿快要裂了,他慘嚎。疼痛感從每一處匯聚,集結到腦袋中,不亞於被凌遲處死般疼痛。
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他握緊拳頭,一直守握住大理石的桿,那石桿禁不住巨力直接裂開。天佑凡也被碎石渣刺得鮮血淋漓。
終於兩者相互僵持了一個時辰之後,恨天終於安靜了下來,天佑凡無力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同白紙。
他不小心碰到一塊掉落在地的翡翠,那翡翠化作粉塵,從手指間滑落。黑灰色的粉塵如同流水般在地面堆成一個小小的土堆,它不是翡翠,而是假貨!
天佑凡感到背後有冷汗冒出,他意識到這是一場騙局,這些所謂的天才地寶不是真的,僅僅是一些黑土。有人手法超群,能夠把黑土捏成任何形狀,變成這些天材地寶,以假亂真。
這些人都是因為這些所謂的假寶物,而慘死在這裡。
天恨嗚嗚作響,彷彿在歡呼,它找到了新的主人,就是天佑凡,
天佑凡感應到它的呼喚也是愣了一下,這把劍的威力太恐怖,滿是煞氣,不敢輕舉妄動。在劍的下方,還有一個小木盒。天佑凡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那盒子中裝的是一卷鐵書。
這是遺囑,千年前的前輩留下的遺囑。
吾乃墨家三十代傳人靈藥,封天恨於此。天恨乃絕世凶兵,取自與萬年寒冰鐵鑄成,以數萬記靈魂淬體而成。此劍一出,天下必將大亂。特布血陣於此,不良人來此,欲奪此劍者,殺無赦。
星象之士曾言,封印之力終將衰退,有緣人自來取劍。故留下鐵劵一封,留給後人,尋找良方將其毀之,不可留與世間。
原來前人早已經預言了一切,這些人的死並非偶然。他們應該都為了天恨劍而來,最後慘死在這裡。自己恐怕是唯一個不為這把劍而來,所以才不會動貪心,最後沒有死在這機關之中。所以他是這把劍的有緣人,這把劍也認同天佑凡。
如果這把劍真的是滅世之劍,我是不能拿的,我不是它的有緣人,天佑凡喃喃道,對不起前輩,我並不是這把劍的主人,我只不過是誤入這裡。
據書上記載,只要能夠活看到這把劍的人,就是它的主人。
天佑凡挪動腳步,那把劍的呼喚越來越急迫,最後竟然成為嚎哭聲,十分刺耳。它等待了千年的主人,沒有選擇它。
地面在顫抖,被封印的天恨在左右搖擺,好像極為的不甘的樣子。無論它如何呼喚,天佑凡也沒有回頭。
聲音嗡嗡作響,如同蜂鳴,天佑凡搖搖頭,轉身離去。這千年的機遇,就這樣被錯開,命運安排了這次相遇,卻終究沒有讓他們在一起。
命運註定了的東西,不會改變的,天佑凡瞬間失神,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他轉過頭,只看見那把搖晃的天恨劍,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
再往前面有一扇門,那是設計者留下的出口,天佑凡走進去,身影沒入黑暗之中。
這又是一條甬道,這扇門曾經被蠻力打開過。不過那個人好像沒有進來,地面有一灘漆黑的血,這些血已經乾涸,是好幾天留下的。
黑衣人的血,天佑凡判定,心中也更是升起希望。上次相見,天佑凡已經判斷出他傷勢嚴重,殺了他還是有機會的。這並不是簡單的猜測,這種判斷已經在他的腦海中的重複過無數次。
黑衣人的出手習慣,行動路線,思維方式,他已經牢牢的記住。他已經能夠準確的預判黑衣人的動作,這些細節可以彌補實力上的差距,還有可能讓他佔上風。
因為對方已經受重傷,支撐不了多久。
不過黑衣人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幾次與天佑凡碰面,卻不敢與天佑凡決鬥。因為他沒有把握,自己的傷勢太重,不能持久戰鬥。隨著時間的推移,天佑凡會佔上風,最後將他殺掉。
遠方傳來腳步聲,那種腳步聲很輕,好像是在做賊。有人來了,天佑凡第一反應就是找地方隱蔽。這裡根本沒有隱蔽的地方,那個房間離這裡太遠,沒有時間回去。
他單手推牆,抓住其中的一塊有菱角的花崗岩,如同一個壁虎般依附在牆面上,往上攀爬。最後他一隻手按在牆面,一隻手按著隧道的頂部,潛伏在上面。他低頭看著下面走過來的人影,如同一隻捕捉獵物的蝙蝠,悄悄等待著過來的獵物。<